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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栓轻轻放上,身体有些虚脱的靠在门上。良久,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陈老师说得没错,她只是把事实摊开摆在自己面前而已。苏槐扶着冰凉的墙面一步步走到房间,这短短的几步路程像是被无限延长了一样,不管她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苏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半趴在桌子上,觉得眼睛酸涩肿胀,想哭又哭不出来。她难过的不是陈芬玉劝的离婚,而是陈芬玉不小心透露的心中想法。是啊,陆时辉的医术高超,没有问别人就自己把她的药给捣鼓出来,写的字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偶尔会和老大爷们下棋,平日里最暴躁的李大爷都对他赞不绝口。而她不止什么都不会……甚至还拖着一个没有用的身体。……自行车和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长,“嘎吱嘎吱”的声音不停地响起。肩上的东西快要掉下来,陆时辉连忙刹车,拢了拢这东西。这水果嫩得很,放在前面的车篮,行驶在崎岖的山路里,指不定就被颠出水来,他只能先自己背着。“陆医生你回来了?”陆时辉抬头,发现陈芬玉正迎面走来。“回来了。”陆时辉回答,“这么晚了,陈老师怎么还在外面?”陈芬玉笑着回答:“刚才去了趟你家,帮你看看苏槐有没有好好吃饭,然后去了下小圆头家,这孩子这几天一直都没去上课,他父母肯定不知道。”天色已经很晚了,从苏槐那里出来后,她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的。可是在路上碰上了贪玩的学生,她又忍不住上前去教育一番。在小圆头家待了小半天,给他父母说了很久教育的重要性,结果人家就是不当真。态度看起来尊重,后面还不知道怎么说她多管闲事。陆时辉摇摇头,说道:“这些孩子野久了,陈老师你多管管,到时他们长大了,就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了。”“唉,乡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愚钝无知。”陈芬玉叹口气,“整天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想要转变他们的思想,难得很。”陆时辉不知怎么皱了眉。或许陈芬玉用的词是对的,只是他听在心里却觉得怪怪的。“你背着什么?”陈芬玉眼尖地瞥见陆时辉背上的一小袋。“桑葚。”陆时辉言简意赅,他有点赶着回去。“桑葚!?”陈芬玉眼中惊喜,“我小时候最爱吃,后来出国就没怎么见了,在这里我还没见过呢,你从哪里摘的,来来来,分我点。”“不行。”陆时辉摆手拒绝,“苏槐最近喝的药一直很苦,吃糖总会腻的,帮她带点酸甜的回去当零嘴,陈老师你就别抢了。”他昨天加进去的糖,不知道苏槐有没有发现,她现在是不是很高兴?陆时辉在心中干咳一声,明天就让她换个味道吧,别给腻了。“真小气。”陈芬玉“啧”了一声,“行吧,都留给你家苏槐,我大方不介意。”陆时辉嘴角微微一扬,“那陈老师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陈芬玉摊手,半开玩笑,“看见我这种大美女走在路上,你该做不是应该先把我护送回宿舍吗?一句小心怎么够?”“那多加小心?”陆时辉说。陈芬玉笑个不停,眼泪都快被他逗出来了。“行行,我小心。”她笑得摇摇头,“你先走吧,再见了。”“再见。”陆时辉重新骑上自行车,嘎吱嘎吱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夜里唯一的寂静。苏槐肯定睡了,他得想办法把这些桑葚保存好,别到时她一起床就坏了。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较晚,趴倒☆、第42章陆时辉从老远就看见家里亮着的灯光。他把自行车停在干净的院子里,然后再把车锁上。这种破烂车虽然没什么好偷,但就是怕有些不学无术的小孩骑来玩。陆时辉把背上的东西提起来,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没有忘记夹在后座的老旧雨衣。白天闷热无比,晚上却莫名其妙的凉了下来,看样子是快要下雨了。这么晚了,苏槐还没睡吗?陆时辉眼里闪过疑惑。又在等他?他大步往前走,在大门面前停了下来。早就跟苏槐说过不要等他,难道今天是有事要跟他说?陆时辉朝大门轻轻推了推,奇怪的是门已经从里面栓上了。他又沉声叫了句苏槐,里面没有人应他。院子一片寂静,除了院子里的昆虫叫声和远处隐隐约约的狗叫外,万籁俱寂。陆时辉只好绕个圈,上了屋子后边的楼梯。他在缝得严实的衣兜里翻了翻,有点困难地拿出钥匙——陆时辉的每件衣服都会有这个兜,因为他怕自己会把钥匙落在什么地方,然后进不了家。他把手上的东西拿好,然后用钥匙往钥匙孔里一捅。没想到他还没有任何动作,门就突然自己开了。陆时辉微微错愕。家里条件不好,他每天都省吃俭用的攒钱准备给苏槐治病。而苏槐也很乖巧,从来不会浪费东西,能省就省。陆时辉出外诊时,回来的时间经常不定。有时地方近,病不麻烦,他可能中午才过就回来了;有时看病的地方比较远,他甚至可能第二天早上才到家。苏槐的作息时间和村里人的差不多,差不多都是天黑了没多久后就睡了。嫁给他后,苏槐晚上也在大厅里等过他几次。不过后来发了几次低烧,她就不敢再熬夜了。又因为他回来的时间不确定,苏槐怕他摸黑见不到东西出事,经常留夜灯给他。在陆时辉说了句“不用了浪费”后,苏槐就再没有给他留过灯。今天这是怎么了?是累得睡着了所以忘记了吗?可是为什么连这扇小门都没锁?陆时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急忙推门进去。他把手上的东西全都堆放在墙角,然后匆匆忙忙地跑下楼梯,跑动带起来的风让他的衣角往后扬。“噔噔”的下楼声骤地响起,突然之间出现的声音有些恐怖。可里面的人却没被这丝动静吵醒。晕黄的灯光打在苏槐的身上,她趴在桌子上,明显已经睡了过去。衣服没换,还是他出去时的那件。陆时辉直觉不对劲,苏槐怎么可能在这里睡觉?出事了!他的心就像猛然从高空下坠一样,起伏的跌宕感让陆时辉后背出了冷汗。陆时辉大步上前,果然看见了苏槐不同往常的通红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