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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怔,然后开心的笑了。 “谢谢你啊。” 男人没说话,一言不发的带他往游览馆旁边的餐厅走。 江伏的手腕很细, 一只手就能将他完全圈起来, 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服贴在男人的掌心, 他不动声色的微微收紧了一些,心里有些异样的起伏。 餐厅是优雅别致的悬浮餐厅, 从透明的玻璃窗可以一览无余的俯视到附近的景象, 江伏吃了八分饱就放慢了吃饭速度,慢悠悠的支着下巴往窗外看。 他的眼睫太长, 垂下时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相貌精美动人,神色却淡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去, 懒洋洋的嗓音虽是含着笑意, 往深处窥却能察觉出本性里的凉薄。 像是在心房周围立了一堵无形的墙, 看起来他是在对着所有人甜甜软软的笑, 但伸出手了才发现自己与他之间隔着一道万丈鸿沟, 谁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可当江伏看向男人的时候, 这样的想法又被轻易推翻了。 因为江伏望向他的目光是温柔含情的,而男人似乎也能隐隐察觉到自己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努力忽视掉一丝荒唐的愉快,男人放下刀叉,问。 “吃饱了吗?” 江伏点点头,伸手指着广场西南边的方向,感兴趣的说。 “我们下午去那里看看好不好,似乎有古地球的东西在售卖。” 他们结账后就往楼下走,男人看着他欢快的神情,斟酌了一下才佯装无意的问。 “你很喜欢古地球的东西吗?” 江伏高高兴兴的下着楼梯,头也没回的回答说。 “因为我母亲很喜欢古地球的东西,所以我自小就受她的熏陶,渐渐也觉得独特又有趣。” 作为在一周里结伴而行的短暂伙伴,男人知道自己应该收起过分的好奇心,将话题止步于此,但他在潜意识里忽然很想继续追问江伏的信息,想要了解他的家庭、他的工作,甚至是他的情感状况。 如同存在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又或是宿命里注定纠缠的交集,他在与江伏相识后,居然还想与他相知相爱,相伴到老。 父亲说希望他在这一周里结交朋友,也希望他能找到喜欢的女人带回去,可他在遇见这么多人后,只有在看到江伏的时候心脏才会微微发热。 仿佛他的所有情感都只为江伏而生。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微攥紧,沉默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落在了前面青年的背影上,他压下情绪的起伏,极其自然的询问道。 “那这次买一些古地球的东西带回去的话,伯母一定会很高兴的。” 青年的背影顿了顿,然后他回过头来看向男人,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宛如褪色的浅淡花瓣,两侧的壁灯在他白腻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笑着说。 “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表弟。” 男人愣住了,然后懊恼的道着歉。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江伏摇摇头,说。 “没事,他们已经过世很久了。那你呢,你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 男人见他的脸上并没有提起伤心事的难过,心下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回答说。 “我的父母离婚了,父亲是一名科学家,我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江伏点点头,继续问。 “那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男人有些迟疑的停住了,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所谓的父亲只是他生命里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符号,即便在父亲送他坐上星舰列车的时候,离别的他看着父亲和蔼的面容依然没有半分伤感,甚至觉得十分陌生。 可是怎么可能,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于是他回答说。 “父亲对我很好。” 江伏看着他平和的脸色,没有再继续过问。 古地球物品的售卖地是一家小店,如今科技高速发达的银河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使用古地球的东西了,除了收藏家和闲暇的贵族,几乎没有人对这些价格昂贵却无用的纸和笔感兴趣。 小店里只有店主,周围络绎不绝的游客在看到店里的东西后就脚步不停的路过了,所以江伏和男人走进来的时候,一直都在看书的店主很诧异的抬起了头。 他手里的纸质书也是古地球的古董,保存的很完好,纸页平整,干干净净。 不过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了,似乎笃定了他们只是无聊来逛的游客,压根不会购买任何东西。 江伏专注的立在货架前抚摸着纸张的薄利触感,温柔的目光仿佛透过这些古董看到了朦朦胧胧的人影,连好听的声音里都浸着脉脉的柔软。 “我对于你,如鲸向海,似鸟投林,无可避免,退无可退。” 情人般的低语呢喃让男人僵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对江伏想起的人生出任何嫉妒之心,江伏就回过头看向了他,低声说。 “这是我父亲去世后,我母亲写在纸上然后烧在他墓前的话。” 他专注的凝视着男人,乌黑的眼眸里盈着潋滟的光,宛如用一波看似多情的水包裹住他,但也只有他。 声音因为回忆往事而愈加轻柔,如潺潺的溪水缓缓流淌。 “母亲一直说我的相貌会为我带来困扰,要我在遇人的时候看真切些。但我并不赞同她的话,在她和父亲去世后,我用相貌轻而易举的谋来了很多东西,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武器,是一种优势,而不是困扰。” 他的眼睫颤了颤,像把小扇子在男人的心里微不可察的蹭了蹭,蹭的他渐渐生出了一股复杂的情感,说不清楚是什么。 他静静的听江伏继续说着。 “后来我才明白她说的困扰是什么意思,太多的人在见到我的时候会觉得惊艳,会拼命说着爱慕我的话语,可我分不清楚他们到底是爱着我的相貌,还是爱着皮囊下的灵魂。我其实是个很糟糕的人,虚伪无情,喜新厌旧,仗着优势欺骗了很多人的情感,甚至还怀着捉弄的心思把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搞得天翻地覆。” 说到这里,江伏忽然顿了顿,然后轻轻笑了一下。 “后来当我想要负责的时候,发现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轻描淡写的话语里藏着的难过如潮水将男人覆顶淹没,他茫然的看着安静下来的江伏,想要找话笨拙安慰他,但心脏却像被一只大手用力揉捏着,泛着窒息般的,酸酸麻麻的疼。 这样涌出来的心疼与爱怜很奇怪,奇怪的仿佛他就是江伏口中那个忘记了所有的人,可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整个人生,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江伏。 片刻的寂静后,江伏又露出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男人的错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