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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怎么了?这孩子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女人还在嘀嘀咕咕,她问我又怎么了!她伤害了我,竟然还能这么心安理得,毫无愧意。这个终年不见天日,从地狱放逐到人间的怪物,躲在自己幽暗的巢xue里窥伺外界,恬不知耻地藐视美,藐视崇高,凌迟理想,我惨淡的人生因为她的存在更加乌烟瘴气,暗无天日。然而她顽强的活在阳光下,一厢情愿地希望我表现出讨喜的一面,博得她的欢心。她不依不饶打压我,想把我改造成她喜欢的样子,即使这样,我依然无法顺应她的心意,放弃那个被她厌弃的自我。我跌跌撞撞地一路走来,一点一滴才构建出的自我,像一只寒风中的鸟,在无边落木中寻找合适的枝叶,不辞辛苦地搭建属于自己的巢xue,即使这个巢xue不完美,即使这个巢xue不安全,但遇到风吹雨打,我依然会躲在自己的巢xue里,那里没有面目可憎的后母,更没有其他妖魔鬼怪,那里只有艺术与音乐,爱和美,温暖和光明。第二天一大早,我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充满痛苦和屈辱的地方,可是我走不出生活的沼泽,看不到人生的希望,唯有对严炙的爱长在心里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日日以绝望之水灌溉。我参加了一个招聘会,顺利的被一家北京的设计公司录取,公司规定一个月之后就去报到。我打电话给徐洋,一个跟我关系不错的男生,徐洋很开心,他提议晚上出来庆祝一下。我说,“我觉得很沮丧,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在一家名叫“夜巴黎”的会所做音响师。他说,‘夜巴黎’正是丧者狂欢聚集的地方,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来这里做寂寞的俘虏。晚上我穿了jiejie送我的连衣裙,盛装来到了“夜巴黎”。徐洋等在门口,笑容可掬:“小城,太美了,有一种被你一眼灭了的感觉,见佛杀佛。”“为什么不是见魔斩魔。”“魔高一尺佛高一丈。”“你看到的只是幻觉。”我笑了。“这种幻觉,我会一直铭记的。”他腼腆一笑。“你羞涩起来还真有魅力。”“真的吗?小城,其实我一直都敏感内向,多愁善感。”“我知道啊。”他领我进门,递给我一张卡,“我还得去工作,不能陪你,你可以随便玩,卡里我存了足够的钱,不想玩了来音响室找我,我会叫出租车送你回家。”“谢谢!”我在他工作的音响室坐了一会儿,独自走进一片艳舞的海洋。高分贝的音乐形成一张天罗地网,一群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漩涡里摇摆挣扎。任何一个寂寞的灵魂都很容易被迷幻的灯光和律动的音乐所放大的欢愉吸引,它盛大的可以挤掉这个世界的冰冷和虚空,它本身就是虚空。我融入舞池中,欢乐在虚渺中升腾。一曲跳罢,我去吧台边点了一杯酒,缓慢的体会这种温暖的液体给身体和心灵带来的慰藉。想着我和严炙的感情基础如此薄弱,只是摇摇欲坠地建立在我对他如梦似幻的感觉上,我对服务生说“再来一杯。”。想着我没有温暖的家,想着即将面对的人生,想着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悲凉,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脚下的世界逐渐下沉,人影变得恍惚。走过来一个人,像曾经出现在梦里的影子。他笑容邪魅,“好久不见啊,小城。”“你是谁?我见过你吗?”“我是你生命中的一片浮云,转瞬间下落不明。”“好一个下落不明!”“出门记得戴头盔,回家记得穿铠甲。”我被他逗乐了。“你可真幽默。”“记住我的话!”就如他自己所说的,转瞬间下落不明,他很神秘,我都不记得他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独自离开“夜巴黎”,在恍惚迷离的夜色中,莫名地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凝视,我转过头,看到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人,站在马路对面的霓虹灯下,他的身影被一闪而过的车流阻隔,当我再细看时,已经不见那个人的踪影。我一定是看到了幻影。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风,感到脊梁骨一阵发凉,我慌不择路地逃离了那片阴森地。走了很长一段路,觉得很累,颓然地蹲在马路边。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严炙向我走来。我的心溢满欢喜,想走过去迎接他,可是身体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路灯下的那片静谧之地。我欣喜地说:“你来了!?”“小城,你怎么在这里?”“我乘时光机过来的。”我笑着说,不管我经历了什么,见到他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忘了吗?你给我打的电话,你看你醉得都不省人事了。我送你回去!”“不要,你来陪我数星星。”“哪里有星星啊?”“刚才还在,被你轰散了吧!”他俯下身,背起我。在他长长的影子里,我看到自己的轮廓。“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像你一样成熟,理智?”“等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你多大?”“可以给你当叔叔了。”“我才不管你多大。等我不爱你的时候,我就会变成熟。你知道吗?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大义凛然,就像荆轲刺秦王,图穷匕首见,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小城,你觉得我不爱你吗?”“你对我充其量是成熟对幼稚的宽容,是强大对弱小的同情。”“你喝醉的时候像个诗人。不过这家伙还挺沉的。”“我胖了好几斤呢。”又一次来到他的家,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瞬间清醒。他客厅里的抽象画好像是新挂的,上一次没看见它。“我画了一张画,你猜我画的谁?”“猜不出来。但是迫不及待地想看……”“想看什么?”“想看你胖哪了?”“我晕了,觉得血往上涌。”“我也晕。”我们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情不自禁地拥抱,亲吻……天空里有彩虹色的泡沫,我们在那里飞过。潮水渐渐退去,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骸。严炙说他要结婚了。“我过段时间要去北京,应聘了一家设计公司被录取了,我们学校才录取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我骄傲地跟他这么说倒像是安慰自己。他说,“真好,真为你高兴!”两个人走在一起,需要命运的成全,相遇不是恨早就是恨晚。我微笑着看他,竟然连心碎都变得很温柔。“只要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