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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压的极低:“殿下尚未醒来,任何人不准去打扰殿下。”她没有直接去找妙手先生,而是先回了东苑。青莲正端着一个盘子准备进屋,一见她便小跑着迎了上来,一开口噼里啪啦急道:“小姐您怎么样了?昨夜我去了正厢结果那边说您染了风寒正在发热,也不给我进去,可急死我了!现在您退热了吗?哎呀您怎么不好好待在床上养病就这么跑出来了呀!”阮盈沐头疼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训道:“你什么时候能改掉咋咋呼呼的毛病?我说过很多次遇事要沉着冷静,又当耳旁风?”她一边说一边往内室走,“师父怎么样了?”青莲本来挨训还有些沮丧,这时注意力又被转移了,高兴道:“师父看起来精神好多了,今日也不嗜睡了,一直清醒着呢!对了小姐,妙手先生也在里面。”“正好,我也有事找他。”阮盈沐说着便进了门,“师父,妙手先生。”卓不凡气色确实好了不少,现下正靠坐在床头同妙手先生说话。“你回来了。”卓不凡目光转向她,“过来师父看看,听先生说你染了风寒?”阮盈沐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微微低头让他摸上自己的额头,“妙手先生的药方十分管用,方才起来早就退热了,已经无碍。”妙手先生闻言却略有些诧异,“我开的药方应当没那么见效,我的本意是让你自己先抗一抗,抗不住再用针灸退热。”阮盈沐无语地小小翻了个白眼,心道我这是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吗?她想了想,只好回道:“许是我素来身强体健,恢复的快吧。”想来师父平日里当糖一样给她吃的那些名贵丹药也不是白吃的。卓不凡放下了手,温声道:“师父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该走了。”微一停顿,他又问道:“你是真的不愿意师父同豫王殿下见面?”阮盈沐沉默了片刻,眼神转向了妙手先生。妙手先生会意,“我先出去走走,你们师徒俩好好聊一聊。”等屋里只剩他们俩,阮盈沐这才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我知道师父您想亲自答谢豫王殿下救命之恩,但是师父,你们最好不要见面。您……您应当知道萧二哥的真实身份?”卓不凡瞬间了然,“师父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一层。”他的眉心拧成了川字,“师父和你大师兄一直认为,以你的性子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同皇家有任何接触的,因而没有顾虑到这个问题。万没想到你竟直接嫁给了豫王。”她也没想到会如此凑巧,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小心应对。犹豫了一下,她干脆地问道:“太子殿下在利用墨袖宫做事?”“太子殿下同你大师兄交情匪浅,早先墨袖宫只是替他打探一些消息,后来……后来大约是连同铲除异己这一类的事情也一并做了。如今墨袖宫跟东宫那位的关系早已经盘根错节,师父不清楚其中内情,一时也很难跟你解释清楚。”阮盈沐早在心里猜得八九不离十,现下也不过是也不过验证。但这些朝堂纷争与她无关,她如今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豫王殿下同太子殿下之间是否有利益对立,如果有,那么墨袖宫又在此间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当然这些话她不能问师父,师父也不会更清楚。她想了想,只能先隐藏这些蛛丝马迹。于是她请求道:“豫王殿下他对我仍有疑问,您离开豫王府后,豫王殿下恐怕会顺着您的行踪追查下去,您千万不能让他查到墨袖宫那边去,尤其是我和太子殿下同墨袖宫的关系。”她相信以师父的身手和本领,一出豫王府,便无人能找到他的踪迹。卓不凡心知此事麻烦之处,点头应下,又道:“师父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以后你若不来找师父,师父也不会来找你。但是你要记住,只要师父还在,就会一直护着你,师父也有能力护着你。”她心里一酸,伏在了师父腿上,压抑住眼角的酸涩,半晌后轻声道:“我知道了,师父。”她退出了内室,在院子里找到了负手而立的妙手先生。“先生。”妙手先生一转身,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展现在她面前。阮盈沐笑了笑,赞叹道:“先生这易容之术愈发精湛了,一张令人过目即忘的脸,看起来却丝毫没有违和感。”妙手先生神出鬼没,民间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有人说他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有人说他面如孩童,也有人说他相貌丑陋犹如夜叉,但事实上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面容。这也是她完全不担心妙手先生会被追查的原因。“王妃谬赞,糊口饭吃罢了。”阮盈沐不欲与他兜弯子,直言道:“此前麻烦先生替豫王殿下诊治,结果如何?”妙手先生清了清嗓子:“豫王殿下确实是有从娘胎中带出来的寒疾,但此病并非不治之症。比起穷苦百姓不得医治,殿下经过多年的精心调养,理应有所好转。如今从脉象上来看,竟像是......有人在刻意使他难以完全康复。”阮盈沐心里咯噔一下,“先生的意思是……”“殿下是否平日不间断地服用汤药?”“确实如此。”妙手先生的语气是一贯的淡然,却抛出了一句惊人之语:“我怀疑殿下服用的汤药,是起相反作用的。”阮盈沐闻言,下意识地朝四周来回扫了一眼,复又低声道:“先生此话当真?”“王妃若信得过草民,便是真。”“先生医术高明,我自然是信得过。敢问先生是否向殿下表明了以上这番话?”妙手先生摆了摆手:“此事牵扯甚多,我不便插手。”他是江湖中人,为豫王殿下诊治已经破了规矩,更不想插手这些皇家秘辛。阮盈沐默然,站在原地默默消化了一番。然而只这一会儿,她又感到头晕眼花起来。她的身子尚未痊愈,时间久了便有些撑不住,面上又泛起了微微潮红,嘴唇却苍白干燥,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虚弱。妙手先生见状,难得多嘴一句,好声劝道:“王妃先回去歇息吧,这风寒来势凶猛,即便你身子强健,一时也难以痊愈。这几日需要多加休息,不能再着凉了。”阮盈沐稳了稳心神,福身道:“要麻烦先生继续照顾我师父了,以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与大师兄必然都会扑汤蹈火,在所不辞。”她顿了顿,抬眸又道:“既然已经如此麻烦先生了,我便再麻烦先生一件事。”这厢,几日睡不安稳的萧景承终于睡饱了,意识先于眼睛清醒了过来。他微微勾唇,大手往枕边摸了摸,结果却摸了个空,只一手的凉气。显然枕边的人已经下床有一会儿了。嘴角的笑意霎时变得僵硬,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