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rou危机
第9章 “无rou危机”
依靠天台上的资源,姬白衣和meimei又捱了四天,这四天,姬白衣将卫生间设置到了孙老太家里,改善了卫生状况,又花了些力气,把沙发拆卸组装,搬到了天台上,还重新做了食物配给计划,现在,她两主要的食物就是水煮蔬菜了。 管道燃气早停了,姬白衣不得不回头拆了孙老太家的家具当燃料,在天台垒了个简易的红砖灶。 这些家具多由三合板制成,甲醛作为添加剂,烧起来会冒烟,并有一定毒性。不过姬白衣也顾不了这些了,她用布蒙上锤子,尽可能小声地将三合板砸碎,再架上锅,加上水盐,丢些空心菜,盖好盖,煮到水开为止。 这样做,一来熟食有了,二来水也被煮开,消了毒,三则屋顶上规律冒出的烟气也是简单有效的求救信号,可谓一举多得。不过可惜的是,虽然她一有空就会去天台呆着,观察附近情况,但迟迟不见救援者的踪迹,甚至连架路过的飞机都没见过。 这不合常理,姬白衣记得小区北边的丘陵带里就有个小型机场,而小区南边毗邻北山区,北山区南边就是作为临时避难所的市体育馆了。根据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这个诺维娅病毒只是初期感染范围广,致死率高,它的副产物活尸其实威胁性也就那样,稍微有点组织的市民应该都能全身而退,那体育馆现在应该人满为患才对,怎么迟迟不见有运送物资补给或是转运人员的直升机往返? 姬白衣一时也想不通这里面的关节。她起身离开沙发,又绕着天台护墙转了一圈,掏出纸笔记录起楼下活尸们的状况。四天前,凭借更宽广的视野,她根据衣着特征开始给游弋在附近的活尸们编号,一开始能看到有十几只,之后估计活尸也感觉这边没什么“口粮”了,开始迁移,到昨天开始,这附近的视线内就只剩下了几只慢吞吞,混吃等死的“懒尸”了。 那么今天赖在这附近的还有4只,现在,姬白衣还真想甩本《成功学》到这些家伙脸上,让它们积极上进点,学学同伴到别处觅食去。 和昨天差不多,这4只活尸里,有两只在单元楼门口附近游弋,昨天姬白衣下楼隔着门确认过,一只是鼻子增生畸变,嗅觉发达的活尸,暂且称它为“闻鲜者”,另一只是对声音反应敏锐的活尸,暂且称为“循音者”。第三只活尸,距离较远,行动迟缓,最后一只,则呆站在单元楼到西侧门的必经之地,中间的健身坪里。 “大乌龟,怎么呐?”许是被动静惊扰,正蜷在沙发上,小憩着的姬蓝霖悠悠醒转,她半坐起身,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双湖蓝眸子睡眼惺忪,水雾迷离的。和先前颐指气使的情态不同,现在的她感觉似乎要柔弱一些。 姬白衣却知道这不是错觉,meimei患有一种罕见的疾病,就是一段时间没吃rou的话,原本嚣张跋扈,不服管教,无法无天的性子便会变得柔弱些。身体还会变得嗜睡,虚弱些,不过感官灵敏度似乎会显著增强,超出常人。 “在做计划,感觉怎么样?”姬白衣坐回meimei身边,平日里那个无法无天的meimei固然令她头疼,但现在这个更显虚弱的meimei也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还好……大乌龟,我突然觉得,老是这样叫你,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岂止!姬白衣选择沉默,不过她僵硬的面部表情已经表明了她的看法——就像病人一般会受到优待,姬白衣对待虚弱状态下的meimei总是更照顾些,所以,她选择不立即怼这个小祖宗。 “那……漪?” “且慢!有话好好说,别提这个了。”姬白衣忍不下去了,她双掌下按,示意打住。幼时,她还是他时,曾经有个和meimei一字之差的曾用名——姬蓝漪。虽然不明白自己的生身父母和自己到底有多大仇,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货不对板的女性名字,但不妨害她懂事后,第一时间改名。 “那……白衣?”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感觉谜之违和,姬白衣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你暂时还是叫我大乌龟吧……” “嗯,大乌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再怨我了……对了,我今天突然觉得,你好像好看些了,我是不是病得更重了,昏了头,快没救了……”姬蓝霖已手抚额,低下头,又暼了一眼jiejie,欲言又止,半晌,才嗫嚅出这样一句话。 “这,好看……”姬白衣的尴尬症又犯了,在校期间还是男身时,她可是标准的钢铁直男,虽然现在她是女身,但被别人说好看,虽然事主是言不由衷的口气,但感觉依然很违和。 “我饿了,好久没吃过rou了,那么……大乌龟,我能咬你一口么,就一口,不会痛的。” 这什么跟什么啊!姬白衣一脸懵逼,饿了和要咬人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她突然回忆起来,自己那些前女友们手腕上,脖子上总是周期性地出现过轻弱的咬痕,问起缘由,她们的解释总是很荒谬——什么被可怜的小猫儿咬得啊,淘气的小狗狗咬得啊,自己闲的没事干咬着玩的啊…… “不行么,大乌龟,可是我饿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比起这样,少一块rou不也挺划算的么……”姬蓝霖说话还是平时的风格,不过却弱气了不少,她绛珠樱唇轻抿着,竟添了许多楚楚可怜的情态。 