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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古以来的常理,本王也没有想过能得圣上一辈子的信任,然而却不料圣上竟然如此绝情,如今飞鸟未尽,他却已经打算折断良弓;狡兔未死,他却已经准备斩杀猎狗了。为人君者如此,实在是让为人臣者心寒!”汾阳王眉目寒肃,语气沉痛。能在此时被汾阳王召进王府外书房商议对策的幕僚,自然都是汾阳王的心腹,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汾阳王这是打算起事了,不由得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等隐忍至今,为的就是今日!愿为王爷驱遣,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为首的幕僚起身表明态度。其余人亦都起身,抱拳躬身,异口同声地附和道:“我等愿誓死追随王爷!”“好!”汾阳王举杯,豪情满满:“诸位今日誓死追随的恩义,我李奉贤铭记在心,他日事成,定当厚报!”戏台搭了起来,两方人马你方唱罢我登台,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搭台子的萧稷此时却闲了下来,还有功夫请冯淑嘉到清风茶楼喝茶闲聊。一进门,冯淑嘉就发现店里的掌柜和跑堂的小二都换了,好不容易忍到了静室,连茶都顾不得喝上一口,就连忙低声惊疑不定地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茶楼里的人都换了!”萧稷见冯淑嘉一脸紧张,连忙笑着安抚道:“以防万一而已,你不必紧张。”说着话,还抬手给冯淑嘉斟了一杯茶,笑着做请:“二道龙井,清幽甘醇,你试试看,可还合口味?”第三百五十四章一吻冯淑嘉见状心中略定,到底不忍拂了萧稷的好意,举杯轻啜一口,笑道:“好茶。可惜,我此时却没有品茶的心境,实在是浪费了这么好的茶叶和这么好的功夫。”萧稷浑不在意,往后一仰,舒适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直视着冯淑嘉的眼睛,悠然笑道:“没什么好可惜浪费。能够泡茶给你喝,乃是我人生之乐事。”神情慵懒又认真,似乎他说的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日常琐事而已。冯淑嘉却面颊微微一红,微微垂首,旋即又抬头咬唇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偏你还顾得上这些……”然而眼底水光潋滟,面颊娇艳如三月桃花,全然一副娇羞情深的模样,哪里有半分责备之意。萧稷爽然一笑,神色受用畅快极了。他从未料想过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在春日晴朗的午后,于茶香袅袅的静室里,对着喜欢的姑娘,说着动听的情话,仿佛那潋滟的春波,层层涟漪驱了一冬的严寒,带来了一个繁花似锦,温暖适意的春天。倾身上前,萧稷握住冯淑嘉的双手,认真地望向她的眼睛:“无论事情都有多紧急,多要紧,我都愿意倾尽全力,搏你一笑!”冯淑嘉面颊酡红,却没有抽出手来,而是有些慌乱地低垂着头,轻声而坚定地说道:“君心亦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茶香袅袅,弥漫室内,醉人的清氛和温柔又坚定的誓言,让萧稷似乎是受到了蛊惑一般,忍不住倾身越过桌面,越靠越近,紧张忐忑又坚定柔情地凑上前去。冯淑嘉紧张得浑身如一只煮熟的虾子,从头红到脚,身体紧绷又微微战栗,却没有避开,只是下意识地微眯上了眼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静室里空气似乎也越来越越火热,灼烧得人心神不定,脑子里晕乎乎的如一团浆糊,眼前一片模糊分辨不清,唯有面前的那一张脸,越放越大,越放越大,吸引着迷茫的人儿不自觉地想要靠得更近,靠得更近……笃——笃——笃—就在此时,两长一短的敲门声响起,如惊雷乍响,惊醒了两个沉醉的的人儿。冯淑嘉刷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倾身越过桌面,几乎已经贴上她的面颊的萧稷的脸,一瞬间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没有明白两人好端端地坐着,不知何时为什么挨得这么近;又似乎是沉浸在方才的脸红心跳、绵绵柔情里,眼下突然间被外音阻断,一时没有回过来神,委屈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怜爱一番,让她重展笑颜。萧稷像是被眼前的这张惹人怜爱的小脸儿蛊惑了一般,低头飞快地在冯淑嘉酡红的面颊上轻啄了一口。温暖的唇印上火热的脸颊,柔软而微微带着些凉意,紧接着却是火辣辣的一片蒸腾的热意,烧得人脸红不止,心跳难抑。冯淑嘉觉得那一吻似乎不是落在她的脸上,而且吻在她的心尖尖儿上,让她忍不住轻轻地颤栗一下,那生涩又美好、紧张又心醉的感觉就这样镌刻在她的内心深处,深入骨髓,一生难忘。外头有人等着进来通禀重要的消息,萧稷只能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然而那香滑柔软胜过这世上最美味的点心的触觉,却通过双唇而进入心灵深处,如一坛陈酿的酒,甘醇醉人,令人久久难以忘怀。室内一片旖旎,胜过那袅袅的茶香,沁入心脾,让人沉醉其间难以自拔。笃——笃——笃—在静室外久侯没有回应的柳元,再次抬手敲门。这一次,终于很快等来萧稷清冷的允诺:“进来吧。”柳元推门而入,只见冯淑嘉和萧稷正相对而坐,品茶说话,便笑着上前行礼道:“见过冯大姑娘。”冯淑嘉笑着颔首应答。萧稷在一旁顺手给冯淑嘉添了一杯茶,头也没抬地问柳元:“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吗?”柳元愣了愣,才抱拳回道:“都已经办妥。只要是潘玉儿知道的据点,如今都已经换了普通人,做普通的生意。至于胡记香料行,也提前把它送给了胡老板,之前有关少主的一切东西,也都已经全部销毁……”柳元一边回答,一边琢磨,明明静室里的一切和他往常所见的情形没有什么区别,可为什么他总感觉到有点不一样了呢?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柳元干脆抛开不再烦恼,只管仔细地回禀萧稷之前交代的事情。哪怕是有一些核心的机密,柳元也没有特意避开冯淑嘉。未来的少主夫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知道的。冯淑嘉越听,心情越发地沉重,心头先前的那点旖旎羞怯,很快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待柳元禀报完毕,冯淑嘉一脸忧色地问道:“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汾阳王势力树大根深,要撼动它绝不是易事。”“臣再大还能大过了君去?”萧稷对此倒是丝毫都不担心,冷笑道,“隆庆帝此人心机阴狠jian诈,连先帝朝臣诸位兄弟,甚至是天下的百姓都能够被他骗了过去,区区一个汾阳王而已,若不是因为他心虚,怕牵扯出了西凉那桩祸事,忌惮却又不敢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