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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声道:“你这时候就顾着颜脸了?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刚才一个人面对满堂宾客有多难堪?我也不想再装模范夫妻了,今天就偏要落落你面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个抛弃糟糠的负心汉! 全场哗然,岂止乐崇斌觉得脸上无光,连乐喆都感觉羞愧不已,血气不断地上涌到脑子,眼前一阵阵发黑。 偏生这时秦蓉施施然地起身,启唇道:“这位jiejie,这话就不对了。今天崇斌陪着我们母子俩固然有失偏颇,但当初可是您默认我们在一起的,谁又知道您存的是什么心思呢?” 被她一通抢白,袁慧婷怒火中烧地骂道:“你个狐狸精耍嘴皮子倒是不赖!我告诉你,你和你那个小杂种永远也别想分到一分家产!” 对骂声不绝于耳,听她一口一个小杂种这么叫,乐喆猛地站起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吵够没有,还嫌不够丢人?” 所有人一下子静了下来,聚焦在他身上,羞耻得他无地自容。乐喆粗喘着气说:“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他慌不择路地逃出了餐厅,一开始是快步走,后来越走越快,到最后干脆跑了起来,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逐他一般。 他猛地扯开了领口,把自己从压抑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又嫌不够彻底,便将外套脱下,狠狠甩掉在地上。 什么自尊、廉耻,今天统统被摔了一个粉碎,就算再捡回来,也拼凑不回原本的模样。 憋着一口气回到宿舍,舍友惊呼道:“哟,你不是说和你爸妈吃饭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乐喆没有搭话,只是换回了原来的校服,把自己甩在床上。 舍友看他脸色不好,也不再多言,只留出空间让他静一静。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辗转难安,心里憋得慌。乐喆索性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披上大衣,摸黑溜出去。 今天来得有点儿早,韩启天不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乐喆一根一根地抽着烟,在烟雾缭绕中无声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等韩启天来的时候,他看着地上的烟头皱起眉,“你都抽了多少了?” 乐喆瞥了他一眼,“你管我。” 韩启天上前一步,劈手夺了他的烟:“别抽了。” 没想到,乐喆却突然爆发了:“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刚才的烦躁、郁闷,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在顷刻间便排山倒海地喷涌而出。乐喆对于自己的事儿向来都很能忍,很能憋,但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人,满腔的情绪都化作了一股脑的委屈。 韩启天怔住了,他看着那少年悄悄红了的眼眶,倔强地抿起的嘴唇,他的声线也柔和了下来:“你别哭。” “我没哭!” “行行行。”韩启天把烟递回给他,像哄小孩一样,“您抽您抽。” “不抽了。”乐喆闷闷地摁熄了烟头。 过了片刻,乐喆才平复下情绪,他吸了吸鼻子,说:“没事了。” “真没事儿了?” “没了。” 韩启天顿了顿,说:“其实如果你有事,可以跟我说。” 乐喆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今天是我生日。” 韩启天愣了一下,说:“我没有准备礼物。” “不用准备。”乐喆摆了摆手说,“我也不喜欢庆祝生日。” 韩启天沉默了片刻,说:“你等一会儿。” 乐喆看他说完就急切地跑远了背影,问道:“你干啥?” “等我。” 还好韩启天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画板还有一支笔。乐喆看着就他笑了:“你要给我画画么?” “嗯,之前说过要给你画的。”韩启天示意他坐下。 乐喆原地坐下后,又犹豫地问:“够光么?” “你开手电筒。” 于是,乐喆拿着手机开手电筒给他打光,拿着拿着就笑了,笑得肩膀都在哆嗦。 韩启天就晓得他这幅笑起来就停不下来的尿性,叹声道:“笑完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乐喆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别人凿壁偷光读书,你是手机打光作画而且还是模特给你打的光哈哈哈哈哈……” “正经点成么。”韩启天说,“你都快喘不过气了。” 乐喆笑得更厉害了。 好不容易收住,乐喆老老实实地坐着,看他作画。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看韩启天画画,之前都是考试时候从背后看的。只见他偶尔抬头打量他一眼,然后又低头画几笔,神情专注。 乐喆问:“需要我摆什么表情吗?” 韩启天说:“不用,你坐着就好。” 两人没有再交谈,无声中只有画笔在纸上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韩启天的手速还是比较快的,不一会儿就听他说:“好了。” 乐喆站起来,从他手中接过画一看,顿时愣了:“哎,卧槽……” 并不是说他画得不好,相反,画中的少年正没心没肺地开怀大笑,很是生动形象。 乐喆无奈地说:“我的形象就这样啊?” 韩启天摇摇头说:“不,这是我希望你能这样。” 乐喆张了张嘴,看着韩启天,许久才说出一句:“谢谢。”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说一句不客气?” 乐喆笑了,又听他道:“走吧,再来领你最后一样生日礼物。” 跟着韩启天一直走,乐喆多了几分好奇。这人刚才还说没准备礼物,才不见了一会儿,怎么凭空又变出来了呢? 只见韩启天领着他往cao场的方向走,乐喆忍不住问:“你要干嘛?” 韩启天一直没说话,直到俩人到了目的地,才示意他躺在草坪上,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看。” 身下是松软的草坪,眼前是万丈苍穹,有辰星熠熠,璀璀生光。 乐喆被眼前的景象摄住了,只听韩启天说:“好看吗?” “好看。” 两人肩并肩地躺着,一时无言。大概是周围太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飕飕的风声。乐喆莫名有种想开口倾诉的欲`望,他低低地说:“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过生日吧?” “嗯。” 乐喆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讲起自己的出身,复杂的家庭背景,还有今天那糟心的事儿。其实之前乐喆喝醉时候,韩启天已经听他说过一次他的出身,但他没有打断,只是安静地做一名听众。 说完以后,乐喆松了一口气,“大概就是这样。”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谁倾诉过,包括他铁哥们儿张聪,也仅仅是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但不知为什么,面对韩启天,他总是想把埋藏在内心的话都告诉他。 韩启天沉默了片刻,说:“其实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