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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话,额上的汗水划过眼睑,逼得他眨了眨眼睛,将帽子拿开擦了擦头上的汗。 顾南歌没多少表情,但语气却没多少愤怒和不耐,“走吧,我们谈谈。” 顾西辞连看他好几眼,最后在顾南歌以及身边校领导疑惑的目光中,他低下头,避开了顾南歌的视线,清亮的嗓音是少年人独有的清澈,“行啊。” 休息室里,顾西辞坐在椅子上,看着室外和校领导交涉的顾南歌,顾南歌一向没什么麻烦,习惯了高高在上,很少与人这么打交道,和校领导寒暄时,少不得要笑两下,可从顾西辞这个角度看来,那笑,笑得真虚伪。 还难看。 顾南歌走进,顾西辞懒懒散散撇过头去,“找我有事吗?” 顾南歌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顾南歌沉默片刻,顾西辞能感受到顾南歌打量的目光牢牢在他身上来回梭巡,短暂几秒的对峙,仿佛将顾西辞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 这是第一次,在顾南歌面前,顾西辞的伪装,这么多年,他一直对顾南歌避而不见,他从小就知道,顾南歌不喜欢自己,在他和顾南歌第一次见面,顾南歌抱着他是,身体的僵硬,沉默的气氛,以及顾南歌看自己的眼神。 他很讨厌看到顾南歌讨厌自己的眼神,那种眼神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壁,将他推开。 更像小时候,苟延残喘斗败了的狗,拖着残废的身躯,依然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响声,一步一步靠近他,可他被外公抱起,吩咐让人把狗处理掉。 外公看那条狗时候的眼神,他总觉得,和顾南歌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顾西辞执拗的保持安静,以及淡淡的不耐烦。 “看来你又不记得干过什么了?”顾南歌确定了面前的人,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知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顾西辞转过头来,佯装不解,“发生了什么事?” 顾南歌揉了把他后脑,又在他头上不轻不重敲了敲,“你当初是怎么和我保证的?现在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 顾西辞被这动作吓坏了,瞪着眼,一瞬不瞬望着他。 “那个叫赵寒的,被他打出了胃出血,肋骨骨折,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和我说,不会让他轻而易举夺去你的控制权?” 顾西辞咬牙,“我真没印象,而且,哥……” 顾西辞顿了顿,被这个字咬到了舌尖,有些疼。 “怎么了?” 顾西辞僵硬扯出一个笑,“哥,那个赵寒很无耻,别说是他,就是我,我也想教训他一顿,他没做错。” “没做错?!”顾南歌凝眉,“西辞,我不是在和你探讨赵寒的为人,我是在和你讨论他所做的这一切!你真的觉得,因为几句口角之争,将人打出胃出血和骨折这件事,是对的吗?” “是对的啊?怎么了?是他先欺负我的,我只是反击而已。”顾西辞理直气壮很无所谓。 看着顾西辞澄澈的眼睛,顾南歌很是疲惫,他不想再就这件事一步步的退让,退让到最后发生让他后悔的事,“这件事我和爸不会再征求你的意见,不管你怎么想,等军训结束,你立刻接受治疗。” 顾南歌站着,顾西辞坐着,顾南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他跟前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鬼使神差般,顾西辞伸手握了上去。 他仰头看着顾南歌,“哥,我没病。” “没病?西辞,你自己……”顾南歌低下头来,对上顾西辞仰视他的眼神,干净纯粹,倾慕,还有依赖。 顾南歌一把甩开顾西辞抓着自己的手,凝眉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小西?” 小西? 为什么会觉得他是小西?那个只会哭哭啼啼怯弱胆小的小西? 顾西辞拳心紧握,他宁可被顾南歌认出来,也不愿意他在否认自己是西辞后,说自己是小西。 他反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露出破绽,既然顾南歌认为自己是小西,就演好小西的角色,如果被顾南歌认出自己,顾南歌会…… 顾西辞低着头,眼眶逐渐发热发烫,觉得自己此刻苟延残喘,像那条斗败了的狗,摇着尾巴。 “我……” “西辞呢?让他出来,我有事和他说。” 顾西辞闻言摇头。 顾南歌心底叹了口气,摸了摸顾西辞的后脑,很温柔的声音安慰他,“小西,哥哥找西辞真的有急事,你让西辞出来好不好?” 顾西辞迟疑片刻,“哥,你刚才说的治病,是杀死我和顾西辞吗?” 顾南歌也是微楞。 杀死这个词,对于心理年龄不过五岁的小西而言,太过残忍。 顾南歌拍拍顾西辞后背,温柔安抚他,“不会的,你这么乖,哥哥怎么会伤害你。” 顾西辞浑身一颤,双眼不自觉的模糊,他抬头看向顾南歌,“我听话,你就不会伤害我?” “当然不会。” “那我已经很乖了,我十几年都没怎么出现过,哥,你不要讨厌我了,好吗?” 第六十八章 顾南歌心底暗叹了口气, 猜测或许是自己吓到了小西, 才让他如此失常。 “小西这么乖,哥哥怎么会讨厌你,你让西辞出来一下好不好,哥哥找他有事。” 顾西辞低着头,没有说话,发抖的脊柱让顾南歌很诧异,“怎么了?” 顾南歌捏着他的肩膀,迫使他抬起头来, 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是恨到了极致的愤怒。 顾南歌一怔,身体的反应比大脑的更快, 顺手就将顾西辞推开了,离他几步远后凝眉不善望着他, “是你?” 顾西辞被推得身形不稳, 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抬头看着戒备望着他的顾南歌,怀着恶意冷笑道:“没想到是吗?” 顾南歌沉沉望着他, 眼底看不见刚才一丝的温和。 是他大意了。 明知道顾西辞的本性如何,还不加戒备,让他伪装,转了空子。 “不是西辞, 也不是小西,你觉得很失望?”顾西辞笑, “你找西辞干什么呢?我可以替你传达。” 顾南歌沉沉望着他,“是你把赵寒打成那样的?” “对,是我,”顾西辞嘴角咧出一抹笑,难以言喻的笑,“你要报警吗?要把我抓进监狱吗?还是说……你要把我抓进精神病院?” 顾南歌保持沉默。 他能感受到现在的顾西辞情绪并不好,易爆易怒的人,实在不宜再激怒他。 西辞之前一再说不会让顾西辞有机可乘,可这才几天,身体的控制权轻而易举的就被顾西辞夺走了,还惹出这么大的事。顾南歌盘算着,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