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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钟情于三郎,想和他恩爱一辈子……可我也心疼你,你是我的meimei,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同样会伤心难过。”李令月抚平裴英娘鬓边的乱发,“我不会让母亲有机会伤害三郎……英娘,你是我的meimei,不欠我什么。”裴英娘鼻尖发酸,眼眶渐渐湿了,“阿姊……”李令月豪气地一挥手,扬声欢笑,止住她想说的话,“不和你多说了,说得我心里酸酸的。好好的送行,咱们得高高兴兴的,不许泪别!我还有事托你去办呢,去了洛阳以后,让人给我送些鲜桃、嘉庆李,要最新鲜的!”裴英娘心中百转千回,最后俱都化作一个清淡的笑容,她们是姐妹,不必迂回婉转,“阿姊想要我替你办差?记得先给车马钱。”姐妹俩说笑一阵,回到大道上。李旦嘱咐薛绍、李令月几句话,登车启程,几人依依惜别。金色的灿烂光束照得车队前后一片金黄,微风拂面,黑氅护卫的背影慢慢融入炽烈的金光中。薛绍安慰李令月,“最多一个月,又能见面了。”李令月笑笑不说话。她有种预感,阿父和母亲不会离开蓬莱宫,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英娘走了也好,可以远离长安的风风雨雨。作者有话要说: 宝袜:不是袜子哈,是贴身穿的小衣裳第179章一百七十九越往东,沿路柳林树丛翠色更深。李旦不急着去洛阳,偶尔看到车窗外景致好,吩咐护卫拐进岔道欣赏山中风景,走走停停,颇为惬意。裴英娘总算过足了骑马的瘾。后来日头越来越晒,天刚蒙蒙亮就热得猎犬、马匹直喘气,她才躲进卷棚车里,和李旦一起乘车。大热的天李旦也穿好几层衣裳,丹朱色掐金锦袍里着圆领细绢衫,衣襟掩得严严实实的。车厢里很凉快,裴英娘挨着李旦,手指攀到他肩头,解开系带,让前襟敞着。李旦在看书,从离开长安起他就手不释卷,裴英娘直起腰,瞟一眼他手里拿的书卷,好像是手抄的名单,详细写着各人的官衔品阶、家世籍贯、姻亲关系和升迁过程。世家之间世代通婚,姻亲脉络错综复杂,一个小小的殿前侍卫,很可能和大半个朝堂都扯得上关系。裴英娘向来最不耐烦记这些,李旦沉得下心,看上几个时辰也没露出烦躁的迹象,还没到洛阳,他已经把盘亘东都的地方势力摸了个透彻。说起来,李旦其实是在洛阳长大的。裴英娘忽然很好奇李旦小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像小老头,他更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古板?“洛阳好玩吗?南北市和东西市比,哪个更热闹?”她双手托腮,问李旦。李旦能一心二用,一手拿着书册,一手摸摸她的发顶,“等到了地方,我带你去逛南北市。”“不用麻烦你,你忙你的吧。我让阿禄、阿福带我去。”裴英娘说,阿禄、阿福以前经营商队的时候,常常走运河,经常往返洛阳、长安之间,对洛阳的市井里坊很熟悉。李旦是天潢贵胄,知道哪座宫城最宏伟,哪处园林最幽美,关于里坊肯定知道的不多。李旦顿了一下,慢慢放下书册,抬头看着裴英娘。她天天骑马到处晃悠,气色很好,肤色晒黑了点,乌溜溜的大眼睛明媚有神,眉眼秀丽,没笑的时候也像是在笑。这两天放她一个人玩,她是不是无聊了?“我带你去。”他固执地说,拉过裴英娘的手,“想打猎么?我教你拉弓。”杨知恩牵来李旦的爱驹,备好弓箭箭囊。听说郎主和娘子要打猎,狸奴手牵细腰猎犬,臂上两只白鹞,肩上一头苍鹰,跟在骏马身后,等候差遣。李旦掀帘下车。裴英娘再三问他,“伤不要紧了?”李旦没回答,揽着她的腰猛然一使力,把她抱到马背上,长腿一跨,坐到她背后,搂紧她,低头笑,“你说呢?”身后的胸膛壮实火热,哪哪儿都硬邦邦的,裴英娘闭嘴不问了。早有护卫提前进林子驱赶猎物,野兔、山鸡到处乱窜,时不时响起一片叽叽喳喳,一大群受到惊吓的麻雀飞出树丛。李旦教裴英娘弯弓搭箭,她手上戴了扳指,不怕伤到柔嫩的指头。裴英娘常和婢女们一起玩投壶游戏,准头还不错,箭矢十次能有三四次抛中壶口,射箭还是头一回。李旦环抱着她,握着她的手,帮她调整方向和力道。她眯眼细看,手中的弓样式精巧,一看就知道不是李旦平时所用,应该是他特意为她准备好的。嗖的一声,羽箭飞窜出去,钻入树丛,惊起几只灰毛麻雀。裴英娘咯咯笑,箭尖去势软绵绵的,绝对射不中任何猎物,能惊到鸟也不错。夫妻俩共乘一骑,放松缰绳,由着健马慢跑,走走逛逛,和风拂面,倒也不觉得热。他们俩有闲情逸致,护卫们不敢跟着闲逛,卖力追赶猎物,不多时,马背上堆满山鸡、野兔。杨知恩听着林子里的吆喝大笑声,有点手痒,环顾一圈,四周群山环绕,山谷幽静,虽然一路走来都很平静,也不能掉以轻心,他握紧缰绳,继续戒备。为了追求野趣,李旦命仆从埋锅造饭,直接就地取材,烹制刚刚猎得的野味。裴英娘从不亏待自己的肠胃,立刻让半夏和忍冬去指点仆妇们,油、盐、胡椒、茱萸、葱、蒜、石蜜、永安糖各种调料应有具有,水煮、汆烫、油炸、火烤,做什么都很方便。佐料丰富,烤好的野味rou质鲜美细嫩,腥气很淡,众人饱餐一顿,接着上路。洛阳的当地官员知道相王和相王妃即将抵达,一早就派人天天守在路口,每隔一个时辰派人快马沿途寻找车队的身影,这一等等了好几天,留守东都宫城的长史官焦躁道:“相王怎么还没到?”底下人回禀说:“相王和相王妃流连山中风景,时常停下打尖休息,一天只走几十里路。”长史官叹气,“早前听主事说相王和相王妃琴瑟和谐,我还当是道听途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