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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比卫太后早得多,卢若兰只管抱着儿子哭,其余诸事不管,永和宫里里外外,倒成了他在安排,从清早忙到现在,实是有些吃不消,脸色不比卢若兰好看到哪里去。 萧写意见顾微一脸倦容,就劝他回宫歇息,他是让他重执六宫没错,可他没让他这么拼命,顾微摇了摇头,执意不走,说是要等了尘大师过来,他有问题向他请教。 萧写意劝说无效,只得命人传了午膳过来,两人凑合着用了一点。卢若兰说什么也不肯吃,萧写意也不好下旨逼着人吃,只能由着她,在床边一眨不眨地守着萧秋颜。 不到一个时辰,去请了尘大师的人就回来了,跟着他们的却不是了尘大师,而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萧写意蹙眉,厉声问怎么回事。 卢若竹回话说,他们到了枯禅寺,方丈说了尘大师病重,久不见客,他们不信,强闯进去,只见了尘大师真的病得不轻,硬要挪动,恐怕就活不成了。 正在为难之际,了尘大师就说了,这位小师傅是他的关门弟子,得他全部真传,他们所求之事,找他就能解决,不用他亲自出马。 卢若竹等人大惊,他们还没说什么事好不好,了尘大师竟然就知道了,真乃神人,想来他的关门弟子水平也不错,就把人带了回来。 这话要是旁人说的,萧写意心里可能要打个问号,可卢若竹是卢若兰的堂兄,萧秋颜的命运和卢家息息相关,他们绝对不敢乱开玩笑,只是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都已经拜入佛门了,居然还没剃度,是不是有点过分。 那人可能看出萧写意的疑问,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小僧明空,拜见皇帝陛下,师傅说小僧尘缘未了,因而不曾给小僧剃度。他长发束冠,偏偏自称小僧,看着很是怪异,可萧写意听了他的名号,顿时释然了。因为他想起来了,明空大师,就是下任国师的法号,只不过先前看他蓄着发,一时没有认出来。 既然如此,就请大师为皇儿驱邪。未来国师在此,萧写意的态度转变地很快。前世,凤琪去世以后,他没少去枯禅寺听明空大师讲佛法,两人的往来颇为密切。 阿弥陀佛!明空又念了声佛号,对萧写意道:小僧作法,外人不便在场,还请皇上回避。萧写意二话不说,带着顾微和卢若兰退到了外间。 一刻钟后,房门打开,明空从里面出来,面色平静从容,他看着萧写意,轻轻点了点头。 卢若兰顾不得其他,匆匆跑进里间,只见萧秋颜还睡着,却比先前安稳些,脸色也红润了些,急忙又出来,问道:大师,皇儿这是好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空摇了摇头,念了声阿弥陀佛方道:大皇子没有生病,而是遭了女干人暗算,小僧暂时为他压制住了,要想祛除,却不是这么简单,还需陛下相助。 要朕做什么?大师尽管说,朕一定配合。萧写意没想到,萧秋颜真是中了巫蛊之术,心中震怒,语气也是难掩怒火,看来这次清理后宫,只是顾微还不够,他要亲自监督。 需要陛下鲜血半碗,阿弥陀佛。明空说得很平静,仿佛他要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物事,顾微和卢若兰同时偏头看向萧写意,都想知道他意下如何。 萧写意顿了顿,不解地看着顾微和卢若兰,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过是半碗血,救的是他亲儿子,他们以为他会不乐意吗,又不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没这么不讲人情。 陛下卢若兰凄凄切切叫了声,却不敢说什么。普通人割腕取血救子,那不算什么,可萧写意是皇上,她是真的不敢求,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恻隐之心。 萧写意没理他们,直接让人拿来了锋利的匕首。欢喜拿起匕首在火上烤过,走到萧写意身边。萧写意伸出右手,想了想又换成左手,然后把头偏了开去,舍得是一回事,害怕是另一回事。 欢喜身手不错,下手也很利落,萧写意都没觉得怎么疼,半碗血就取好了。太医早在门口待命,得了吩咐立即进来,给萧写意止血,包扎伤口,顾微愣愣地看了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明空端着半碗龙血进去,还是老规矩,不让人看。不过有了之前的效果,萧写意等人对他的印象好了许多,等得也不那么心慌。 就像明空说的,压制邪气不难,驱邪却要费些工夫,整整过了一个时辰,明空才从房里出来,脸色苍白,显然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他见着萧写意,还是点了点头。 没等卢若兰进屋,里面就传来萧秋颜微弱的声音,他在叫着父皇和母亲,萧写意和卢若兰闻言一愣,双双冲了进去,根本顾不得管明空。 顾微站在原地没动,他问明空,知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手。明空笑了笑,说下手之人手段阴狠,他破了他的邪法,必遭反噬,顾微再问什么,他就不肯说了。 萧写意进去看了萧秋颜,见他果然没有大碍,又传来孙英思和莫鸿正,两位太医诊了脉都是不可思议,大皇子明明没救了的,这会儿怎么就没事了呢,真是奇怪。 不管怎么说,萧秋颜没事,众人皆大欢喜。卢若兰继续照顾儿子,顾微回坤宁宫,准备接下来搜查六宫,萧写意则回了御书房,今天忙着儿子的事,他的折子还没批阅。 去往御书房的路上,萧写意派人到栖凤宫传了口谕,让凤琪午睡起来过去伴驾。 传话的小太监走了,岸芷不安地问凤琪,殿下,你身体不适,就不要去了吧。 其实,凤琪今日并未午睡,他早上醒得太晚,早饭午饭都是合在一起吃的,哪里还敢再睡,吃了饭就在窗下弹了会儿琴。一首曲子弹到一半,凤琪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心中像是有股邪火在烧,曲调也渐渐乱了,可他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弹了下去。 一曲即将奏罢,弹到最后一个高音时,凤琪心神一慌,手指一抖,弦断了。 断掉的琴弦割伤了凤琪的右手,鲜血流到琴上,甚至浸了进去。他轻轻摇头,抬手一看,竟然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都有割伤的痕迹,难怪流了那么多血。 岸芷就在凤琪身后站着,见他伤了手指急得不得了,忙用手帕帮他把手裹起来,又扶他进了屋,帮他把手上的伤口包扎起来,再把袖口染上血迹的外袍换了下来。 凤琪正在换衣服,传旨的小太监就来了,汀兰把他打发走了,进来劝说凤琪。 以往凤琪弹琴,也有过断弦伤手的情况,但像今天这样,搞得整只手都血淋淋的,实在不常见,要不是凤琪坚持,岸芷汀兰很想传太医的,可凤琪执意不肯,她们也没办法。 殿下,还是别去了吧,你的脸色真的不好看。萧写意对凤琪这么好,肯定不会为难他的。 凤琪摇头,打断了岸芷汀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