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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刚一迈步,双臂却被屋里的女人架住拽了回来,“新娘子在屋里待着,吉时到才能出门。”长安挣了挣发现无用,于是咬牙抗议道:“我还没刷牙洗脸。”“交给我们。今天你的一切需要,都不用自己动手。”女人一摆手,已经有同伴端着净面的水盆和洗面巾走了过来。严臻!!长安在心里哀嚎一声,苦笑着闭上眼睛……10月18号上午十点。在英罗高速TJ9标段项目部营地举行的婚礼仪式上,一对身份特殊的新人在领导、工友们的见证下,举行了简单、朴素却又不失隆重的婚礼。他们拥抱宣誓、放飞气球、到了交换信物的环节,只见戎装英武的新郎将一顶安全帽轻轻戴在新娘的头上,新娘则为新郎戴上神圣庄严的军帽,现场如雷般的掌声将婚礼的气氛一步步推向高潮。婚礼进行中,英罗公司总经理徐海晏作为主婚人向一对新人致辞。“这是一场特别的婚礼,这是一场属于工程人的婚礼。你们在自己工作征战的公路线上喜结连理,并将人生最重要的时刻留在了奉献青春的地方,这是一件令人无比自豪的大喜事!”“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这位胸怀宽广的新郎,这位出色优秀的军人,是你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理解和支持!你给了工程人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在这里,我代表英罗高速数以千计的建设者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敬意和谢意!”台上身着墨绿色军礼服的严臻,站得笔直,气场十足地向徐海晏和台下的工友敬礼致谢。一旁穿着洁白婚纱,宛如林间花朵般清新绽放的新娘,视线牢牢锁定硬朗帅气的新郎。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丈夫,是我这一生最亲密的爱人和朋友。我会一直爱你如初,此情矢志不渝!正文第一百六十章洞房花烛深夜的营地。长安搀着醉意醺然的严臻走进宿舍。“经……经理,别为难……为难严排长……他骗你……也是……是想让……让你高兴……他为了你……可是耗干了脑油……这……这些点子都是他想的……都是他cao持的……我……我们就是搭把手……”赵铁头扒着门框,舌头捋不直了还要啰嗦,一旁的王焕奇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扯下台阶,顺手将门关上。“经理,你们早点睡!”“不……不能走……严排长万一挨……挨打了咋办……”“挨刀子也轮不到你心疼,走!你这个不长眼的!”“骂……骂人!我日……”外面的音浪渐小,脚步声也渐渐消失,不多一会儿,外面就恢复了以往的安静。长安把严臻扶到床边坐下,刚撒开手,他就像个不倒翁似的‘咚’地仰面倒在床上。她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半跪在床上,将搭有红喜字的枕头拿过来,垫在他的脖子下面。他紧锁眉头,嘴里不时哼唧两声,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她跪在床边,伸手在他挤成川字型的眉间揉了揉,想减轻他的痛苦。他果然不动了,浓眉一展,卷曲的睫毛像扇面似地颤了颤,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她松了口气,身子一软,软泥一样倒在他的身边。太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好像从知道有这场婚礼开始,就自动陷入一种混沌错乱的状态中去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与他成婚,可细细思量后,又觉得没有哪一种婚礼形式能像今天一样把她感动到泪流不止。正如徐海晏致辞时说的,她和严臻在工作征战的公路线上喜结连理,将人生最重要的时刻留在了奉献青春的地方,这是一个令人无比自豪,无比骄傲的时刻!比起城市里那些豪华璀璨的婚礼现场,工地临时搭建的礼台显得有些寒酸,有些微不足道。这里没有衣衫鬓影,华灯香槟,可这里有蓝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有自信淳朴的工友,有热火朝天的在建工地,在他们看来,婚礼的实际意义远比那些虚假的表面功夫更实在,更值得人铭记终生。可幸福的波浪随着喜宴的尾声渐渐褪去之后,她却变得比以前还要忐忑和不安。她不敢想象远在苏州的宋志娟,若是知晓婚礼的事,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她挨几句责骂没关系,可就怕把两位老人气着了,气出个好歹来,到时才真的是罪不可赦。严臻虽然擅于揣摩人的心思,却根本想不到,宋志娟对她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同她一样,他选择用另一种不理智的方法同他母亲抗衡。说白了,他是个只注重结果不注重过程的人。之前在部队工地,他能绕过表白那道环节,出人意料的向她求婚,不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可能军人都有这个通病。当既定目标明确之后,他不会考虑那么多的细枝末节,只追求一个结果。可生活的大树却偏偏是由这些细枝末节生成的,没有枝杈的树干,外强中干,又怎能扛过风霜雪雨的侵袭。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一切都已成为不可改变的定局。她只能接受现实,努力趟过宋志娟那道坎儿。可是,真的好难啊……好难。“你这个冤家……”她苦笑着捏了捏严臻高挺的鼻梁。“嗯……”睡梦中的他感觉到不舒服,甩甩头,脸侧向她这边。柔和的灯光下,那桀骜不驯的头发和靑虚虚的胡茬儿,棱角分明的下巴,浓黑纠结的眉毛,让她不禁回忆起两人初见时的情景。那样戏剧化的一幕,也虚构不了的情节,却真实地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她探出手,虚虚描画着他轮廓硬朗的五官。他的眉毛又黑又浓,睫毛像两个黑色的扇面,微微卷曲,看着竟比假睫毛还要精致几分,他的鼻梁像是陡峭的山峰,又高又挺,他的嘴唇饱满红润,像是剥开壳的石榴,新鲜诱人,嘴角……咦!刚觉出一丝异样,她就被骤然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