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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来不远处的红逍,矜贵地走了。谢琼林站在原地恭送完王后慢慢站直了身子,夏日烈日背后却有许多云,今晚只怕要有狂风骤雨了。明稷站得远,只零星听到了几个关键字,尤其是“徐太医”三字令她浑身寒毛直竖——这种桥段难免不会让人联想到宫斗文里,将有孩子的宠妃拉踩下来的那种毒计。趁着没被人看见,明稷转头就走,有貌问:“您不去找丽姬娘娘了?”“阿爹呢?阿爹有跟随一起来吗?”明稷问道。“没有,大将军没来,随驾的只有大公子和三公子。”有貌答道:“此番随行的还有宓家、谢家的公子们。”谢家?明稷眼前一亮:“谢佳昂?”“是,谢大人为他领了御前行走的差事,前不久刚被调到王上身边。”谢佳昂啊……明稷看着不远处已经空了的花园若有所思,王后走后没多久,谢琼林也跟着离开了,走在后面的侍卫正在慢慢离开。“那我们回去瞧瞧,还没去跟父王请安。”明稷扶着有貌的手慢慢走回前面,画奴正在指挥宫人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见太子妃回来忙迎上去:“娘娘。”“这是怎么了?”明稷好奇地打量,画奴解释说:“王上吩咐要在护国寺住上二日,属下正在整理东西。”明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殿下呢?”“殿下在禅房抄写经书。”画奴道,见太子妃疑惑不解的样子,他低声解释:“因为……”“先王后的灵位供奉在护国寺中,殿下每每到这里,都是要亲手抄了经书焚烧,以慰藉王后在天之灵的。”殷遇戈生母的灵位供奉在护国寺??明稷先前当真不知此事,惊讶同时又多了两分怜惜,“我去看看殿下。”“那属下带您过去,您稍等!”画奴跑去吩咐余下的事,又回来将太子妃引去禅房。护国寺是受皇家香火供养的寺庙,比一般的寺庙大,连这禅房修得都格外华丽宽阔。“对了,画大人帮我去办一件事……”明稷进门前将画奴招呼到身前,附在其耳边轻声吩咐,画奴诧异地看了一眼太子妃,想了想:“属下明白,娘娘放心。”“有劳画大人了。”明稷目送画奴离开,轻推开门。殷遇戈正站在书案前,微微俯身书写,随着动作倾泻而出的是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小字,从明稷的角度能看见他英挺的眉峰和高耸的鼻梁,周身萦绕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难怪之前罚她抄经的时候,他那么流畅就默出来了,这不是个佛学爱好者,这是抄多了的结果!二人一个写,一个素手纤纤红袖添香,安静的禅房里只有书写发出的“沙沙”声。直到停下最后一笔,太子才直起身:“去哪了?”他倒是未曾限制过她的活动,但是每次回来都会问问去哪了,明稷一乐:“出去走了走,在花园里碰见母后和香宜夫人说悄悄话,臣妾就听了会儿壁角。”王后和谢琼林?太子放下笔,淡淡评价道:“一丘之貉。”明稷点点头附和,看着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佛经,问:“我能抄一卷吗?”太子的生母过世得早,虽然明稷不认为这东西会为已经往世的人有什么好处,总归也是一分心意,太子对她挺好的,就算投桃报李了吧。殷遇戈看了她一眼:“你的字丑。”明稷:“……”收回刚才的话,投什么桃报什么李!不需要!不干了!嘴上虽然嫌弃,却还是将已经写好的一卷收起,铺上上好的澄心堂纸,示意她过来。“不是嫌弃我丑吗?”明稷瞪眼,不甘不愿地挪过去,被太子抱在腿上,将笔往她手里一塞:“写。”明稷蘸了点墨,神情凝重地下了第一笔「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太子轻笑了一声,下巴轻抵在她肩上,毫不留情地嘲笑:“比五岁稚儿强不了多少。”明稷差点将笔摔了,哼道:“嫌我丑就直说,不过丑也没办法,您就学着接受吧!”“字丑,”殷遇戈将她搂在怀里,大掌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声音低得差点听不清:“不是你丑。”“嗯?”明稷回头:“你说什么?”太子一把将她的头按回去,有种恼羞成怒的傲娇:“写。”“啧啧。”明稷哼唧了两声,她可是听清了,是字丑,不是她丑——想夸她漂亮就直说啊!啧啧,男人啊,你的名字叫死鸭子!101、101...楚王下榻的禅房外,重兵把守。“属下请娘娘安。”谢琼林唇边噙一抹笑意,冲门外把守的侍卫点点头:“大人辛苦。”她进门时刚好碰上前来换鲜花的小沙弥,半大的孩子,抱着长势茂盛的白色百合,那花儿似乎是刚从花田摘来的,花瓣欲开不开,沾着露珠儿。“好漂亮的花!”谢琼林是个爱花的,一见这花就欣喜,小沙弥递了一支给她,笑眯眯道:“公子知道娘娘喜欢,特意吩咐小僧送来。”谢琼林连忙将小沙弥拉进禅房,楚王并不在,她厉声问:“什么公子?”刚才还笑吟吟的美人突然大变脸色,小沙弥心里有些害怕,抱着花的手微微颤抖:“就是……一个俊俏的,公子……”谢琼林皱眉,小沙弥连忙将花放下,把一直握在手里的纸条递给谢琼林:“公子吩咐一定要递到娘娘手里!小、小僧先告退了!”说罢连忙跑了出去,片刻再不敢留。谢琼林打开纸条,只见上面银钩铁画书一句:「仙车驻七襄,凤驾出天潢;月映九微火,风吹百合香。」(注1)她眼里顿时一沉,这是谢佳昂的字迹。渠蕊端着燕窝走进来,见桌上一捧新鲜水嫩的百合不禁呼出声:“好漂亮的花儿啊!”“娘娘?”她见谢琼林正在沉思,将托盘放下后抱起花儿,欢喜道:“不如奴婢将它们插起来?”谢琼林将手中纸条揉得粉碎,撩起鬓边碎发:“怎么只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