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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将气色变得正常了些。早在丫鬟们蜂拥进屋的时候,孟渊便提着长刀出去了。这是他每天的惯例,时间不定,通常丫鬟何时进屋,他就何时去练刀术。待傅珺终于梳妆打扮完毕,孟渊便也回转了来。他显然已经在外书房沐浴过了,换了一件干净的墨色直裰,身上有一股清新的皂角香气。他一进屋,丫鬟们便齐刷刷地避出了屋外,唯有沈mama留了下来,帮傅珺整理衣裳。还好孟渊没有“mama婆子恐惧症”。望着硕果仅存的一位服务人员,傅珺心下暗自侥幸。此时已是天色大亮,两个人也没多耽搁,收拾齐整后又略用了几口点心,便去给国公夫妇问安。方才行至素心馆廊下,傅珺便听见了屋中传来的笑语声,其中还夹杂着吴氏有些得意的说话声。她与孟渊对视了一眼,孟渊便凑至她耳边,低语道:“孟翀回来了。”傅珺点了点头,脚下未停,跟在孟渊身后进了明间儿。☆、第620章(200月票加更)帘外的小丫头通传了一声,吴氏便在帘里笑道:“哟,这是你三叔三婶来了,你也好久没见了,快些去见个礼。”在她有些嘈切的话语声中,孟渊与傅珺已是跨进了门槛。傅珺扫眼一看,便看见了偎在上座旁的孟翀。孟翀的小脸整瘦了一圈儿,两眼下有淡淡的青印,身上的少爷气已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与年龄不符的暮气,整个人有些死气沉沉的。看起来,入宫伴读的这段日子,对孟翀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傅珺一面心中思忖,一面便向孟铸与裴氏见了礼,又与大房并二房夫妻问了好。裴氏的一颗心全在乖孙身上,只淡淡敷衍了一句便罢。吴氏得意地向傅珺瞥了一眼,亦凑在裴氏身边说话,两下里说得十分热闹。孟铸此时心下是很欢喜的。嫡亲的孙子回来了,刘筠这个皇帝果然说话算话,由此亦可知在刘筠的心里,他这个国丈还是有些地位的。他笑着捋着胡须,破天荒地没有对裴氏的敷衍态度表示不满,而是笑着问孟渊道:“营里的事情都忙完了?”“是。”孟渊淡声应道。孟铸点了点头,又问:“听说今年要自云贵班军,可有此事?”“有。”孟渊仍是只回了一字。孟瀚此时便插了一句:“父亲,儿子听人说要开选秀女了。礼部那里是不是有了消息?”孟铸捋须的手顿了一顿,方道:“确有此事。如今正等着内阁拟章程,礼部也在着手备办着了,若是快便是今年底,最迟明年春上,旨意便会下来了。”“哎哟,”吴氏有些夸张地叫了一声,“这圣上当真要选秀女?”“这还有假?”孟瀚略有些不屑地嗤了一声,又蹙眉道:“这些事你们女人家又不懂。”吴氏向孟铸瞥了一眼,见国公爷正襟危坐。并没有不满的意思,她便又壮着胆子接口道:“我这也是担心哪。皇后娘娘也不知现下如何了?”这话倒说得众人一阵沉默。皇帝选秀女,那必然又有好些鲜花嫩柳般的姑娘入宫伴驾。而皇后孟清已经年近三十了,又只得一个儿子在膝前。还不是亲生的,这万一哪个秀女得了宠,孟清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裴氏对这个继女虽全无感情,此时她倒是真有些担心,于是她便向孟铸道:“老爷。可要妾身递牌子进宫陪皇后娘娘说说话儿?”孟铸未置可否,一旁的孟瀚却是眼珠转了转,试探地问道:“大伯父家里,可要先去知会一声?”孟铸捋了捋胡须,淡声道:“再等等,待内阁那里出了章程再看。”听其话意,对孟瀚的建议却是采纳了。孟瀚的脸上便露出个笑来,吴氏亦是眼神微闪。孟澄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端坐椅上如同山岳,与孟渊的冷漠如出一辄。傅珺便向孟瀚瞥了一眼。孟瀚的反应倒是挺快的。这里才说要选秀女,他就想着孟钊家里那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了,而看孟铸的意思,大约也有以孟家女帮皇后固宠的意思。说起来,孟沅今年已经过十五岁了,孟漌亦有十四岁。若是明年选秀,这两个姑娘年龄倒都够,只不知孟钊对自家女儿又有着怎样的打算。她心中正自思忖着,忽闻孟铸咳了一声,道:“过些日子。三郎媳妇递个牌子进宫去瞧瞧太后娘娘吧。”蓦然被点了名,傅珺一下子回过神来,转眸处便见孟铸正看着她,目光殷殷。脸上的神情颇为温和。傅珺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以郡主的身份进宫劝劝皇后,或是开解她一下,至于见太后什么的,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这倒不好推拒。略顿了一顿,傅珺便起身恭声道:“是。媳妇遵命。”孟铸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掸了掸袍袖,对裴氏道:“我去官署。”裴氏忙起身道:“妾身恭送老爷。”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俱都微微躬身。孟铸点了点头,便自转出了槅扇。他这一走,屋子里的兄弟三人便也一同辞了出去。孟渊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趁人不注意,他附在傅珺耳边低语:“我去兵部,晚上回来吃饭。”说罢又向她一笑,方才离开了。裴氏的一双眼睛往这个方向扫了一扫,神色间便有了明显的不屑。孟渊的身影方一消失在槅扇处,她便立刻拉长了脸,不阴不阳地道:“三郎媳妇,便是你们小夫妻燕尔新婚,大庭广众之下也需注意着些儿,莫要失了分寸才是。”此语一出,房间里顿时静了一静,吴氏旋即便是“咕”地一笑,忙又用绢子掩了口,眸中满是兴灾乐祸,在傅珺的身上扫来扫去。“是。”傅珺清清淡淡地应了一声,复又坐下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从头到尾面无异色,一举一动仍是从容自然。裴氏噎了一噎,随后便是一阵心堵气塞。她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儿媳妇。一般情况下,听到婆母如此指摘,身为媳妇的必定会羞得无地自容才对啊,可这位郡主娘娘倒是大方得很,脸上连点儿红晕都没有。裴氏觉得,她这个儿媳妇的脸皮简直厚比城墙。吴氏也放下了掩口的手,看向傅珺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傅珺只以茶水略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