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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被密集的雨点割裂成无数的碎片。“黑背!”她在路边走走停停,时而看看草丛,时而探探树后石缝,一路都没瞅见黑背的踪影,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准备把这附近找了,就去韩宅看看,毕竟狗虽通人性,也听不懂人话,她不确定它到底会不会去找韩定阳。微弱的喊声被哗哗啦啦的大雨声切断,她的嗓子干干痒痒,使劲咳嗽了几声。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刮过,伞面骨架被翻了过来,谢柔赶紧躲到一棵树下,逆着风,将伞面翻过来。伞布已经坏掉大半,多半是用不得了。谢柔站在树下左右观望着,又大喊了一声:“黑背!你在哪里啊!听见声就出来,我是mama呀!”黑背被看长得膘肥体壮,看起来挺凶人,其实性子挺怂的。有回谢柔牵它散步,突然从草地里窜出一只大松鼠,动作敏捷从它脚底下遛过,直接把黑背给吓趴。后来好几次散步,它都坚决不肯再往那条道上走了。今天这样的阵仗,估摸着也被吓得不轻,这会子不知道躲什么角落里打颤去了。这么大的雨,要是让它在外面浪一晚,谢柔决计舍不得,所以就跑出来找狗了。包里呜呜呜震动起来,谢柔拿出手机,看见屏幕显示是家里小叔打过来的。她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接听了电话。“柔柔,你跑到哪里去了!”小叔谢绍祺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我找黑背。”“找什么黑背,这么大的雨,快回来!”“我要找到黑背。”谢柔固执地说道:“找不到就不回来。”“现在外面在打雷闪电,很危险,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我不回来!”谢绍祺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看来是爷爷对你好了,让你以为我们谢家没规矩,可以不用听大人的话!”谢柔心里突然窜出一股子火气,冲电话里大喊:“我讨厌你们!我找到黑背以后,就带它走!”“走去哪?这里就是你的家!”“才不是!”谢柔用力挂断了电话。谢宅,谢绍祺又气又急,拿着伞就要往外走,苏青连忙拉住他:“这么大的雨,你干什么去?”“我去找她。”“找什么找,外面打着雷呢!”“不然怎么办!”苏青斜倚在玄关边,冷哼:“又丢不了,等她累了自然会回来,这个家又不是围着她转,还反了天了不成,都是老爷子惯的。”谢绍祺还要说什么,手机却又响了起来,是父亲谢正棠打过来的。他稍微犹豫片刻,还是接了电话:“爸,您还没睡啊。”“我告诉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把柔柔给我找到!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有你好看!”谢正棠说着用力咳嗽了起来。谢绍祺连忙道:“爸,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马上就去,不会有事的!”苏青咕哝着:“这么大的雨,说不定她跑朋友家去了。”谢绍祺顾不得什么,急匆匆地闯进了雨夜中,苏青不放心他,也连忙拿着伞追了上去。-谢柔的小阳伞完全崩坏,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就跟落汤鸡没两样。她索性将破伞扔进了垃圾桶,一个人靠着树干蹲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找不见黑背,她心里又气又急。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一阵阵委屈上涌,抱着膝盖默默地挤了两滴眼泪。心里琢磨着等找到黑背,爷爷回来,就跟他辞行,离开这儿,出去打工闯荡,免得受这份气。如果爸爸在,他们肯定不敢这样欺负黑背,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可是爸爸已经去世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保护她和黑背。印象中父亲不苟言笑,总是一本正经地板着脸,严肃又缺乏幽默感,对她甚少表现出温柔的一面。说话硬邦邦的,电话里不是教训她,就是督促她要上进。她以前还以为爸爸不爱她呢。父亲去世,尸身收敛,她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那件血迹斑斑的衬衣上,嫣红的一个“柔”字,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谢寒至死都在深爱着他唯一的小女儿。谢柔将脸埋进膝盖里,低声啜泣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雨好像停了些。眼泪糊着眼睫毛,她发现雨势丝毫没有减弱,耳边依旧稀里哗啦。只是身边站了个人,给她撑伞。她抬起头,恍然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路灯的光线自头顶照映下来,韩定阳深邃的眼廓埋入阴影。他低头凝望着她,原本硬质的脸庞似乎柔和起来。他的呼吸还没有平复。谢柔注意到,他的裤子自膝盖以下全部湿润,应该是一路奔跑才会湿成那个样子。他手里撑着一柄黑伞,就这样静默地站在她的身边。密集的雨点打在伞面,发出清脆的叮咚响。她的心在那一瞬间突然紧了。“你怎么...”“你是不是蠢!”韩定阳生硬地打断她,音量骤然提高了好几分贝,又气又急:“雷暴天你坐在树下面!活腻了?”谢柔被他骂得有些懵,一汪眼泪跟着又从眼角缝里梭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韩定阳低头看着她,单薄的体恤紧贴着身体,全部湿润,头发也胡乱地黏腻着,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着嫣红,原本英气的容貌也因为哭丧着一张脸,显得楚楚可怜。他的手骤然握紧了伞柄。因为着急正要脱口而出的责骂,此时如鲠在喉。谢柔却已经站起了身,轻微的啜泣变成了大口的抽泣。她一边哭,一边往大雨中走,步履紊乱,漫无方向。韩定阳心里暗骂了声:“cao。”几步追上去。“去哪?”“我要回家。”她哭哭啼啼,说不清楚。“走错方向了。”“我要回家。”谢柔边哭边说:“我要回自己的家。”她自己的家,不是谢家,也不是舅舅家,她找不到她的家在哪里,她只能在大雨中胡冲乱撞。她好像真的没有家!谢柔大哭了起来。望着大雨中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听着她的哭声,韩定阳的五脏六腑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揪扯住,撕拉着。撕心裂肺地疼啊。他追上她,一边将她往回拉,一边给她撑着伞。“跟我走。”“放手!”谢柔被他拉扯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别管我!”“别闹。”韩定阳将她拽进怀里桎梏住:“听话。”“我想我爸。”谢柔下颌抵靠在他硬质的肌rou上,她用力咬了他一口,嚎啕大哭:“你又不是我爸,你就不要管我!”雨水顺着韩定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