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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公道,又像是斥责温良良的摇摆不定。“我早就是顾绍祯的人了。”温良良终于抬起眼皮,凄凄凉凉的眸子里,盛着一张惊骇失措的脸,宋昱琮稍微松了钳制,温良良便乘机退出他的桎梏。不逼到绝路,便永远留有退路。温良良撒了谎,心里却是报复一般的痛快。宋昱琮披着外衣,耳畔嗡鸣不断,后脊虚汗淋漓,他的手撑在架子上,勉强站定。风从窗边吹了进来,将那一层汗水风干后,宋昱琮便渐渐回过神来。“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宋昱琮坐下,以手扶额,余光却依旧扫向一脸麻木的温良良,“那夜我去了,在金陵城的山上被人一箭射落,险些没命。”温良良总算有些反应,她只是动了动唇,并未开口。“时至今日我仍旧后悔,如果那夜我带你离开了金陵,便不会有现在的困境。”“我不觉得自己过得不好,相反,他待我很好,是天底下待我最好的人。他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知道分辩是非。他也没必要做个好人,便是一直这般孤傲偏执的活着,我也会陪他走下去。可是你,你把我最渴望的念想毁了,还要在我面前叫我同你一起厌弃他...”温良良说完,喉咙又痒又涩,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凌乱的头发缠绕到脸上,她慢慢蹲下身去,大颗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坠落,那把剑如同进入了绝境,一遍遍的在自己面前刺向顾绍祯的胸口。她想,如果能重来,一定要冲到他面前,就算那一把剑能穿透自己的骨rou,至少,还是与他死到了一块。宋昱琮穿好外衣,单手束好腰带,又缓缓来到温良良身边,弓下腰说道,“我胸口受过两次伤,一次是金陵城顾绍祯射的,一次,便是今日你赠与我的。良良,纵然我对不起他,也都一并还了。你与他第一次成亲,我不怪你,也不恼他。可后来我亲赴金陵城查陈年旧案,他知道你是我的小娘子,却还是妄图染指,他便该死!”“采薇馆那一夜,你一直都在装醉..”音尾淡淡的落下,温良良平静的望着他,指甲慢慢抠进rou里。宋昱琮出门的脚顿在半空,他借着门框靠住,又低头望着脚底的鞋子。“你说喜欢我,那不妨我来问你两个问题。”温良良将头发抿到耳后,面上带着一丝鄙薄。“其一,那时你知我在采薇馆营生,却佯装大醉,不敢认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敢坦白与我说。其二,你所谓的喜欢,是娶我为正妃,还是妾室,或是不能于人前的外室?”她问的字字诛心,没有留半分余地。宋昱琮的脸慢慢由白转青,他拧过脖子,颤着嗓音,“不,不是那样的...”温良良的眼睛渐渐涌起了反感与失望,她又退了几步,抚着满头青丝,簪子与珠钗没了踪迹,只余着一朵半柔软的簪花。她笑着问,“那是如何?与高贵妃请旨,退掉御史中丞的婚事,告诉她,你要娶罪臣之女?你敢吗?!”他不是顾绍祯,也无法如顾绍祯那般决绝真挚。宋昱琮望着她,好似隔了好远,望着一个从不认识的人。温良良对上那双踟蹰的眼睛,怄气一般的说道,“贵妃赐婚,定在月底。他活着,我与他对拜成亲,他死了,我便与他的灵位成亲。总之,日后我是要进顾家祖坟的!”☆、059“她果真这般说的?”顾绍祯逗着猫儿的脖颈,往上捋着柔软的皮毛,狭长的眸子沉着一丝窃喜之意。这猫儿愈发挑剔刁钻,只有饿的时候才知道与他喵呜几声。顾绍祯将衣裳一抖,猫儿从半空翻了个滚,四脚朝地坠落后,便扭着肥硕的腰身,慢条斯理的去到花丛间,伏在花下合眼睡去。“是,夫人伤心透了,那一簪子直插在三皇子胸口,听说很是凶险。只是不知为何,三皇子并没有声张,请的大夫也不是御医。”还能为何,他怕高贵妃知道,继而动怒,更容不下温良良。顾绍祯拍了拍手,起身一脚踹开白猫,斜挑着眉眼道。“他虽然坏,却不够狠。”说的自然是宋昱琮。“公子的意思,是继续辅佐三皇子...”“为何不?庆安帝的儿子中,也只有他最像天子,骨子里天生带的自私嗜权。只是,所行之路必要好生筹谋,拿捏好他的把柄,才能相安无事。”顾绍祯捏着白猫颈部的皮毛,拎起来横在胳膊上,又慢慢捋着它的耳朵,缓缓叹了口气。“公子与夫人都已经安然回京,是否需要将夫人接出别院,还是先行将公子的状况告知夫人?”彭吉试探着开口,见顾绍祯病秧秧的,肤色愈发皙白,便又默默低下头。“先别急,只派人在别院四周守着。至于我,万一真的死了,总不好叫她伤心两次。”说罢,竟真的就着巾帕咳了几声,他移开帕子,不禁笑道。“瞧,还真是短命的样子。”他捏着帕子,往彭吉面前一递,满脸惨白。他没算到,宋昱琮留下的物件让他生了疫症,而这疫症,极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顾绍祯才不想死,他初尝情/爱,又怎么舍得放温良良到他人怀里。除非,他真的药石无医。“公子莫说胡话,今夜启程,后日便能赶到药王谷,药王能解天下百毒,更何况公子只是伤了元气,好生调理一番,必能恢复如初。”彭吉抿了下眼睛,又拱手一抱,道,“空叟大师还有高贵妃那里,都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不出两日,三皇子便会焦头烂额,无心应付夫人。只是我不明白,公子为何不用最简单直接的法子,让大皇子进京,与之对抗,而非要选择最麻烦的一条路...”“大魏国泰民安,我不想成为罪人..”顾绍祯蹙眉掩住唇角,咳嗽让他气息紊乱,肺部疼痛,他拄着胳膊坐下,那只白猫便顺势一跃,拱了拱脑袋,在他膝上寻了个舒坦的角落,讨好似的呼噜呼噜的嘶叫着。若是大皇子入京,必然会引发sao乱。荥阳和宁邑的疫情稍稍缓解,已然动用朝廷不少钱银粮草,若是经此一乱,遭殃的还是底层百姓。更何况,孟夏之时,便有潜于四处的暗卫来报,江北江南各地麦穗谷穗干瘪,虫害比常年都要严重许多,今年秋收必然减产。加之疫情拨放下去的大量粮草,从初秋到明年开春,都将是朝廷最为霜冻的时间。稀粥下肚,庆安帝终于结束了半月的辟谷,他与空叟大师盘坐在玉石床上,只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明,不由摸着青须叹道。“大师修为实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