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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先去把枕头、被子和褥子搬过来。” “你啊?”她不以为意,“别动换啦!” 芮忱想了想,说,“不然我跟他说一声,你先用他的吧。我柜子里还有干净的三件套,换上就是了。” “我叠完衣服帮你换吧。”她说。 齐骧一听愣住,忙不迭谢绝,“不用了,阿姨。我自己换就好,不麻烦您了。” 芮忱mama听罢笑了,“哪里有小孩子不麻烦大人的?你休息休息,我一会儿就装好了。啊,对了,孙老师还让你考试吗?” “老师说不考了,影响康复。”齐骧没被带走话题,“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没有关系。”她敦促道,“快喝汤,该凉了。” 齐骧捧着饭盒,怔怔看着先把自己儿子的衣服丢开,爬上床给自己拆被子的阿姨,半晌不知要说什么话才好。 “她就是这样了。”见状,芮忱小声对齐骧说。 他微微一颤,眼没有抬,而是轻轻把头点了点。 芮忱才要说什么,就听到母亲在隔壁床上喊道,“芮忱!你怎么连床都这么乱?连被子也不叠,这狗窝能睡人吗?” “呃……”芮忱尴尬地看向讶然的齐骧,呵呵笑道,“反正还要睡啊。” 她跪在旁边的床上,展开还带着洗衣粉余香的被单,把已经拆开的棉胎往里边塞,结语道,“你真是没救了!” 母上大人驾临巡视一遍,芮忱整个铺位连带书桌、衣柜,都体现出一种焕然一新的陌生感。 等到mama离开,他面对着完全找不到东西的桌面,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但他终于可以爬上床,躺下休息了。 芮忱翻了两次身,还是坐起来,看到齐骧也爬到床上准备午休,说,“我们考试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休息。” 齐骧坐在被子里若有所思,闻言回过神来,“嗯。”他顿了顿,问,“阿姨给你煲筒骨汤,是为了长骨头?” “是吧……”芮忱眨眨眼,“不过我一个人也喝不完啊,好在你来了。” 他笑了笑,点头,“阿姨人真好。” “哈?”他挤着眼睛,“你开玩笑吧?” 倒是齐骧被他逗笑了,“真的。” 芮忱回忆了一番,意味深长地说,“宋老师这个人嘛……”他不便评说地摇了摇头。 齐骧问,“阿姨姓宋?” “嗯。”芮忱低头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换,便开始脱衣服,“怎么了?”他看隔着床,齐骧一直望着自己。 他摇摇头,说,“你穿这件衬衫很帅,显得你皮肤特别白。” “我本来就帅好不好?”芮忱故作不满地横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把衬衫脱掉,又迅速拎起睡衣来穿,“买的时候好像长了,就只穿过一次。现在正好合适了。”说罢他又把衬衫拿起来,挂在床头,“真的好看?” 齐骧肯定地点头。 芮忱看了看那件衬衫。 “可能是你书生气重的缘故吧,穿衬衫特别好看。”齐骧补充道,“就连穿校服都好看——校服是衬衫。” 学校的校服有五套,分别在夏秋发放的两套正装里,上衣都是衬衫。只不过,芮忱觉得校服衬衫的透气性不好,平时都是穿休闲装的polo衫或者T恤。 他想了想,问,“哪件衬衫?长袖的还是短袖的?” “都好看。”齐骧把枕头放到了床位的另一端,跟芮忱的枕头挨在一起,“长袖的最好看。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穿着那件长袖的,还有毛背心。但是,没打领带。” 芮忱噗嗤一笑,“拜托,谁没事会打领带啊?”就连正装的外套,一个学期能穿的机会不出三次。 他抿嘴笑,问,“你呢?你第一次注意到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 “你啊?”芮忱努力回想着,只见到记忆里是一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男孩子,像一株迎风生长的杨树似的。当时完全没有预想到,原来根会扎得这么深,看都看不出来。他说,“特别鲜明。” 齐骧眨了眨眼睛,“鲜明?” 芮忱记得,他从那个时候就觉得,齐骧的眼睛特别明亮,像湖水一样泛着宁静、纯粹却有力的光。他笑了笑,说,“就是……那天什么天气、冷不冷,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 ☆、第 60 章 也许是天气的缘故,联考那两天,同学们的情绪都不高。每门科目考试结束以后,食堂里甚至听不到有高三的学生对答案。 明明芮忱每餐都在食堂二楼吃营养餐。 原本对芮忱来说,几乎没有可能吃到的餐点,但因为齐骧不考试,会提前到食堂来打饭和占位置,所以每次他考完试,直着还隐隐作痛的腰杆慢悠悠地来到食堂二楼,就会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坐下来吃了。 齐骧每顿饭都会端一罐炖了排骨的瓦罐汤给芮忱。 “我跟阿长他们说好了,下午考完理综就去帮你搬东西,完了再回家。”芮忱喝完汤,开始吃饭,忽然想起什么,又问,“我的校园卡里还有钱么?” 因为打饭的事情交给了齐骧,芮忱是一并把校园卡也给了他的。齐骧点点头,“你要拿吗?”说着便从外套口袋里掏了出来。 “不用不用,你拿着吧。晚上我回家吃的。”芮忱用眼神督促他吃饭,问,“还剩多少钱?” 齐骧埋头扒了两口饭,“两三百。” 芮忱盘算着还能再吃一个星期左右,也就不惦念着充卡的事情了。 “考试难吗?”齐骧瞄着芮忱的饭盒,“别光顾着吃米饭,还有菜呢。” 芮忱哦了一声,却对着满满覆盖在米饭上的青椒牛rou和滑蛋虾仁面有难色,苦着脸说,“我吃不了这么多了。” “谁让你先喝汤的?喝了汤还怎么吃得下饭,又不是女孩子要控制体重减肥。”齐骧又问了一次,“考试难吗?” 芮忱满心都是怎么解决这些菜,顿时也不禁后悔先喝了汤。他舔了舔嘴唇,忽然灵机一动,问,“我只吃牛rou和虾仁?不至于太浪费。” 齐骧看他还是回避了那个问题,歪着头端量他几秒钟,淡淡道,“你先吃着吧,吃不完给我。” “好!”芮忱爽快地答应,又吃了几口饭才想起来,抬头说,“不难。” 对于这个答案,究竟是早有预料还是始料未及,齐骧自己都分不清楚。齐骧讶然看着说完以后继续吃饭的芮忱——他正嚼着满口的饭菜望着排队打饭的人发呆,在芮忱把眼睛又转回来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把实在吃不下的饭菜分给齐骧的时候,芮忱才注意到他吃得十分清淡。他想起有一回听到齐骧跟何瑞吵架,说起自己一个星期才吃五十元钱,到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