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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脱掉上衣、袜子,只穿着大裤衩子,将夏九嘉搂怀里睡。 奇怪的是,虽然昨晚就只睡了三四小时,夏九嘉却依然没有丝毫困意,一会儿担心自己爸爸,一会儿担心同团游客,早上六点,又醒了。 他刷刷微博,发现凌晨再次搜到一名游客! 不过,剩余4人希望渺茫,死亡人数很有可能定格在“13”。 他感受得到家属们的撕心裂肺。 夏九嘉呆呆地看,呆呆地想,一个小时过后才暗暗骂自己:夏九嘉,你也还有自己生常学习、生活,不要全然沉浸在这件事里面。 再这样“共情”下去,他也会被负面情绪吞噬殆尽。 夏九嘉轻轻甩头,想做点自己的事。 对了,写题。 昨天一天都没学习,六年从未有过。还有八九个月就要走进考场,如果陪爸爸一个月再回CC,还真的一个月不学习??? 习,每天都要学。 夏九嘉想到这里,点亮手机,随便点开某年某省数学真题。 他一路心算,到了一道大题稍微有点卡壳,需要演算纸。 酒店床头放着一支铅笔、一支黑色双头记号笔,不过没本。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位客人退房顺走,而服务生忘记再放。 这题他一定要做出得数,不可能扔在这里以后再想。 可是没纸怎么办呢……用手机记事本做?不行,很多字符打不出来。 夏九嘉一偏头,正好看到沈曦宽阔、健壮、漂亮的背,充满力量。 这时沈曦也动了动,似乎刚醒,说:“冻儿……” “沈曦,”夏九嘉问,“你昨晚没洗澡吧?” 沈曦回答:“对……太累了,今早再洗好了。”沈曦一边回答一边翻身。 “别。”夏九嘉拦住,“你就这样躺好。”说着,右手摸过那个黑色双头记号笔,拔开细的一端扣的笔帽,就在旁边沈曦光裸的后背上刷刷写起算式。 笔尖感触十分滑腻。 “冻儿……”沈曦以为,二人昨晚心意相通,冻儿是在写特殊的表白情书。 写在自己后背……想想还真是有点儿浪漫。 这是想叫自己猜吗?看不到,却能感受到,有趣。 是什么字呢?好像有点奇怪…… 他不敢动弹,屏住呼吸,生怕破坏杰作,心脏砰砰直跳。 一分钟后,夏九嘉停笔,拍拍沈曦的背:“行了,去洗澡吧。” 沈曦温柔无限:“嗯。” 他大大咧咧带着字迹,显摆似的走进浴室。 一关上便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对着镜子仔细冻宝“情书”。 只见两块肩胛骨间整齐写着: 【A(2,0),B(2,0),C(2,4a),D(2,4a) BE/BC=CF/CD=DC/DA(0≤k≤1),则E(2,4ak),F(24k,4a),G(2,4a4ak) OF:2ax (2k1)y=0,GE:a(2k1)x y2a=0 …… 当……时,距离之和为:2a。】 沈曦:“?????” 情书呢??!! 第74章 意外(四) 沈曦委委屈屈, 用酒店里的洗手香皂前前后后蹭了六遍, 才终于洗掉算式。 白天又去地区医院。夏永和的体征稳定, 精神变好,夏九嘉能感觉得到“坠海”阴霾已经过去。 其他人的至亲至爱陆续赶来,ICU不在四楼, 住院部的气氛整体比较喜悦。夏九嘉没敢到“认领遗体”那一层楼去看。据说并没有谁尖叫、大哭,现场非常平静,整整三天下来, 每个人都已经悲痛到了麻木。 ………… 接下来的几天, 失去亲人的家属们一起办理火化手续,而后带着骨灰盒子启程回到各自故乡。同时, 轻伤游客陆续出院,与旅行社、保险公司沟通协商接下来的治疗、恢复, 而后纷纷订购机票,离开这个“八字不合”的鬼地方。 夏永和也是。 他回国, 进入LL大学第一医院,继续治疗。 就这么着,夏九嘉与沈曦回到R中上课。 杨树果与二人谈话, 知道爸爸没出意外, 也是大大松了口气,嘱咐他们用心读书,不要多想。 因为中间缺席大约一周,他们俩的桌子上面堆满卷子,数量惊人。夏九嘉与沈曦哐哐写了一天, 只完成了大约一半。 到晚自习,夏九嘉扔掉自动铅笔,说:“手都酸了……”化学老师在讲卷子,他一边听前面,一边赶后面,很难得地没有专心。没办法,他本以为化学老师会讲昨天晚上发的卷子,没有想到是讲星期三留的那套。 沈曦立即回应:“我给你揉。” 说完,将夏九嘉右手扯到自己桌面,捏、揉。 后面,已经知道二人搞基的安众、钱厚见了:“……” 于是安众将自己的小胖手也伸直放到钱厚眼前,说:“你也给我揉揉。” 钱厚攥起自己拳头,高高举起,“砰”地一声重重锤下,结结实实砸在安众的小胖手上! 安众发出一声嚎叫,急忙抽手! 讲台上,被动作和动静吸引的“散打王”化学老师转身去看,还发出一个鼻音:“……嗯?” 接着,他便看见靠窗户的五排、六排,夏九嘉与安众都是“嗖”地一下抽回自己的手!而沈曦和钱厚却是坐在旁边发出嗤嗤闷笑! 散打王:“???” 夏九嘉与沈曦谈对象的事情,他不知道。 “……”“散打王”忽然转身、望向这边,夏九嘉骤然紧张、吓了一跳。要知道,R中潜规则是对于“没有行动的”情侣老师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于“有行动的”老师必须汇报学校、进行处分。夏九嘉可不想再被校长念叨。 而且,他的右手刚才是被沈曦强行扯到那边,而沈曦前桌的万雨泽又在睡觉,导致他俩前面没有遮挡,“散打王”的视野开阔。 明目张胆的……夏九嘉瞟了沈曦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门被敲响。 “散打王”打开门,与外面人讲了两句,便回头:“万雨泽,出来,是你爸爸。” “……”万雨泽从两条胳膊中间抬头,就默默地一步一步走出教室。 夏九嘉听说过,万雨泽的爸爸mama一个清华一个北大,但儿子一般般,只有高一期末不错,被分到六班,高三甚至越来越差。 “散打王”掩上门,走回讲台讲题,然而,靠门边的同学清清楚楚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是个耳光。 “我艹……”靠门同学连忙起身,趴到门缝上看热闹。同时,靠走廊的也时不时扒住窗台看看外头,目瞪口呆,用八卦的口吻直播给周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