所以说人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瞧着女孩儿这模样,一般人无论男女,心都应该柔转如水了,不过姬白衣自然不同——在她看来当然是不行,开玩笑,她决计不信meimei那樱桃小口能真咬块生rou下来,既然是做无用功,何况还会痛,那干嘛要咬呢?岂不是闲得蛋疼? “呃……这样吧,如果你非要咬人的话,我有个提议。” “嗯?” “俗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如,你试试咬自己?”如果真养出一个会四处咬人的meimei,那就真是太对不起好不容易脱离茹毛饮血生涯的猴子祖宗了,姬白衣决定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角度出发,教育meimei。 姬蓝霖:“……” 不知为何,也许真是饿昏了头,虽然犹疑再三,这女孩子似乎真被姬白衣的建议打动了,她看了看jiejie,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又抬头望了jiejie一眼,终是举起自己那皓如白玉的手腕,“啊呜”一声,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轻轻浅浅的…… 然后,她仰起头,泪眼涟涟地望着自家jiejie,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情状,仿佛在做着无声的控诉。 这……就尴尬了……平时meimei可从不会在自己面前哭的(目的明确,要钱花的假哭除外),这什么鬼发展?还真咬啊! 姬白衣以手抚额——虽然现在她自己就是女性,但经年日久的“直男”生涯也导致她完全不会对付女孩子,尤其还是自己meimei这样倾城绝色的女孩子,更别说对方还在哭(真哭)了。 这样看来,平日里性格正常的meimei虽然万般不好,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哭,而现在…… 一看眼前眸中蓄满泪水的meimei,姬白衣就一个头两个大,她手足无措间,也只得一次次拜托这小祖宗别再哭了——可能这人自己也觉得有些丢脸,她慌张地主动擦拭起自己的泪水,问题是,她刚刚拭去一些,更多的泪水又止不住地,缘着她那象牙瓷般苍白的面颊淌下,坠入尘埃,破碎似水晶花……这么一来,反倒是越拭越多了。 姬白衣在心底“呵呵”一声,她烦躁地围着meimei,走来走去,思索解决办法……然而她想了半天,满脑子却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再这样下去,全世界一定会爆炸…… 她将手插进兜里,试图冷静下来,接着,指尖就触到了什么硬物,等等,这是……她捞出来,竟然是一小块巧克力——虽然摸着里面变形了,似乎是因为体温融化而又凝固的缘故,但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巧克力。 虽然并不是rou食,但相比水煮蔬菜,也算不错了,或许,真可以用它“拯救世界”? 心随意动,姬白衣检查完巧克力的保质期后,便剥开包装,一只手撑着膝盖,矮身,弯腰,将巧克力递至meimei眼前。在那双因为蓄满泪花,而波光潋滟的剪水瞳眸里,姬白衣见到了自己的倒影。她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正尴尬着,不期然间,一抹水腻至极的温软,瞬间裹含,卷过她的指尖,俄而又飞快缩了回去。 姬白衣一脸懵逼地凝视着自己从指尖到指根,齐根被舔舐得湿淋淋,亮晶晶,干干净净的右手中指,食指还有捏在中间的包装纸——这技术也是没谁了,天知道meimei的舌头怎么一瞬间蜷舔裹吸,将巧克力本体并碎屑尽数舔得干干净净的。 “唔嗯!”而对方,此时正发出甜腻的餍飨足声,仿佛空气中都含蓄了清甜的花香。 “啊!对不起!”被姬白衣看怪物似的盯着,好一会,恢复精神,止住泪眼的姬蓝霖才后知后觉道:“你也要吃么?还剩下一些,我只舔了浅浅的一层,其实不脏的。” “不必!”姬白衣将meimei的道歉理解为鳄鱼的眼泪,都进人家嘴里了,还能怎么办,她只能“大度”地一摆手——讲道理,吃了这么久的水煮蔬菜,她也偶尔想回味下巧克力的滋味。但作为兄长,从meimei口中夺食似乎有些不合适,还是没rou吃,虚弱状态的meimei,早知道,自己先掰成两块就好了,一人一半,平等公正,没毛病……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姬白衣只得选择转移注意力,并化悲愤为动力——她决定加快计划进度,早日摆脱现在的困境,如果能让这妮子吃好喝好,不发病的话,她就能毫无愧疚地和对方争抢食物,资源,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打落牙齿和血吞,处处被动了。 没错,没毛病——这般思虑着,姬白衣自顾自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