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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归隐。”元梓文叹了口气,“那朕这江山可就剩朕一个人了啊。”元梓筠心里还想着当年那件事,她心里猜想元梓文定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府上的那位很有可能就是皇弟下的毒手,墨从安若是想动手,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了。元梓筠没有开口验证自己的疑问,她唇边泛起淡淡的笑,“你一定不记得当年我走的时候了吧。”“朕那时不记事。”元梓筠笑得愈加灿烂,却让人能品出浓郁的悲伤,“都道我这公主是父皇命中没有的,要在皇城外养到二九之年才能保住性命。但是梓文你自是不知道,当年父皇之所以将我送到子弦谷,是因为那道人说我若不在皇城外养到二九,便会危及到你的皇位。而这什么长公主的殊荣,也是因为父皇对我的愧疚才会有的。”元梓文瞪大了眼睛,为当年这隐秘的真相而震惊,末了才说,“皇姐恨么?”元梓筠嗤笑了一声,“恨?亲生父亲,如何去恨?这皇城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只是苦了你,梓文。”元梓文眼角隐隐有泪光,“皇姐,是朕对不起你。”“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们到底是姐弟。”元梓筠呼了一口气,“谢谢你为我找到了墨从安。”他对她的爱,有些幼稚,让人啼笑皆非,可是又那么让人纯粹,让人动容。她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里都是她。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最幸运的人。“皇姐跟朕说了这么多,是真的要永别了么?”元梓筠微笑,“孤王,孤王,自是高处不胜寒。梓文,以后不要再心慈手软,那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她转过身,声音越来越淡,白色的身影也渐渐远了。元梓文瞪大着眼睛看她走远,却什么都改变不了。所有人都走了,碧棠、皇姐、墨从安,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呵。年轻的君王慢慢地跌落在地上。而元梓筠去见戚桃言,接回了思君。“娘,阿宝想你。”小思君见到她就张开手臂。元梓筠红肿着眼睛,却笑着抱过她,微微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异常,“娘也想你。”她又抬起头看向皇后,“快要临盆了吧?”“是啊。”戚桃言的笑容那么平和和温暖,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元梓筠不禁问,“不后悔么?”戚桃言摸着肚皮的手突然就顿住了,这句话明明问得没头没尾,她戚桃言偏偏就听懂了,“桃言无悔。”“嗯。”元梓筠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想着要不要说一声再也不见,到最后到底没有说。一是怕怀中的思君听懂了闹起来,二是觉得实在没那个必要了。见也好,不见也好,又能如何?“阿宝,我们回家见爹好不好?”阿宝拍着手,“好耶。”皇城的宫闱上满目的夕阳渲染着凄清的宫廷,元梓筠带着墨思君往外走,像是从来没来过一样。☆、七十二个长公主回来的路上无故下了雪,细细碎碎的花儿往下飘洒,落在地上后融成冰水,即刻消融不见。如火的夕阳和这冰冷的寒雪构成了一幅朦胧的画卷。于是元梓筠回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墨从安的发上落了雪花,像是突然之间头发灰白,时光老去。天色有些黑了,他的眸子却很亮。墨从安身上披了一件外衣,立在院里的那棵桃树前,一动不动站成了一座雕塑。他的眼光却是灼热中带着些微伤痛,紧紧地跟着元梓筠不放。元梓筠别过头进去了,侍女的伞一低,她有意看不见了。墨从安的眸子黯淡下来,他没有动。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淋了一头雪。“哈哈哈。”身后传来欢快的笑声。墨从安一回头就被紧紧地搂住了,他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见元梓筠笑靥如花,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墨从安的心跳漏了半拍,仿佛陷入了空气中一个隐形的巨大的漩涡。后来那一刻像是被放慢了节奏反复在他的脑海里播放着,甚至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墨从安的胸口一阵温热,他想起从前。那时也是如此,只不过置身那时的人颠倒了过来,她站在树下,墨从安在她身后对了树干踢了一脚,树叶上积攒的雪花纷纷扬扬地往下落,淋了她一头。元梓筠顶着一头雪回头时,墨从安早就没了踪迹。“你给我站住!”她跳着脚。恍惚间一夜长大,瘦弱的少年一下子挺拔了起来。“我们白头了。”元梓筠的鼻头被冻得有些微红,眼睛里亮闪闪的。墨从安一时忘了开口,半晌后先是抿着唇笑,元梓筠在他怀里蹭着,他的唇角越来越克制不住弯了起来。他鲜有那么笑过,可是一笑起来仿佛天气都晴朗了。“桃花怎么开花了?”元梓筠盯着没有绿意光秃秃的桃树看,薄薄的白絮盖着树丫,几朵小花苞缀在上面,娇嫩欲滴,在这一片素白中更让人想要疼惜。墨从安没有答话,他只是看着她,双臂紧了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rou当中去,元梓筠似有所感,后知后觉地搂紧他。她总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他会翻山越岭来到她面前,他的所有幼稚和傻气都只给她看,他的所有真心都只交付她一人,她告诉你什么是爱,也让你知道如何被爱和爱,那才是,最好的爱情。幸好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所谓啊,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既然已经平了山海,为什么不往前再走两步?元梓筠挣脱开他的怀抱,一脚踹到他腿上,“知道错了吗?”墨从安下意识弯着腰一手揉着膝盖,“啊?”“知错了没有?”元梓筠双手环胸站在他面前很耐心地重复一遍。墨从安很识相地说,“知错,知错。”“错哪了?”她又问。他顿时卡住了,揉着他受伤的膝盖思考,看见她变了的脸色赶紧回:“我哪有做得对的地方?”“挺有自知之明的。”元梓筠点点头,摸了摸他的头发,“乖啊。”她还挺喜欢心虚的墨从安的,都不敢对着自己耍流氓了。元梓筠才不承认从前在墨从安面前怂过,一物降一物,元梓筠现在觉得自己无敌了。她又看了眼穿得单薄的墨从安,“不冷?”“有点。”“所以说你功夫没有学到家啊。”元梓筠开启嘲讽模式,“这点冻都扛不住。”元梓筠还准备再说,明明方才说有点冷的墨从安就从后面抱住了她,“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