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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其中还有个太子。 “我说错了吗?”蒋宁看着太傅,依旧倔强地坚持己见:“依我看来,作为臣子,还是该要有自己的想法,不应该刻板得做一个愚忠之臣,当今皇上圣明,吾等当然顺从于他,但若是下个君主愚昧,我们也要顺从于他吗?” 说着,他的目光便向唐颂摸去。 他早就听四皇子提过,皇上很是宠爱这个七皇子,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早些年前,还劳师动众得建了座星月楼。 太子皇后在皇上面前势弱,但偏偏太子自己也不争气,性子懦弱,整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政治上又无建树,迟早会被废掉另立。 再想想皇上的手段,指不定命都没了,就为了替下一个储君铺路。 要是新太子是四皇子,那也好说,最怕皇上真能为了七皇子昏头,将偌大的江山交到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病弱皇子手里。 王太傅一时被他问住,想呵斥他,但又觉得那些话确实占理。 最后矛盾之下,说道:“假设君主愚昧,臣子要做的也只是先劝说,再服从,总之,君命不可违!这句话,老夫劝你,好好记在心里。” 因为历代君主,都不喜欢有逆反心理的人。 蒋宁如今这番话,很可能给日后埋下祸端。 “谢谢老师教诲。” 蒋宁坐下,面上答应得顺畅,但心里,却依旧不以为然。 他蒋宁要忠诚的君王,必定是个顶天立地,睿智非凡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如此娘兮兮,还是个药罐子。 唐颂却没有在意他们谈论的话,只趴在桌上,看皇帝给他准备的志趣,反正文言文对他跟母语一般。 丝毫没注意到,傅冬生原本清澈的眼眸里,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划过。 他将蒋宁望来的目光看得一清二楚。 这人凭什么用蔑视、嘲讽的眼光看他的哥哥? 放在桌上的手指捏紧,眼泪忍不住,又开始啪嗒啪嗒,无视身体里的冷言冷语,现在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 他最重要的哥哥被人瞧不起了,但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像一只阴暗角落的蛆虫,阴森森得诅咒对方。 这一茬过去,太傅才开始教授棋艺。 一个人的许多行事准则,方法,都能从棋盘上看出来,就像书法里说的,字如其人,那么棋盘上,便是棋如其性。 唐颂的棋艺不是很好,顶多算是刚入门水平,他不怎么喜欢这样枯燥无味的娱乐活动。 但为了好好培养傅冬生,他还是耐着性子,陪他从基础开始。 王太傅因为刚刚的事情,对他们两人也比较上心,坐在他们的边上,做一对一的教导。 一时间,上书房内格外安静。 下棋容易全身心投入,将自己置身在那黑白棋子的厮杀当中。 唐颂下着下着,下意识手就往桌子边上摸去,他好像闻到糕点的香味了。 没想到一摸,还真的给他摸到了。 嘴里塞了一口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 “父皇?” 第53章 第三梦(七) 上书房的其他人闻言想站起身行礼,却见那身着便服的帝王摆了摆手:“管自己吧, 就当朕不在。” “谢皇上。” 室内恢复了静谧。 但房间里多了个皇帝, 真能自顾自下棋的人,还真没有,在座的几个, 哪个会是省油的灯? 尤其是宇文捷其他几个子女。 “阿郢, 皇上以前一直都这样么?眼里只有那个七皇子?” 蒋宁问隔了一条道的宇文郢, 眼里若有所思。 “嗯, 七皇弟身体不好, 父皇向来最疼他。”或者说,是只疼他。 宇文郢朝斜后方探去, 果然他自小就敬仰的父皇, 印象里只有严肃, 冷漠的父皇, 此时居然嘴角含笑, 眸光微柔, 变成了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们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从来没谁, 被父皇抱在怀里过, 得到过父皇一个笑容, 或是哪怕一句夸赞。 他还记得八年前,八皇妹发高烧, 差点救不回来了, 嘴里只喊着要父皇, 惠妃拼了命得求,却只得来一句:‘七皇子病重,皇上抽不开身’。 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呢? 与那个病秧子,挨得那么近,那么慈祥,即使被对方皱着眉埋怨,却依旧毫无怨言得待在旁边,递茶递糕点。 “父皇,您能别说话吗?”唐颂执子,不耐烦得冲宇文捷发火。 他自己想得好好的,结果刚要下呢,耳边就传来:这不好,应该来这。 紧接着王太傅看不下去,也开始指导傅冬生,最后下棋的棋手从唐颂傅冬生,演变成了宇文捷和王太傅。 两人棋艺都不错,平时又老是在一起下棋,王太傅根本就没要让着皇上这种思想,这你来我往的,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棋盘上还是胜负未分。 唐颂看得昏昏欲睡,傅冬生却看得聚精会神,王太傅看他这副样子,下的时候,便多了讲解。 渐渐地,四人旁边,更多的学生围拢上来,也不惧宇文捷了,将那块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别围在一起,往后退退。” 宇文捷看唐颂靠在桌上,不适得翻来覆去,想到可能是空气不顺畅的缘故。 “父皇,儿臣这有点不懂,为何要下在这个角落,他前面的地方岂不更好?” 灵活又不容易被围堵。 宇文捷闻言不语,直到几个来回后,他才解释:“朕就是想给他吃,如此这边,活路才更大。” 果然,太傅为了那个角落,略微疏忽了那偏上的一块的地方,导致没有活路的棋子,生生多了份希望。 只不过,最后还是执黑子的王太傅赢了。 老头笑眯眯的,下巴上的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太傅的棋艺一如以往,朕自愧不如。” “皇上谬赞了,谬赞了哈哈哈哈哈哈。”洪亮的笑声,穿透了屋顶的砖瓦,惊飞了枝头停歇的雀儿。 自那之后,宇文捷时不时就会探视上书房,偶尔也会加入到课堂当中去,而这些,在唐颂来之前,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有时候宇文郢会想,若是父皇能将看宇文逸的眼神,挪一丝丝给自己,他还会不会被嫉妒蒙了双眼。 但最后他又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会。 他不是那种容易满足的人,相反,他身上有一切人的劣根性,例如:贪婪。 五月十二日,正是花草缤纷的季节,天元国,便是在这个日子里正式载入史册的,每年这个时候,燕京就格外热闹,无数的孔明灯会载着天元国人对来年的希望,飘向苍穹,寄给先人。 唐颂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踏出过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