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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以备不时之需。谢宣全心全意做个安安稳稳的小商人,明德坊生意再好也不再开分铺;账上钱银再多,也不置办一处宅院,如此总算从风口浪尖退了下来,在上的排名也是一落千丈。 林隙挑不出谢宣的错处,便对李恒挑三拣四,四处找李恒的错处。李恒本就不是爱把情绪带回家里的人,可日日在礼部受气自然心中也不舒爽,谢宣看在眼里,只能平常多买些小玩意儿回去哄长辈开心,或是抽出时间陪李恒喝茶,开导开导他。长此以往,李恒心头自然明白谢宣是为了他好,便也想通了,无非就是个忍字。 嚣张是一年,隐忍又是一年,再翻过一年的春日,正在新年里,宫中忽然传出消息:祁妃崩逝,三皇子被封英王,赐封地,西南沧州,鄞州,正月十五便举家南迁。 谢宣是在黎府中拜年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倒不觉得意外,这三皇子两世都没有逃过外迁的命。“黎兄可知皇上为何会突然封王,让三皇子南迁?西南,可真算不上是什么好地方。” “前些日子有人在东宫下毒,意图谋害太子,是祁妃的人。祁妃一人将所有事情揽上了身,于寝宫中自尽,皇上派人查过了,这事儿怎么都查不到三皇子头上,但又不放心让他留在宫中,才赐了封地。” “毒害太子,祁妃这招真算不得高明了。那她母家?” “瞧着吧,圣旨就在这两天了,虽是家丑不可外扬,但那一家子人皇上准备一个不留,找个由头全部处置了。” “斩草除根,皇上这般折了三皇子羽翼,却独留下他一人,倒是不怕野火烧不尽?” “虎毒不食子,皇上子嗣本就单薄,更何况祁妃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揽过去了,查无可查。” “可怜天下父母心,希望三皇子到了西南能安分些吧。”谢宣慨叹,“不知皇上最近龙体康健?” “何有此问?”黎永反问。 “不知为何,最近眼皮老是跳,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近来的梦也不大吉利。” “子不语怪力乱神,谢兄你读的可是圣贤书,也信这些?” “世间种种,由不得你不信。” “如此,我便答你,虽不知你做了何梦,但皇上最近状况确实不太好,特别是料理了祁妃一事后,当夜整个太医院都去寝宫候着了。” “恰逢多事之秋,黎兄自己小心些,近日里我便少些与黎兄来往了。” “我也是这般打算,如今京中局势不稳,小心为上。谢兄你在府中安心温书,万事只等你入仕再说。那两个暗子仍是供你差遣,若有急事,他们自会与我联系。” “谢过黎兄,珍重。” “珍重。” 元月十五,三皇子整府人搬出了皇宫,一行人浩浩汤汤去了西南。 元月十七,皇后蕹,皇帝赐名号清元,入皇陵。 元月廿七,万历皇帝驾崩,举国哀悼。 二月初五,新帝景文昊即位,改国号天启。 第42章 入仕(七) 自古以来, 所有皇帝上位之后必定先行收权之事,兵权也好,人权也罢全部收归自己所有, 以巩固自己的统治。每一次的收权都仿若一次大清洗, 为他所用的留,逆他心意者死。但偏偏这位新帝却不一样, 先帝尸骨还未入皇陵,他的皇帝椅子还未坐热的时候, 竟然封了位摄政王, 正是万历帝的胞弟, 景逸。古往今来,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摄政王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 没有皇帝愿意封的,若是真封了,那也是由于自己手中无权,被迫为之。可如今大齐国泰民安, 万历帝虽没什么大作为,好歹也将手中皇权完完整整交给了新帝,偏偏新上位者不知被灌了什么迷药, 竟能干出这等荒唐事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谢宣心中所想,毕竟妄议圣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新帝上位便封摄政王,谢宣自然无比头痛,能谋朝篡位的自然都是皇帝最亲最信的人, 可他身上背负着陆檀一家的冤屈和李之源一家的性命,他不敢儿戏,不敢做选择,更不想重蹈覆辙。而这京中若说是有人比谢宣更头疼的,便只剩一位黎永了。 谢黎两人约好为掩人耳目互不联系,可是黎永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又是习武多年,惯了直来直往,胸中惆怅的事情装不下那么多,自然经常写信给能理解自己的那位,即是谢宣了。 “新帝即位大典后本应立即举行封后大典,他竟借故拖延,先封了几个妃子,可恨。” “登基后第一次国宴,黎晰竟未与他一同入席,他左右坐的是陈妃和淑妃,可恼。” “摄政王的封典竟然比封后大典先行,可怜我弟弟......” 谢宣向来不知该如何劝解宽慰别人,特别是此时他的黎兄怨恨对象是当今圣上,每每接到黎永的书信,便只能稍作安抚,劝告黎永“忍”、“等”、“盼”三字经长记心中,忍人所不能,等日久见人心,盼浪子回头。结果谁都没想到,黎永等来的却是一道削权的圣旨。 黎将军死的时间尴尬,正是万历帝想将兵权收归萧家的时候 ,但这一计划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而先帝也并未夺走黎家的兵权,因着黎家二子要嫁入宫中为太子妃,黎将军留下的所有东西都由长子黎永继承。但景文昊一上位不到两月便下了一道圣旨,将今年去江北换防的人选换了,再后来更是以黎永年纪尚轻,应当多学习为由,让黎永将手中部分兵权交出来,最好是连府兵都莫养。 “荒唐,我三岁起就随父亲住在军中,五岁耍剑,八岁弄刀耍枪,十岁便上战场杀敌,如今我二十三了,他竟说我年纪尚轻,他这是欺我黎家无人,欺我黎家无人啊。可怜我祖祖辈辈都为忠心圣上,果真是良臣难得善终么?就连陶太傅都被他逼的辞官不做了,那可是与他二十年情谊的老先生了。”黎永接到那卷圣旨,一时无法接受。 “黎兄,隔墙有耳,始终是在外边。”谢宣看了圣旨,条条款款细数黎永是如何冒失,竟连骑马上街冲撞了几个小儿,惹得民怨都写了进去,想来想要削权的人是早有预谋。“黎兄是良将,是大齐之福,皇上总会明白的。好在皇上并未完全要将兵权收回去,黎兄谨慎些,大齐与周边已经安定了快十五年,安稳日子怕是没有几年了。眼下萧将军与陈将军都年事已高,到时候大齐能仰仗的还是像黎将军这般上过战场又年轻的将才。黎兄......” “我知道,忍、等、盼,你那三字经我背着,我就是不服气。我一人要韬光养晦便罢了,可是陆流的事情还没查清,我弟弟又深陷宫中,我,我这......” “乌云蔽月,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黎兄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