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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大笑,摆手说,“哪儿能不老啊,你看我这牙,还豁着呢。”说完,她掀起嘴唇,让长安看她嘴里黑乎乎的牙洞。长安笑着揽住张奶奶,“牙掉了可以再镶,只要身体没病,健健康康的,就是我张叔叔的福气,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张奶奶笑着点点头,再望着长安的时候,眼里就多了几分怜惜和心疼,她抚摸着长安散在肩膀的发丝,细细地瞅着眼前已经成人的漂亮姑娘,轻声叹道:“唉……道廉和春秀没福气啊,这么好的闺女,儿子,他们却见不到了。”长安眼神一黯,强撑着笑容宽慰了老人家几句,又亲自扶着她走出铁门,才朝家里慢慢走去。刚过了一栋楼,兜里的电话就响了。她拿出一看,赶紧按下接听,“胡叔叔,您找我?”胡献礼,就是买长家房子的九分局职工。“长安,你是不是有个叔叔?”胡献礼劈头就来了这么一句。长安愕然一怔,“你是说……”“刚才,有个叫长知恩的男人找到海鲜店里来,和我媳妇说,他是你的叔叔,长家的房产有他一半,他不同意,你不能卖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天,我们还能办手续吗?”胡献礼可能受了气,语气不怎么好。长知恩?长安心中一惊,紧跟着怒火就窜了上来。她沉吟了一会儿,对胡献礼说:“胡叔叔,明天咱们照样办手续,不会有任何变化。”“那……你叔叔……”胡献礼不知道长家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他直觉那个叫长知恩的男人不好惹,怕今后有什么麻烦,才主动找到长安问个清楚。“他不是我叔叔,他只是我爷爷当年抱回来的一条毒蛇。您且放宽心,他与长家没有任何法律上的纠葛,我们姐弟与他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会处理好这些事,不会让您那边为难。”长安理智镇定的解释和不快不慢的语速,带着一种莫名的稳定人心的力量,驱散了对方的不安和焦躁。两人再次确认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胡献礼那边挂了电话。长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打电话给徐建国,要了长知恩的手机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长安明眸微闪,决定还是先回家换身衣服,再去找长知恩理论。刚走进单元门,却看到一个人影横躺在自家门口,楼道里,飘来一阵呛鼻的酒味,臭气熏天。她顿了顿步子,蹙起眉头,走上台阶,绕开那人的腿脚,拿出钥匙开门。睡倒在地上的人听到响声,勉强睁开眼,看到暗淡的灯光下立着一位俏丽的姑娘,他先是愣了愣,然后张开大嘴,瞪圆肿肿的眼泡,盯着那人口吃地叫道:“安……安安。”长安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自找出钥匙对准锁孔,插了进去。那人收回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长安趴了过去,“大……大侄女,你可……可算回……回来了,让叔……叔叔好等……”长安缩了下肩膀,避开那双乌黑油腻的大手,退后两步,站在台阶边缘,神情冰冷地看着她这个‘叔叔。’他找上门来也好,省得她满世界再去找他。“你来做什么?”长安警惕地盯着他。长知恩咧开嘴,目光涣散地说:“我……我来找……找你分钱。这个房子,有……我……我一半,你别……想……想独吞。”长安仰起头,鄙视地冷笑一声。“你……你笑……笑什么。”长知恩结结巴巴地问道。长安也不答话,而是四下里梭视一番,锁定邻居家里一个浇花的水桶,走过去,拎起半桶水,唰一下倒向长知恩。长知恩被浇了个透心凉,浑身湿哒哒的滴着水,眼珠子翻得只剩下眼白,靠着墙,只见出气不见进气。可终归是清醒了。半晌,他吐出嘴里的凉水,眼神恶毒地盯着长安,破口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敢泼老子!我可是你叔叔,你就算不承认,我也是长建东亲手抱回家里养的儿子!我姓长,我姓长,你没忘吧,大侄女!”长知恩的吼声惊动了附近的住户,很快,闻声赶来的邻居就把长安和长知恩围住了。看到长知恩狼狈龌龊的丑态,这些知晓长家往事的邻居暗自称快,长知恩却还不知廉耻的向邻居们告状,说长安不仅不认他这个叔叔,还泼了他一身冷水的事。邻居们自然站在长安这边,他们神情嫌恶地推开长知恩,有位邻居上前悄声提醒长安,长知恩是个‘瘾君子’,被公安抓了好几次。对此,长安并未感到意外,像长知恩之流,就是天生没有善念的人,这些人把作恶,把无知当成乐趣,所以结果也可想而知。她指了指院子,对长知恩说:“出去说。”长知恩此番就是来闹事,就是来讹诈的,所以来之前故意灌了自己不少猫尿,而且拼命闹腾引得四邻来围观,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侄女才会被唬住,乖乖把钱给他。听到长安的建议,长知恩心中暗喜,“出去就出去。老街坊都别走,听听她这个不孝女能讲出什么歪理来!”他冷笑着推开那些戳他脊梁骨的邻居,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正文第八十一章质问长安刚走到院子里,应景似的,身后的路灯就亮了。她垂手立在院子中央,蓝色的裙子,鸦青色的头发,浓眉大眼,肌肤如蜜,她的气质有别于寻常女子的柔美和温婉,如同刀刻般清晰的眉眼透出一股凛冽逼人的气势,让人不可小觑。长知恩是个人来疯,再加上肚子里那点未消化的猫尿,瞬间兴奋值就飚升到顶点。他挥舞着胳膊,不顾廉耻地高声叫嚣道:“你不是有话说吗?怎么不说了!噢,我明白了,你怕了,对不对?在众街坊面前,你不能再昧着良心说瞎话了,因为街坊们都知道你是长家的不孝子孙!你不敢说真话,你心虚,因为你对亲叔叔不闻不问,自己却在大上海吃香的喝辣的,赚大把的钞票。你不顾长辈的死活也就罢了,谁让我没那个福气呢,可你不该为了霸占祖产,绕过你这个可怜的叔叔啊……”他顿住言语,装腔作势地抹了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