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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活的身手去攀上那屋顶,还能不被他发现。 吕布自认感官还算敏锐——要真有个大活人堂而皇之地趴在屋顶上,哪怕能瞒得过世间上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骗得过他。 燕清心里发虚,沐浴在吕布那自以为隐蔽、其实灼热逼人的目光中,就愈发不自在了。 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打断了吕布的万千思绪:“奉先既好奇,那便去看看罢。” 吕布一凛,求之不得道:“喏!” 燕清方暗松口气。 等到了那处,就见穿得花里花哨的郭嘉站在前院里,一边啃着甘蔗,一边仰头看那桃木。 “主公来了?” 听得从远至近的脚步声,郭嘉施施然地将甘蔗放下,接了湿润的巾帕擦擦手,走上前来,向燕清行了一礼。 “免礼。”燕清一挥手:“外头没乱罢?” 郭嘉微微一笑:“外头还好,哪怕完全不管,百姓过阵子就会自行散去,就是里头那位难办一些。” 燕清诧异道:“里头那位?” 郭嘉不答,只挑眉瞟了吕布一眼。 燕清满腹狐疑地看了过去。 吕布咽了口唾沫,小声辩解道:“不是布不出手拦着,而是殿下执意如此,实在是命令难违。” 燕清心中油然生出种不好的预感来:“究竟怎么了?” 吕布目光飘忽:“殿下强烈要求,我等阻拦不得,只能由他一口气缴了一斛谷子,算入教了。” 燕清眉心一颤:“入教?” 郭嘉道:“我来讲罢。” 原来,见到燕清一直心存逃避心理,迟迟不肯主持教局,郭嘉、贾诩和陈宫却知其中厉害,不宜这般拖延下去。 横竖曾得过燕清首肯,也不算善做主张,他们索性在私下里一合计,就出面将大体章程规划了出来。 在豫州盘踞多年的黄巾彻底根除不久,荒废的田地到处都是。 除了无处可去,只能听由政府安顿的流民,或是收作降虏,又不够格充作军士的前黄巾外,是没什么人愿意去费大力气开垦它们的。 许以利益,降低税赋,或是空口白话地进行鼓励耕种,皆收效甚微,倒让陈宫想出了这么一条办法。 反正也不好让这教影响太大,落入有心人眼里恐有仿效黄巾之嫌,就得设置一定门槛。 于是那些有钱有粮的,就每年交三斗谷子,留作来春用的谷种;家中贫困穷苦的,就负责出些人力,每个月都需腾出一天来轮流照顾这些荒地的植株。 所得的在缴过税赋后,将分成三份,一份救济贫民,一份换取治病药草,一份留作种子。 就目前而言,试行的结果十分不错,既能达到鼓励耕种的效果,又可粗略形成自给自足的循环,而不是一昧施舍,还得用花费大量钱粮去维持。 不过无论是修建‘仙人坛’和‘报仙林’,还是齐出来迎接燕清一行人进城,偷偷进献贡品的举动,就全是教众自发所为的了。 ——见到久违的教主回城,风采奕奕,可不就跟逢年过节一样激动? 燕清也没想到,前些天里被他随口拿来调侃郭嘉的‘护法’一词,却是歪打正着,碰巧说中。 无论如何,接下来在财大气粗、又身份贵重的新教徒刘协的强烈要求下,这株桃木并未为吕布的私人珍藏添砖加瓦,而是应众人所望那般,被留在了原处。 曾悄然见证过燕清被卡在瓦砾间进出不得的狼狈的它,就得以继续在风雪中昂然屹立,接受教徒们的瞻仰敬拜,吕布发馋的视线,以及燕清飞递的眼刀。 与此同时,城中距此不远处,有一自北地远道而来的少年,正皱眉掂着所剩不多的盘缠,同个店家讨价还价。 他衣着朴素,并无任何饰物,可见出身平凡。 身长却足有八尺,肩宽腿长,修长挺拔,体魄健实。瞧着年岁不长,周身却无半分浮躁,而有少年老成之感,气貌上也颇有几分不俗之处。 俊眉朗目,眸光清湛,肤色白皙。 正是姑娘家喜欢的模样,不过这会儿神容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派头,就平添几分与光溜溜的下巴予人的青涩印象不符的成熟稳重。 好不容易谈妥价格,其实素来不擅言辞、只硬着头皮上的少年由衷地松了口气,恳请道:“还请您再等一会儿。” 店家刚要领他去房间前,闻言一愣,旋即警惕道:“怎么?这钱可不能更少了啊!” “非也。” 少年摇了摇头,丢下模棱两可的一句后,一转身就潇洒地出去了。 店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你做什么!” 这外地来的臭小子莫不是根本不打算住店,刚费那么一大番唇舌,只是来耍他一把的? 不过店家还未暴跳如雷,片刻过后,少年就小心翼翼地扛着给同他容貌上有几分相似,却清瘦得多,一脸病容,正昏睡着的男子过来了,小声道:“我与兄长同住一间。” 店家刚要放心,听到这话后,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气道:“早知你是两人住,还是个带病的,我哪能同意就这价?我可先警告你,那床只够一人睡得,撑不住俩大老爷们!” “当然是我打地铺,定不将床挤垮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笑,在那竹简上端端正正地写下‘赵云’两字,飞快地缴纳了定钱,不给掌柜的反悔机会。 旋即冲他欠欠身:“还请店家多关照了。” 店家拧着眉头打量他。 这姓赵的小子话不多,模样和年纪却都讨人喜欢,进屋来又是头一回露出笑,店家纵不想留个病人在这留宿,也狠不下心肠赶人了。 况且这外头天寒地冻的,店里也没几个客人,他只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自认倒霉:“算了算了,这是你家兄长?” 赵云沉默地背起兄长,一手拿着擦得锃亮的银枪,步履稳健如风:“正是。” 店家见状,心中颇感惊叹,一边领他上楼,一边询道:“常山郡离这不远,也称不上近,这世道如今又乱得很,就你一人还敢带个病人上路?” 赵云一改方才杀价时的据理力争,惜字如金道:“尚可。” 店家从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中,不难想象出这年纪不大的儿郎其实多半是个狠角色,不由暗自称奇:“但这大冬天的,何必这么折腾病人?” 话刚出口,店家自己就想起来了,一拍脑门:“莫不是为华大夫来的罢?” 赵云眼睛一亮:“确是如此。不知您可知那位神医如今何在?” 他父母早逝,与兄长相依为命,偏兄长体弱多病,常年缠绵病榻,也没少在当地求医问药,效果却是不佳。 他前不久从两马商处听闻,有一妙手回春的神医华佗,就在谯地为那病症相似的郭别驾开方配药,就怀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