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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上件衣物,拉开门卧室的门,扶着木质扶手走下阶梯。 眼前明暗不定,客厅壁炉中火焰投下的光影不断跳跃闪烁。陆灯有些目眩,脚下不慎踩空一阶,身体紧跟着滚落。 黑雾瞬间拢住几乎要失足跌落的身体,熟悉的怀抱牢牢裹住他,手臂收紧,低沉嗓音透出分明可查的紧张:“想要什么?” 寒意瞬间愈浓,陆灯不自觉地微微打着哆嗦,却又本能地不愿远离对方的气息,吃力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微哑:“很冷……” 及时苏醒的纯血先祖在阶梯下站稳,护着怀中脚步虚浮脸色惨白的小猎物,心头炸开nongnong不安。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形,但他还是知道血族在极端饥饿下会失去理智而狂化的。 狂化的血族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只会凭借本能不知满足地掠食,直到将所有能够触及的力量都汲取一空,才能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特意把封印的吊坠交到陆淮叶的手里。 可刚才查看时,却连一次封印都没有被激发过。 醒来已经被好好安置在了床上,亏空到极点的力量足足补回了三成,连床单都被换了一遍,卷着衣物被塞在了屋角,也不知道究竟弄得有多凌乱不堪。 一定是做到很靠后的步骤了。 想到陆淮叶甚至还拖着身体替他收拾了床,顾庭心中就愈发自责,召过绒毯将他细细裹住,轻抚上人类青年一定是痛得失了血色的脸颊:“没事的,很快就不冷了……” 血族的身体是无法自行产生热量的,顾庭来不及过多迟疑,力量透出,催促着茶壶尽快将水烧热,抱着怀中的小猎物卷进浴室。 热气腾腾的水被放了满缸,顾庭拥着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去,温热的水流转眼抚慰了冰得发木的身体。 水汽熏腾,陆灯低低咳了两声,原本惨白的脸色也渐渐有所缓和。 顾庭没有立即离开,依旧守在浴缸边护着他。将一只手在水里浸得热了,等到他的小猎物终于隐约回转出血色,才轻抚上清秀柔和的脸庞:“我去煮点茶,马上就回来。泡着水等我,好不好?” 身体回暖,陆灯的精神也稍好了些,睁开眼望他,在水汽中弯了弯眉眼:“我没事。” 他的声音很轻,依旧透着宁润笑意,目光透过水汽,凝落进血族先祖转归墨色的眼瞳里。 迎上那双眼睛里依旧关切的无声询问,顾庭胸口微涩,掌心轻覆上他的发顶,朝他浅浅笑了笑:“我都吃饱了——从没这么饱过。” 看来奶瓶多少还是起到了作用的。 陆灯放心地舒了口气,抿起唇角点点头,在热水里动了动,把依然发冷的身体更深地浸进去。 他身上的衣物还没来得及脱下来,被水泡得湿透了,贴在身上,难免会觉得不舒服。顾庭犹豫许久,还是试探着抬手,去剥他身上遮着的衬衫。 “我渴了。” 手臂上的伤口还有几道没有好全,陆灯轻按住他碰上自己衣襟的手,在氤氲水汽里抬头:“可以喝茶吗?” 血族咬出来的伤口,和他为了灌血自己割出来的伤口,看上去的视觉效果还是分明不同的。 都已经尝到了血的味道,以后顾庭大概就能学会吸血了。可以给自己咬出精巧的血洞,转眼就能愈合,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吃力。 这次的伤口,他不打算让对方看到。 见到他的动作,顾庭的手一顿,脑海中飞快闪过衣物下可能存在的斑斑痕迹,心口终于愈沉。 陆淮叶拥有生命方向的异能,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体至少有着不输血族的恢复能力。已经过了这么久,落下的痕迹都还没能尽数消去,自己说不定还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 想起那双黑眸里曾经溢满的无助水汽,顾庭喉间发涩,点了点头和颜起身:“好,我这就去泡。” 他还想亲亲他的小猎物,却又忽然失了底气,在原地踌躇半晌,只是抬手轻轻揉了揉他微潮的发顶,快步离开浴室。 热水及时缓解了身体的大部分不适,陆灯闭上眼睛,替自己加了一支补血糖浆,脱下已经被彻底打湿的衣物,抬手抚上臂间伤口。 掌心透出淡绿色的莹莹气息,最后几道伤口也迅速恢复痊愈,只剩下淡淡白痕。 以他自身的恢复能力,这几道白痕最多只要半天,也就足以彻底消去了。 浴室里光芒暖热,安静的只剩下淅沥水声。 正阖目养神,腕间忽然传来刺痛。 陆灯睁开双眼,在右腕上轻轻一按,一道光屏腾在眼前,是特勤局要求上交监视回报的提醒。 这样的植入式通讯仪是每个特工都会被安装的,隐藏在手腕下,收到任何消息,身体都会产生相应的神经反应。他觉得震动模式实在太奇怪,就改成了痛觉提醒,这还是第一次收到上方的通知。 通讯仪的应用很广泛,除了接受命令、回递情报,还被用于即时的投影会谈,在对违纪特工予以惩罚时,也会通过腕间的接收器直接实施。 白天里,在那个专员的枪口被他拦住的时候,通过散在空气中的孢丝,他就已清晰地感应到,对方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对他予以惩处。 惩处也没关系。 他不会让任何人的枪口对准顾庭的。 眼底的雪亮光芒一闪即消,陆灯抿了抿唇,在回报区写下「今日无事」,就随手关闭了光屏。 花洒的水仍开着,源源不断地替浴室里添着蒸腾热气。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些力气,陆灯撑着浴缸挪了挪,仰头让热水淋下来,只觉浑身都好受了不少,忍不住长舒了口气。 端着托盘的纯血先祖无声无息出现在浴室门口,望着仰面安静淋在花洒下的人类青年,没有立即进去。 陆灯一口气用尽,霍然向后撤开,抹了把脸上的水,才发觉顾庭已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 “好些了吗?” 见到那双眼睛里没有再多阴霾,反倒被水汽氤氲得清澈黑亮,顾庭多少放心些许,想起刚刚所见的情形,胸口却又狠狠一疼。 把手中托盘放在避水的地方,顾庭取过烘得干软的毛巾,半跪在浴缸旁,细细替他擦拭着脸上不知是泪是水的痕迹。 已经被热气泡得透了,沁凉的触感就变得尤为舒服。陆灯眯了眯眼睛,翘起唇角应了一声,不觉带出温软鼻音。 …… 他没生自己的气。 陆淮叶仍愿意亲近他。这样的认知让顾庭心头蓦地一热,瞳色红了红,忍不住起身迈进宽阔的浴缸,把人抱进怀里,用脸颊贴了帖他的小猎物。 他一直希望他们的第一次是彼此信任的,足够亲昵,足够温存,气氛要刚好,床上应当是丝质的绸毯,最好衬上花园里新开放的血色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