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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与喧嚣,“什么时候回来?” “要晚一点。” “行吧,”唐远说,“我在办公室等你,回来了就来找我。” 裴闻靳是八点多回的公司。 唐远晚饭没吃,没胃口,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指缝交叉着搭在一起,一见男人推门进来就发出声音,哑哑的,“裴闻靳,张杨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还是……” “我不问,你就不说?准备瞒一辈子?” 裴闻靳把公文包放沙发上,接着他坐下去,上半身往后仰,一丝不苟往后梳的发丝微散,眼眸微微阖着,眼角眉梢全是浓重的疲惫。 唐远的喉头哽了哽,语气从生硬变得柔软,“张杨找你是初一的事,这马上就十五了,我连个屁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蒋恶找上门,跟我说一大堆有的没的,我结合前后有了想法,还蒙在鼓里呢。” 裴闻靳的眼皮撩起,“伤到你了没?” “现在谁都伤不了我。”唐远定定的看着他,“就你可以。” 裴闻靳招手,“过来。” 唐远站起身,坐的时间长了,腰酸背痛,腿还麻了,他站原地扶着桌子待了会儿,不怎么麻了就走到沙发边上,完了又走到后面,伸手去揉男人的太阳xue。 “张杨不见了,蒋恶来公司发疯,差点把我的笔记本给砸了,里面好多重要资料呢。” 少年在小声嘀咕着,语气里有几分撒娇,几分埋怨,听着可爱,招人疼。 裴闻靳握住太阳xue一侧的手摩挲,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说的很详细。 唐远听到的前因后果跟猜想的大同小异,他还是情绪失控的将手从男人掌心里抽离,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了毛,“裴闻靳,我就想不通了,你干嘛做事情都瞒着我啊?” 说着就绕到前面,盯着男人的脸,“你是觉得我玻璃心,瓷器心,容易碎掉,承受不住一点儿重压,还是怎么着?” 裴闻靳掐了掐眉心,“不是承受不住,是想让你轻松点。”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你把什么都揽下来,我就一定能轻松?”唐远吸口气,“我在想,是不是我弄错了。” 裴闻靳猝然抬眼,那里面乌压压一片,看的人心慌。 唐远后脊梁略微发凉,他下意识的退后一些跟男人拉开距离,“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没代沟,现在看来,还真有,挺大一条,就搁在我们面前,你看到没?” 裴闻靳默不作声,周身气息依旧沉稳,只是眼眸里面的暗色聚集的越来越多。 “我希望你在我新手上路的阶段帮我,不是说要像个智障一样被你护在后面,是想跟你站一块儿,懂不?”唐远接着往后退,将距离拉的更大一些,他咽了咽唾沫,笑着摇头,“你跟我爸一个样,都很矛盾,一边想我尽快长大,一边又在我还没解决问题前就抢先解决掉,甚至不让我碰一下。” 他苦恼的叹口气,“裴闻靳,这样我要怎么长大呢?嗯?” 几秒后唐远又说,“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会把你从你男朋友的位置调到长辈上面去,潜意识里那么做,晓得我的意思吧?” 沙发上的人突然站起来,神情可怕到了极点。 唐远人已经退到了门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害怕,按理说自己的身手那么好,不应该怕成这样。 可能是长辈的威严? 又或者是平时这个男人的强大跟深不可测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 尽管他们早就亲密无间,那种威严依然完好无损。 裴闻靳脱了西装外套,动作粗鲁的扔到沙发上,一连解开了领口那里的三颗扣子,露出一片精实的胸膛,正在大幅度的起伏着,脖子上的青筋突显了出来。 这些都在暴露一个现象,他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 唐远全身绷的死紧。 裴闻靳看少年如临大敌,胸腔里流窜的狂暴情绪一凝,“站那么远干什么?” 唐远没说话,眼睛里写着呢,怕你吃了我。 裴闻靳用黑沉沉的目光看着贴门而立的少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小,他半响模了模脸,难得幽默了回,“我有那么可怕?” 唐远还是没说话。 裴闻靳面无表情的动了动薄唇,他坐了回去,从口袋里拿出烟。 唐远想也不想的就冲过去把他手里的烟盒扣到桌上,不敢看他阴云密布的脸,丢了个台阶过去,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我就一个爸,别跟他抢了,你当你的男朋友,不好吗?” 漫长的死寂过后,裴闻靳嘶哑着嗓音开了口,“不说了?” “不说了,”唐远瞧了瞧男人,觉得阴云有退散的迹象,他松口气,“你叫外卖吧,我还没吃晚饭,肚子都快饿扁了。” “我先去里面躺会儿,你冷静冷静,我也冷静冷静。” 裴闻靳靠坐在沙发里,“我刚出差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远愣是从男人平淡无波的话里听出了委屈,他撇撇嘴,“知道你辛苦,所以才不跟你吵了。” “都是你在吵。” “是是是,就我在吵。”唐远切了声,“也不知道全程放冷气吓唬我的是谁。” 吃过晚饭,俩人都兴平气和了下来。 唐远盘着腿坐在男人面前,抓着他的大手给他剪指甲,“下次再有个事,能跟我商量着来?” 裴闻垂眼,目光落在少年干净的脸庞上面,瘦了很多,年后一点没长回来,没出事前摸着圆乎乎的,现在一瘦下来,轮廓线条锋利了很多,不像他妈,开始像他爸了。 “跟你说话呢?表个态啊!” “好。” 唐远满意了,他把柔韧的腰弯下去,在男人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像求婚似的,特虔诚,“以后吵架,你别吓我,就跟正常情侣一样吵架就行。” 裴闻靳不太懂什么叫正常情侣吵架,难道他们不是? “不是,”唐远认真摇头,“真不是。” “我俩吵架……怎么说呢,就是很恐怖,我说的是你啊,我不恐怖,我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哎我说不好,你看看书吧。” 裴闻靳抬起手放在少年的脸上,摩挲着他的脸颊跟耳朵,“也许是年龄差的原因。” “可能有,但不全是,”唐远顿了顿,轻声说,“你发火的时候我受不了。” 裴闻靳的喉头攒动,“我会注意。” 气氛因为那几个字变得轻松且温馨,清脆的咔嚓咔嚓声从指甲剪上面发出来,持续了十来分钟。 唐远把男人的最后一个小手指的指甲剪干净,磨好边边角角,“你把张杨送到哪里去了?” 裴闻靳说了一个地方。 “不是吧?”唐远刷地抬头,“那么偏,你要他在小岛上当一辈子渔民吗?” 裴闻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