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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迟到啊?”陈林还没反应过来,大大咧咧回他:“以前不这样,后来……”陈林说到一半,突然转过来看着姜玄,看着姜玄,笑呵呵问他:“你想听什么啊?”姜玄笑了下,说:“没有啊,就闲聊嘛。” 陈林挑挑眉,坐在座位上歪着身子看姜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张嘴问他:“你真想听?” 三十三(中) 很久之前,陈林曾经问过姜玄,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 当时姜玄非常得意地回答他说:“没有啊,你是我的初恋好不好!”那么天真、那么直接、那么坦白——那么傻。 倘若姜玄有幸有过一次恋爱——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那么他应当会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将导致一场可怕的或者说不那么愉快的对话。所以正确的回答方式应该是脱了裤子cao到对方忘记这个问题的后续一连串的起承转合,并让射精的快感占据理性的高峰、挤压幻想的可能、排斥追问的需求。 倘若姜玄当时脑子再快一些、狗血偶像剧的套路再深一些、天涯吐槽帖看的再多一些,那么或许他能采用一些时间考虑到这个问题可能带来的几种后果——好的或者坏的,然后运用理智遏制住自己的坦诚。 然后不幸的是,陈林问的比他想的快多了。他继续问他初吻、初夜、以前约炮最久的对象、都和什么约炮对象一起吃过饭,诸如此类的问题不胜枚举,只要有心想追问,连吃饭吃了东北大米还是泰国香米都可以成为问题。而姜玄非常老实的一一回答了。 彼时他真的觉得这是一种闲聊,就像分享自己的过去,让陈林看到。并不是说他真的怀念每一段曾经的日子,又或者说这些时间和经历在他心上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记。他只是想分享给陈林听,就像邀请他和自己一起走到自己的过去中去——尽管那只是很无聊的日子,性爱、烟酒、音乐、约炮对象突如其来的失恋导致的捧着保险套哭泣。他只是想和陈林讲这个,像讲他在车间的数据是怎么变化的一样,仅此而已。 他是那么的真诚、愉悦、毫无保留,甚至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直到陈林问他最后的一个问题。那个问题从结构到用词、从断句到语气、从声调到末尾的浅笑,都显得如此的不怀好意、明目张胆、目眦欲裂、谍影重重。陈林问他: 所以我是你,体验最棒的那个? 姜玄当时就宕机了。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几乎胜过“to be or not to be”。但当然了,他不会去回答这个问题。显然并非因为他是那种惧怕迎难而上的人,而在于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背后的关键是陈林在介意。 姜玄起初甚至不明白,为什么陈林甚至会介意。他对天起誓他绝对只是想闲聊,没有一丝——好吧有那么一丝炫耀自己性能力和吸引力的意思,但他保证这只是一种弱智而幼稚的炫耀,他发誓他每一句话的潜台词都是“大好日光盖棉被纯聊天会不会有点浪费”,他发誓。 坦白说他发现陈林介意的时候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毕竟他从未想过陈林竟然会介怀自己是否仍然想着过去的事情——但他同时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复杂的失落,因为他以为陈林会愿意听他分享这些。那些或者很糗或者很让他跳脚的一些事情。他是真的觉得有点意思,还特意绘声绘色地讲给陈林听。他不过觉得这是他的一部分,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当然最后他并没有来得及仔细理清自己的这份心情。因为为了尽快安抚即将炸毛的陈林,他果断、果决、果敢的翻身压倒了陈林,扒了自己和陈林的裤子,一手捏屁股一手锁鸟,直接就把陈林撸的只能呻吟了。当时姜玄的心里和大脑只来得及想:身体力行,古人果然有大智慧。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来不及反应了。 但此时此刻、当时当下,姜玄却突然明白了陈林当时的心情。 介怀系于在意,爱有种对独占的过分渴求,不想到的时候还好,一经触碰,恨不得心中那个人患了失忆症,心里再不记得别人的蛛丝马迹。闲聊是一种掩饰,因为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借口能掩盖这样明显的刺探。好奇害死猫,还是一对。 索性陈林是理智的,他问姜玄:“你真想听?”他问的那样真诚、那样直接、那样温柔。 在那一刻,姜玄感到自己像是陈林的孩子,无知、无畏,自以为勇敢,实际却是愚蠢的横冲直撞。姜玄许久没有回答。 但陈林很包容他。陈林只是对他宽容地笑了笑,然后说:“呃,我只是很奇怪,你好像很想听?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值得聊的话题。” 姜玄看着后视镜里陈林的笑脸,遇上了红灯,他把车停下。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透过后视镜看着陈林的视线,但仅仅一秒,他又躲了过去。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林靠在座位上,轻轻推了推他,问他:“那是怎么?”姜玄转过头来,看着陈林。他看着陈林的双眼,带着笑意。没有闪避、没有介怀、没有不快。陈林的嘴角上挂着浅笑,薄薄的唇角带着点弧度。这感觉很熟悉,像是他在梦里见到的那样。这一刻的场景似乎和梦境结合了起来,就连车窗外因红灯而停滞的车流和绿化带另一侧疾驰而过的车辆和奔走不停的行人们都与梦中如此雷同。 姜玄看着陈林,咽了咽口水。陈林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又缩了回去。略微长出来的一截手指甲轻轻划过姜玄的手背,像是搔刮在他的心尖上。 姜玄开口说:“我……我有点,啧……一点,嗯……”他实在说不出口,这句话最终以一句自嘲式的轻笑结束,姜玄“呵”了一声,又吐了下舌头,摊着手摇了摇头。 他以为陈林会笑话他,又或者生气起来,像是曾经看到被自己拖的一塌糊涂的地板的那一刻,或是像曾经追问自己以前浪荡的生活、听了自己傻乎乎但真实的回答之后的那一刻,那种嫌弃的、一副“天呐弄死他吧”的无语和暗暗灼烧的气愤的眼神。该是那样的。姜玄想,这问题太蠢了,我为什么要开启这个话头,又或者既然已经问了为什么不忍着听下去?就像是真的很感兴趣、真的毫无芥蒂、真的喜欢坐下来和陈林闲聊这些陈年回忆一样,听下去就好了,反正就那么过了,为什么偏要鬼迷心窍地说了真话? 承认自己的不快、吃味、介怀,这其实没什么,每个人都会这样,姜玄很清楚,没有人在面对自己的另一半的前男友的事情的时候会毫不在意,除非他已经不爱他。吃味是一个最正常的反应,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看着对方,忍不住想,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在另一个人面前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