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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昏了过去,让银钱大声叫人请太医。 这一招虽不光彩,却也成功安全脱身了。 至此之后,沈知意让银钱放出消息,称他病重,卧床不起,需要静养,谢绝了一切出门的可能。 只是到了第六日,沈知意当真发起高烧来,烧的一塌糊涂,人事不省,一粒米都喂不进去。 傅吹愁看过后,让华清宫的宫人们搭了把手,强行灌了药,和着一些药膳塞了进去。他人虽安静了,可情况却未好转。 银钱哭了整整一天,一边哭一边骂傅吹愁是庸医。 傅吹愁摸了摸沈知意脑袋,哼了一声,撂了挑子。 银钱追着骂:“你上哪去?我家公子要是死了,我就到太医院咬死你!” 傅吹愁:“别跟着我了,回去看着你家公子。熬过这两天,就该转好了。” 银钱碎了一个鼻涕泡,天真问:“那能熬过吗?” “那你得问问天,问我做什么?你家公子这命全捏着老天手里,我一个凡人,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银钱哇哇哭着回去,一边给沈知意换额头上的帕子,一边擦着鼻涕眼泪。 到了半夜,沈知意说了句话,声音沙哑,但银钱听清楚了。 “不要哭了……太吵了,我……没死。” “公子才不会死!”银钱惊喜过后,大声说道。 “我没死……我没死……我活着……”沈知意反复说着这句话。 银钱就问:“公子,公子你醒了没?” 沈知意静默了好久,就在银钱放弃时,听到他轻轻问了一句:“这是……谁的声音?” “公子,我啊!银钱!我在呢!” 沈知意没有再回。 白天,烧还未退,断断续续反反复复。 可能是银钱昨晚的哭声震天响,前朝建国的王爷公主都来探病了。 上了些年纪的福禄王自认为有经验,见这华清宫冷冷清清,沈知意身边只有一个宫人伺候着,着实不成样子,于是叫来华清宫的宫人,重新安排了,让他们尽心尽力侍疾。 银钱结结巴巴说,只自己一个就够,见没效果,索性说他们这些人怕会动心思,对沈知意不利。 哪知那福禄王听了,哈哈大笑:“哪里来这么多勾心斗角之事,又不是从前二君伴驾,这些宫人有什么理由来谋害他!” 遂大手一挥,布置完毕。 银钱死死咬着牙,看茶青方先是自责了一番,之后斥责了华清宫掌事办事不力,在河阳公主和福禄王的面前,光明正大拔了几个监事掌事,以及朱砂,之后一个个将人安插在华清宫。 银钱心道,以后一定要衣不解带,寸步不离沈知意榻前。 离去时,河阳公主与福禄王闲谈,提及华清宫,话里话外,似有担忧之意。 福禄王道:“你看他那副身子骨,能做什么帝君,我听闻皇上是想留他三年,这可使不得!” “是有这么个说法。”河阳淡淡接道。 “三年太久了,最好啊,他这人快点过去。”福禄王转着念珠说道,“到时候皇上哭一场,也就翻新页了,总比他这么病恹恹拖着祸国好,时间长了,皇上感情深了,那可就走不出来了。本王求求他沈知意做件好事,让天赶紧收了去,也让咱们这心,早日能放下。” 河阳公主若有所思道:“不错,是得看天意。” 第44章无可避 银钱觉得茶青方在耍他,要么就是他跟沈知意都敏感了。 至少半个月过去了,茶青方安排来伺候的宫人,包括朱砂,都没有做什么额外的事,也没有谋害沈知意。 若不是之前见过茶青方拿皇上的来信欺负过沈知意,银钱真的要以为自己是在瞎cao心。 半个月风平浪静,提心吊胆这么久,银钱也松懈了几分。 然而很快,事就来了。 沈知意这半个月或许是装的,或许是真的不好过,几乎没完全清醒过,银钱刚刚放松警惕,药就被人动了手脚。 他喂沈知意的第一口,沈知意就吐了。 银钱早习惯了,拿着帕子去擦,沈知意用力推了他一下,手中的药碗摔在地上,药汁变了颜色,银钱才察觉出不对劲。 沈知意想说什么,但发不出声音,他的手捂着脖子,脸上血色褪尽,再抬头时,眼神都变了。 但也只是一瞬,银钱回神再看时,沈知意垂下眼睛,目光呆滞。 他再次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银钱慌里慌张跑出去,看谁都像有问题,请来傅吹愁看了,傅吹愁道:“不是毒,我不是很清楚它到底是什么,看样子,极像消漆的药剂……” 昭阳宫的工匠会熬制一种能够刷掉漆色的药剂,没什么毒性,但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吹愁查看了一番,对银钱说道:“应该是伤到嗓子了。” 沈知意冷冷笑了一下,没有声音,但神情颇是凄凉。 “这么久没动静,我还以为他放弃了……”傅吹愁说着,去按沈知意的脑袋,他摸了摸,奇怪道,“按理说,你现在应该能看……” 沈知意轻轻摇了摇头,张开眼睛,慢慢看了傅吹愁一眼。 傅吹愁:“明白了。” 他估计的不错,沈知意头部的血块消散的差不多了,眼睛已经复明,但这个时候说出来,反而容易让人另起心思。 傅吹愁哀叹道:“这日子过得也真是荒唐……” 沈知意微微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气音,傅吹愁听出来了,他说的是:“悲凉。” 傅吹愁道:“我看你之前,嗓子受过伤,也没好好养着。如今算是雪上加霜,正常用药调养着,估摸要一个月,但你如今的境遇……什么时候能发声,我还真拿不准。” 沈知意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太担心。 “他是看皇上快回了,怕你说什么对他不利的话吗?” 沈知意再次摇头。 显然,谁都猜不出茶青方的用意,耗了这么久,出手仅仅是要他闭嘴不言? 傅吹愁又问:“这几日,可想起什么了?” 这话一出口,沈知意愣了好久。 傅吹愁:“一定能想起什么的,不过完全好起来,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主要你现在的境况,我实在不好下结论……” 沈知意无法言语,只好拍了拍傅吹愁的手,安慰他无事。 要说想起什么,也确实有一部分。 比如从前读的书,师长说过的话,父亲节日时对他们兄弟二人的训话。 所有的画面都很平和,所有的回忆也都很清晰。 这让他更是疑惑,他是谁? 他又是兄弟中的哪一个? 他不敢轻易做论断,想来想去,也只是无奈又悲伤,承受了这么多,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