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老婆
你是我老婆
摇曳温暖的灯光下,绯衣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高高的天顶和四面灰色的石壁,除了简单的几件家具,再无别物。 目光移向床边,有人披着一件大氅假寐。眉目英挺,相貌冷峻,面无表情。虽然静坐无语,却散发着压人的气势,似乎一座山岳矗立在旁。 有种熟悉的气息…… 思绪一动,脊梁骨便是一阵酥软,一些迷蒙中经历的感觉浮起: 全身被舔舐吮吸的燥热,胸前被揉弄的微痛,还有此时腿间仍隐隐感觉到的酥麻、潮湿,战栗…… 她抱住身子,忍不住软软地哼了一声。 假寐的男人睁眼,露出赤金的双瞳。看到绯衣的神情,毫不客气地搂她起来:“还有哪里难受?” 绯衣觉得舌头打结,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只能摇头表示没事。 然后她努力地发音:“谢谢。但是,你,谁?” 男人错愕了一瞬,随即释然道:“确实。时光流转,形貌变化,不认得我也属正常。” 他站起来,挺直腰杆,散发出辉煌高贵的气质:“魔世六部同盟共主,常月国国主,龙族族长,云烈。” “……?” 屋子里一阵尴尬的沉默。 片刻,绯衣拍了拍手:“真,了不,起。” 云烈满眼写着欣慰:“记得了?” “不,你看起来,像,期待,我,夸你。” “……”云烈感觉不妙,追问:“你不记得事情了?” 绯衣茫然地摇头。 “能想起什么?” 绯衣闭上眼睛,只有零星的记忆残片,其中的画面一一闪现: 漫无边际的血海,魔物狰狞的爪牙,淹没自己的树藤,无穷无尽的黑暗,还有无休无止的雷霆之海…… 虽然只是记忆,但那份黑暗孤寂仿佛一根根冰针,刺入脑海。 她忽地抱住脑袋:“想不起来……好痛……” 云烈抱住她缩成一团的身体:“好……痛就不想了,那些事也不重要。” 绯衣抓住他的手臂,脸色苍白:“你一定,知道!告诉我。” 云烈沉吟片刻:“过往之事,随他去就是。从今以后,我会照顾你。把你照顾得很好很好,不会再吃苦了。” “我不想,糊涂地活着。”绯衣一字一字地说道,看向他的眼睛晶莹明亮,似乎仙界的天光海色都在其中。 “你叫绯衣,是……” 在说出“天界神女”四个字之前,神志被她清亮的眸子夺魂了一瞬,嘴边的话变成了“我妻子。” 绯衣的语言能力才恢复些许,这下又失语了。她指指对方,又指指自己,一脸狐疑。 然后她断然摇头,情急之下话都说得通顺了:“这里一件女人的东西都没有。你是骗子!” 她要跑,但才跳下床,就被扯入怀中。 云烈迟疑了一瞬,后悔刚才没管住嘴,把妄想说出来了。 但是手臂中的触感实在温暖柔软,他实在舍不得说实话,继续硬着头皮圆谎:“平时我们住在王城,不是这里。这是专辟出来助你疗伤的。” 后半截不是假话,说得非常顺当。 绯衣推开他,保持距离,忽然挽起袖子,质问道:“如果是……那你解释解释,我身上这么多伤哪里来的?你是不是虐待我?” 她的伤康复很快,几个时辰而已,魑鬼的咬痕已变成浅红的斑点。 “我?虐待你?”云烈想起自己为她的奔波就恼火,又觉得挺可笑,两种心情相掺杂,导致脸上扯出一个恶狠狠的笑。 绯衣见了,吓退到墙角:“我懂了!你欺负我,把我打成重伤,打得我失忆了!我刚刚竟然觉得你是好人!” 云烈见她悄咪咪地往门边溜,哼了一声,一手挥出,屋里卷起热风,绯衣被风压推到了他怀里。 她不停反抗,反让云烈想起她半昏半醒时大大方方放送春色的样子,一时邪心大起,手指顺着她的下颌,一直勾画到沟壑中:“我欺负你?我倒真是很想。想看你抱着我哭,想听你向我讨饶,想把你一口口吃掉……”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绯衣耳边,让她莫名膝盖软软的,想跑都用不上力,乱踢乱打:“你,你用了什么法术?我为什么骨头酥得站不起来?” 她诚实地描述感觉,越发让云烈心神激荡,情不自禁贴着她的耳畔说:“我才要问问你,对我用了什么法术,让我看见你就心里着火?” 他说得有点发痴,绯衣直觉地感到这是个好时机,便探头对云烈身后大声道:“你还等什么!现在!动手!” 云烈心中诧异,此地不可能再有第三人存在,但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果然,背后连个鬼影也没有。 然而手里一轻,看回来时,绯衣早已跑掉,只留下门口新添的脚印。 云烈叹口气,躺倒在石床上,预感到此后每一天都会很不妙。 绯衣也觉得不妙,她呆呆地跪在绝壁旁,望着夜色里的漫天风雪。 原来这里是高峰顶上,向下望去,不可见底,只有黑云缭绕,把雪山映得发黑,很不祥的样子。 那还怎么逃?跳下去? “跳下去我也有办法捞你上来。但你免不了受伤,所以别做傻事。”背后传来云烈的声音。 绯衣回头望去,只见高大的人影沉稳在逼近,浑身散发山雨欲来的阴沉。 管他呢!跳吧!他刚刚说他要吃了自己呢!摔死只是疼一下,被咬死要疼很久吧?万一他追求口味先给食物放血…… 念头胡乱往外冒的当口,云烈已在面前,健壮的手臂朝她头顶扣下…… 她大叫一声……发觉肩头多了件大氅。 云烈把她裹成一个粽子,抬起她的脸逼迫她直视自己,冷冷道:“是你逼我用此下策的。” 绯衣感到危机,却不见云烈有所动作,只是四周景物变得虚幻,脑袋里昏昏沉沉,思绪像是各色颜料被搅成一片,光怪陆离又变幻莫测。 一片混沌里,一个声音格外清晰: “接下来我的话是绝对事实,不可质疑。” 绯衣垂下头,讷讷重复:“好,不质疑。” “一,你,是我妻子。二,不可离开我。三,听我的话。” “我是你妻子,不离开你,听你的话。” 入耳的语言仿佛在混沌之海中钉下一根柱子,不可动摇。 混乱的思绪也渐渐退潮,回归清晰的意识。 绯衣摇摇脑袋,似乎刚刚做了一场大梦。抬起头,看到云烈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问道:“看什么?” 云烈拿不定植梦术是否成功,问道:“你是谁?” 绯衣不解地白他一眼:“绯衣啊,你妻子。等一下,你不是要装失忆,借机断绝夫妻关系吧?”说完一脸幽怨地看他,仿佛在看负心汉。 云烈心中五味杂陈,说道:“放心,我断绝什么也不断绝夫妻情分。” 他鼓起勇气抓住绯衣的手,绯衣意外地看了一眼,却没躲。 云烈又指指自己嘴唇,说道:“亲一下?” 见绯衣有点疑惑,云烈缓缓道:“听话。” 这两个字似有魔力,绯衣听了脑海里有根弦被拨动,觉得此事非做不可。于是勾住云烈的脖子,踮起脚吧唧一口。 云烈不待她撤退,搂紧了她,狠狠回吻过去,放开她时,畅快地笑了起来。 “很好!你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不,还不够好!” 他抱起绯衣回屋:“我要你彻彻底底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