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要想抓住他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

    昨晚的变故让罗怀谦一晚都没有睡好，他心有余悸，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他起床洗漱了把脸，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唉声叹气，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把他弄得心神憔悴，他讨厌现在这样的状况。

    楼下，沙发上的女人还在熟睡。“这样留着她也不是个办法，得赶紧把她弄走。”他想，随后他找出纸笔，留下信息后就出了门。

    半晌，靳菟从睡梦中醒来。她揉着眼睛，眉头紧锁，埋怨的表情看向门口。罗怀谦的关门声太大了，让刚好做到美梦的她一下醒来。晨曦的太阳透过白玉般的纱帘进来，些许尘埃在暖阳的抚慰下舞动，她环顾四周，没有变化，还是那冷冷清清的模样，除了阳台上添加了自己的衣物晾晒。桌上摆着纸和笔，靳菟看着纸上主人家的留言：

    “醒了以后就四处走走吧。密码是卡号后几位数。”言外之意似乎是让她赶紧滚。

    但纸下似乎还藏着什么，靳菟拿起纸，纸下是一把钥匙和银行卡。

    “莫非，真是多虑了？”靳菟想。

    屋内又被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摄像头和监视器之类的，除了简单的家具外连抽屉里都是空的，这就只是一个摆设屋。

    她去到一楼卫生间洗漱，看着空空如也的大理石洗漱台，她又跑去二楼查看，只有他一人的用品和一瓶沐浴露。卧室里的衣柜挂着几件衬衣和毛巾。难怪他要把钱给自己，这偌大的别墅是连洗漱用品和生活用品等什么的都没有啊！要不是阳台上还挂着自己昨晚湿透的衣物，这都不像是有人生活过得痕迹啊！

    她简单洗了把脸，取下阳台上的衣物，衣服已经干了，但还带着雨水后的潮味并夹杂自己的臭汗味，又腥又怪。

    换回来是不可能的，就这样吧。现在除了听罗怀谦的意见还能干什么。

    走出门，早上锻炼的人大多都是老年人，靳菟隔三岔五就能看到。这种类型的富人小区按理来说应该远离闹市的，毕竟老年人都是喜静，但出了小区就是繁荣的商业区，但今天周末还有不少人上班上学内卷。

    ……

    罗怀谦查看讯息，罗淮川凌晨时就把靳菟的资料发来。女人的学历平平，人际关系也平平，没有家族遗传疾病和精神疾病史，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点。唯一与之相配的就是她早年留过学，成绩优异及她在他所在的学校毕业过，算是自己的学姐。但两人还是云泥之差。

    而她父母早在她高中时死亡，此后一直与她舅舅生活，但她舅舅的名字，谢阅。倒是给他一股莫名熟悉感，好像在哪听过，暂时还想不起来。他看着她的高中模样的照片，女孩带着宽大的黑框眼镜，眼睛被镜片压得有些小，但明亮。脸上有些浅浅的麻子。此刻的她也有些美人资质了。

    她工作那栏上还空着，目前看来，还是无业游民。

    罗怀谦的思绪不经又飘回昨晚的雨夜现场，若没有她没有倒在自己车前，两人永远都不会有交集，他还是那无所顾忌的罗二少，不，他现在还是，只是多了个小麻烦而已，把她送走就可以了。

    他让罗淮川把昨晚香樟路的监控录像也拷贝给自己一份，随即回到现场。

    大雨把一切痕迹都刷洗干净，坏掉的栏杆已经被拆除，这里已经看不到昨晚车祸时交通栏杆东倒西歪的惨状了。头上的监控实时记录，路上车鸣声不断，等待红绿灯时，他陷入回忆：

    少时，他跟随父母外出工作，燥热的夏，他趴在人家家里的窗边吹风。直到生意人家的小孩无聊地找他玩跳房子游戏，在一棵槐树下，他和他一蹦一跳，直到瞭望远处，他看见一群小孩在玩弄着什么，好奇驱使着男孩们跑去偷看，孩子们乌泱泱的围着一只濒死的兔子。

    小兔雪白的毛变得肮脏，沾有污垢，它不停抽搐，口鼻还源源不断冒着血，有些血已经变黑了，腥腥的，臭臭的。用木棍戳戳它，它抽得更厉害了，而有个大胆的孩子反而把它抓起来又打又甩。孩子的小手摆动着，小兔发出吱吱的惨叫声，不知是谁突然喊道：“死兔子身上有病毒。”

    那小孩才放手，小兔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闷闷的。他嫌弃地甩甩手，随着它最后抽动，少量血的溢出，兔子就再没动静了。大胆小孩喊道：“我什么都没干，兔子是他抓的。”

    说完，那只小手就指向……身后的车鸣声愈来愈烈，他猛然回神，原来已经绿灯了。

    离开香樟路后，他前往阎泽私人住宅，路上拨通他的电话：“睡醒没？”

    男人不耐烦道：“什么事？”

    他今天难得没有犯起床气，但疲惫的声音也在告诉罗怀谦，他昨晚看球看得很晚。别招惹。

    “没什么了。”想说得话咽回肚里。

    嘟——他把电话挂断。

    最后他看着通讯录中形形色色的好友发呆，一个电话也没打，掩上手机。

    烦恼莫名涌上心头，他不知怎的开始焦虑。朗明出国了、梦蝶在考研、王晔在追陈小苏、珂珂生病了、阎泽在追球，就连连娇也在忙自己的事，全世界估计只有他一个人是在无所事事吧。

    他开始想起靳菟，至少现在起，自己跟她是一样“无所事事”的，心灵流浪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他傻笑起来，此刻一听电话进来，是罗淮川：“喂，哥。”

    “爸给我电话了，他说明天回家吃顿饭。”

    “可是我……”

    嘟——没说完的话被挂断，罗淮川只是通知，去不去是他自己的决定。

    ……

    他把车开进车库，屋内的饭香四溢在屋外也能闻到，沮丧的心被肚子的不争气打败了。一进门就看到靳菟端着菜上桌，她很诧异他突然回来，只是一秒后就笑脸相迎：“我做了饭，要吃吗？”

    罗怀谦看着丰富的三菜一汤，点点头，她给他盛了碗饭，装了碗汤，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吃饭。

    罗怀谦品着美食，靳菟的手艺不错，青菜炒的香而嫩，很脆，一口下来能听到清晰的脆声；番茄牛腩的rou很有嚼劲，不似他在老宅和酒店吃到的软嫩rou，入口即化。

    豆腐很Q弹，没有一夹就碎和表面焦脆，金黄的表皮上撒了些许芝麻，汤菜兼优，鲜味浓郁。

    而品了一口的酸甜蛋花汤让他食欲大增，不知不觉他吃了一碗又一碗。靳菟看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笑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自己的囧样被对方发觉，他连忙坐好，恍然，他像是发觉家里多了很多东西，除去桌上的锅碗瓢盆以外，不知什么时候客厅还增加了台电视，纸巾，牙签甚至垃圾袋等生活用品。

    温馨的氛围将他团团包围，原本冷清的房子增加了些许热闹，他们像是同居的伴侣。靳菟此时问道：“还需要再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