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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是好人吗?很显然,他也不是。作为一个有妇之夫,他分明已经有了老婆却还觊觎别的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弟媳,本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后来在明知弟媳使坏、弟弟身体不适的情况下,非但没有及时阻止悲剧的发生,反而狠狠推了一把,亲手造成弟弟的死亡,其心灵之邪恶更是难以形容。韩东不禁感慨道:“真是破锅配烂盖,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年就他们两个凑一对得了,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阿德却摇头,“那也未必,不都说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没准儿他们两个就是贪图这个刺激呢。或许如果真的成了夫妻,反而没有之后那个热乎劲儿……”韩东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中思路,一时愣住了。他站在原地想了会儿才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两人跟着度蓝桦往前走了几步,却听韩东忽然又道:“你们说这俩人闹成这个样子,由芳……到底知情吗?”这次是所有人都愣住了。第122章倒计时由芳知道吗?这个问题只在大家脑海中盘旋了一瞬间,便都不约而同给出了相同的答案:是的。自己的枕边人一颗心究竟是不是在自己身上,他有没有跟同一屋檐下的弟妹有超出常理的不论关系,作为妻子,一定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度蓝桦遇到过许多类似处境的女人们,她们有的奋起反抗,有的则做出了跟由芳类似的选择。讲老实话,可能是个人处境和经历不同的关系吧,度蓝桦不是很能理解。但本着保护个人**的原则,她几乎从未主动开口询问过。只是没想到,得到答案的机会来得如此迅速,如此突然。、出于对风犹惊办事能力的不信任,肖明成审理完案子之后直接把姜南和由真提到府衙,一系列卷宗文档也都跟着走。至于风犹惊本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将是他在任上的最后一年,之后就可以回家养老了。当然,如果后期查出来有冤假错案,那么可能养老地点也得换个地方。临走之前,肖明成在文县县衙留了几个人,并贴出告示,让曾有冤假错案或对判决结果不服气的百姓重新报案,他争取在任期内梳理一遍。对于这个结果,熟悉他的人真的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只是暗暗替他担心。因为风犹惊的事情怎么看都算丑闻,而文县毕竟是云汇府辖下,文县政绩与肖明成的官方评价息息相关,眼下正值他要离任的敏感时期,若真的亲手抖出冤假错案……办得好了无功,办得不好有过,必将直接影响到他的前程。肖明成这一举措就相当于自爆。不是没人劝,但肖明成只用一句轻飘飘的话就令他们无言以对:“若连一县百姓都保护不了,何谈将来?”明知有错却不去纠正,有何颜面再披官袍?考虑到普通百姓出行不便,他还特意每半月一次亲自过去,两头跑……一直觉得儿子当官不好的肖家二老得知事情始末后,再也没了那样的话,只悄默声煮了鸡蛋让他带着路上吃。每次家来,肖老头儿又亲自下厨煮面,看着儿子唏哩呼噜扒完一大碗才放心。肖老娘估摸着进京的日子,开始给儿子缝制新棉袍,私底下跟老伴儿叹气,“四子当了官,咱们虽担心,可要是真能为民伸冤,也不亏了。”她自己就是小老百姓出身,太明白底下的人想办点事有多难了,但凡那些官老爷一个不高兴,本来有理也能变没理。若能多几个四子这样的好官,百姓该多享福啊!肖老头儿没说话,只是跟往常一样蹲在墙角,吧嗒吧嗒抽旱烟,“嗯。”来云汇府这些日子,他好像有点明白儿子的选择了。他的儿子和儿媳,都是天底下顶顶了不起的人物。姜南和由真的案子在云汇府也引发了一阵轰动,亲哥哥亲嫂子联手暗害亲弟弟、亲夫什么的,真的太挑战道德底线了。考虑到本案性质恶劣,肖明成直接给二人安排了最严厉的一档惩罚:流放。姜家一共四个成年人,如今一个死了,两个流放,只剩下一个硕果仅存的由芳,两家五个孩子全都顺理成章落到她头上。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家要垮了,或明或暗的感慨、观察,等着看似乎已经注定的支离破碎的结局,等着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手忙脚乱、束手无策的样子。然而由芳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家里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竟还能安排得井井有条,让两个大的看顾小的,又以最快的速度将田地租出去:家中壮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底下最大的孩子也才十来岁,指望他们耕地种田顶门立户太不现实……生活这辆马车在车轨上狠狠抖了下,但很快又重新沿着另一条与之前不大一样的轨迹继续快速而平稳地奔驰起来。在姜南和由真要被流放之前,被所有人同情和夸赞的由芳还亲自探监。寻常人遇到这种事只怕要崩溃的,但由芳的状态与其说是哀莫大于心死,倒不如说她早已迅速接受了眼前的局面。心理素质何等强大!度蓝桦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在由芳探监结束后亲自送了她一回。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由芳就像看出她的疑惑般主动道:“夫人是不是觉得民妇这样很奇怪?”度蓝桦飞快地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索性大大方方承认,“是有点。”由芳抬手拢了拢耳边碎发,像当初那样低着头,看着送完棉衣后变得空荡荡的提篮,轻声道:“出事后,左邻右舍都来安慰我,叫我痛痛快快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说到这里,她第一次抬头,直直的望着度蓝桦,好像在等一个答案,“可这种事怎么会好呢,您说是不是,夫人?”从她眼睛里,度蓝桦没看到多少悲伤。“他们都以为我会寻死觅活,可我来那个家那么多年了,当牛做马生儿育女,这个家合该有我一份!我有什么对不起旁人的?就算哭,也是旁人哭,我才不哭。”由芳平静道。她的声音如死水般波澜不惊,带着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坚韧和透彻。度蓝桦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他们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由芳果然轻轻嗯了声。度蓝桦又问:“既然如此,你……”她忽然想起来刚才由芳说过的话,隐约明白了点儿什么,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不问,由芳却主动继续了这个话题。她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跟人推心置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