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做戏
4. 做戏
等沈谕之折返,沈司衍正在厅内宣布晚宴开始。 随后,悠扬的华尔兹从门缝内断断续续溢出,和门外的冰雪天地交相呼应,实在是一场极佳的冬日奢靡盛宴。 只可惜本该一步一景的亭台楼阁,经过一番激斗,此刻正是凌乱不堪,入眼皆是残垣断木。 陈乾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和部署,看他折返,有几分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跑过去询问,“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抓的人呢?”沈谕之不紧不慢地解着袖口,像极了即将大杀四方的修罗。 陈乾朝远处的手下勾勾手,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过来。 在陈乾的示意下,两人将浑身打颤的男人丢到沈谕之面前。 “小沈总,我.......我不知道哪儿得罪你了?饶了我,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有的......一定做到!” 男人身上考究的西服早就烂的烂,脏的脏,受了一顿打,牙也不知道掉了几颗,此刻只剩下呜咽着跪爬求饶,双膝在雪地里拖出两条血道,狡黠的眼神却飘忽着企图逃跑: 两个壮汉见状,欲上前扣住他,被沈谕之一个眼神叫停。 沈谕之举高临下睨着,问得直接,“沈司衍拿什么和你做的交换?” 男人吃惊于拍卖会前和沈司衍的私下密谈怎么会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二世祖知道,讶异到不知所措,张大了嘴,齿间血迹斑斑,面目惊悚。 男人的意识尚在游离,胳膊的骤然断裂声响彻雪夜,疼得他撕心裂肺,满地打转。 沈谕之袖口还是沾了血,嫌恶地挪开视线,冷到刺骨的嗓音桓在男人头顶:“我耐心有限,给你十秒考虑时间,另一个胳膊要不要自己决定。” 沈谕之难得亲自动手,凡动手皆狠厉,连陈乾都忍不住皱了下眉。 这种败类,只要带回去吓唬几下早就吐干净了,他不明白沈谕之今天为什么这么暴戾。 “我说,我说........”男人拖着半幅惨败的身子,声音断断续续,“今......今晚所有拍卖所得......的一半,还有.......” 剩下的,男人支支吾吾着不敢说。 从拍卖开场他就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对于场内突然杀出程咬金这一幕,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深知后半句一出,福祸难料。 沈谕之不说话,冷眼瞧着,是施压,也是最后通牒。 剩下的,留给男人自己选择。 男人小心翼翼抬头,一对上那双地狱阎罗般黑不见底的眸子,再一想到这人的手段,吓到浑身的血顷刻凉透,手臂不由自主往后缩,眼一闭,索性和盘托出,“还有......就是......就是沈小姐,但还好您来了......所以......所以.......” 男人以为据实已告,或许能换来沈谕之的几丝宽宥。 不就是个女人,反正交易也没成,况且谁都知道沈小姐只是沈老爷养在身边的玩物而已,所以应该不碍事。 却不想,沈谕之闻言,眉眼一沉,紧接着毫不留情拧断了他另一只胳膊,下手比刚才更为狠辣。 这次没有哀嚎,男人直接疼晕过去。 陈乾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这摊烂rou,额角直跳,指使手下将人抬车里,带回去继续审。 这下好了,想问的没问着,还得把这恶臭的混蛋养几天才能仔细盘问。 反观沈谕之却没事人似的,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手腕上沾染的污血。 边擦手,边用余光留心着廊檐下偷听的纤细身影。细高跟,厚皮草,镶着钻的手包在他拧断男人胳膊的时候砸在地上,至今都没敢捡起来,一系列动作幅度之大,实在是不想发现都难。 陈乾不懂为什么要留个偷听的祸患,扭头问他,“确定不管?” 只剩下沈谕之和他两人时,无需再扮演森严的雇佣关系,一秒切回自然模式。 沈谕之抽抽嘴角,算是默认,随后迈开长腿,临上车前,忽然想到什么,吩咐他,“告诉林宽,一会儿把今晚举牌的那几个二代都教训一遍。” 陈乾编辑着信息,犹豫着,“教训到......什么程度?” 沈谕之:“下不了床。” 陈乾后脊发凉,重新编辑了信息,按下发送。 临上车前,往那人藏匿的方向扫了几眼,早没影了。 最终也只能叹口气,上了驾驶座。 车内只有他们二人,陈乾从后视镜瞧着后座这位的脸色,试探着开口,“真要金屋藏娇?” 没等沈谕之开口,他就急了,“我们回来是有正事,你没忘吧?你把她留在身边太危险了,万一她是沈司衍那头的.......” 见沈谕之敛下眉,阖着眼,不搭理他。 他反而更来劲了,“你这疯子千万不要遇到老相好就犯病,你别忘了,师父是怎么把你从墨西哥贫民窟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救出来的......你......” 陈乾尚在滔滔不绝,义愤填膺,再一定睛,车后座的人已然睡熟。 “又来这套.......”他无奈,只得用力敲了下方向盘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