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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床,便随口问了一句。“小乔,昨晚给你陪床的那个小伙子,今天去哪儿了?”那是霍崤之昨晚租来的,也不知他租了几天,还没还。乔微怔了怔,答,“他以后都不来了。”老太太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目光又落到床头柜那份没怎么动过的粥上,语重心长劝道,“你得多吃点儿,才有力气,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哎。”乔微铺开被褥,轻声应。第38章Part38霍崤之再回到医院,时间太晚,病房里已经熄了灯,门半掩着,人大概也已经睡下了。白炽灯微暗,走廊里有家属裹着棉被躺在折叠床上,只偶尔有路过换药的护士。他闷闷不乐来回走了两圈,不敢弄出响动,只能轻轻推开门缝,借着光朝里面瞧一眼。乔微对着窗户那边睡,背对他。霍崤之微微能瞧清十九号床上白色被子的起伏。“诶——”他瞧了半晌,叹口气。衣服湿淋淋贴在腹前,又冷又腻。一阵风吹过来,冷得直哆嗦了一下。再转回头,瞧着走廊里睡熟的家属们,霍崤之忽然怀念起病房里面那张让他极不舒服的折叠床了。到底没再进门,他走远些,拨通了一个电话。“崤之?几百年不给叔叔打一次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诧异笑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我想求您帮忙准备个单人病房。”“怎么了,你病了?”“不是,是我朋友……”霍崤之解释完一番,又道:“您平时留点儿神帮我多关照一下,还有,这事儿就是别让她知道。”“行。”对方爽快答应,又好奇问道,“是什么样的朋友啊,难得见你这么上心。”这次霍崤之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才说话。“是喜欢的朋友。”乔微睡得很浅,凌晨便醒过来,老太太的儿子还在另一侧蒙头睡。病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外面零星的灯光透进来。她摸索着从枕头下拿出手机,时间刚过五点钟。老年人睡眠少,乔微擦干净眼睛坐起来,偏头一看,这才发现老太太不知在床头坐多久了。“志国打鼾吵到你了吧?”老人问道。志国是他儿子。乔微摇头,“不会,我平时也起得早。”老太太似是坐僵了身子,活动了下,才叹气道,“志国的工作忙,孙子才刚上三年级,他白天要上班,下班要来医院照顾我,连孩子也顾不上。连轴转太累了,他从前不打鼾的……”“都怪我得了这个病……”老太太的声音很哑。乔微能听出来,她心里充满了对儿孙的内疚。这种负罪感大概已经压在心底许久了,这才忍不住会与个认识没两天的陌生人倾诉。“您别这么说。”乔微轻声道,也不知道该安慰她些什么,隔了许久才问:“您的儿媳呢?”老太太怔了半晌,轻轻摇头,“她工作也忙,顾不过来这么多。”天亮时候,乔微买完早点回来,也顺带给隔壁床捎了一份。中年男子替母亲再三谢过后,这才拿了公文包出门上班,西服微皱,背影佝偻。是个孝子呢。乔微收回视线。病房的电视开着,在播早间新闻。“……分局发布通报……接警后进行调查……下一步,霍某可能因涉嫌强jian罪被刑事拘留……”乔微模糊才听几句,忽地猛地抬头看去。正瞧见了嫌疑人进警局那画面。媒体中间围着的人虽戴上了口罩,但前段时间刚见过面,乔微还是一眼将人认了出来。是霍仲英。画面很快切到下一条新闻,乔微忙又拿起遥控,换了另一个帝都新闻台。“……据悉,自丑闻曝光到今日凌晨,霍氏股价已经掉落两个百分点,”女主持侧身,把屏幕切换到霍仲英平日出席活动的大幅照上,“霍仲英名陷性侵丑闻,这样的负面舆情究竟会给霍氏公司股价带来多大冲击呢?让我们继续关注……”霍仲英性侵?乔微想到那日霍崤之替她挡住的手,不自觉打了个冷噤。以那天一面留下的印象,乔微倒是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上,按说以霍氏强大的公关团队,昨天夜里警局才发布的通告,舆论不应该发酵得这样迅猛。拿出IPad一看,网上已经全是相关话题的讨论。这事儿其实有些蹊跷,乔微关了电视,若有所思。城市另一端,也有人难得起了大早。严坤瞧着新闻便露出喜色来,“我得赶紧给崤之打个电话,让他也起来看看……”“不用打了,”林以深止住他,“让他多睡会儿,早晚知道都一样。”严坤失望收起手机,转而又笑起来,“对,等到正式拘留时候再通知他不是更好。”“我平日还以为崤之不关注这些,谁知他一出就出个狠招。”严坤笑道。“你不知道,把这个女人找出来去报案,花了我多少力气,还要打通这些媒体,我为了帮他出气,这次可连老本儿都豁出去了……”他得意忘形炫耀着,忽地意识到身边的人一直没回应,这才想起什么,回神赶紧噤了声。严坤差点忘了,林以深大学时候的女朋友,也跟新闻里这个可怜的女人一样,遭到了霍仲英毒手。那女孩无权无势,以深那年拼了命想要为女友讨回公道,然而林家二老不愿得罪霍家,同样拼了命想从这件事中摘干净,把事情压下来。那个女人不堪受辱后还要忍受舆论折磨,男友又不作为,绝望之下,她自己了结了性命。严坤那时与林以深交情还不算太深,这事情只隐约在他脑中有个轮廓,其中因果利害不甚清楚,后来的这些年也没敢问。但若非如此,以深怎么会心灰意冷,抛开长子的身份离家做个教书匠,在G市一呆就是那么多年呢?男人盯着电视的视线漆黑又宁静,若不是看到那绷紧的拳头,严坤压根看不出他心中起伏的波动。严坤叹气。平日的温文尔雅都是给别人看的,其实林以深骨子里是个固执又深沉的人。能预料的是,此时的帝都霍家已经炸开了锅。霍崤之的父亲一早去了公司开会,剩下于蔓在家,客厅的地上已经摔得一片狼藉。佣人俯身收拾,又被一个飞来的茶杯砸在脑门上,发间缓缓渗出血来。男人瞧着,赶紧拉出于蔓,又吩咐边上的人帮佣人下去处理,“姐,你消消气。”“仲英到警局了吗?”“说是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