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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见人影,终不致被人所害,或许便是趁人不留意的当儿,出了角门,也未可知。 当钟义从下人处得知,整个钟家都没寻到二奶奶的踪影时,他怔愕了半晌,忍不住便追问是否去那些水井河沟等处查寻过。 下人们自是回得清楚,凡是有水的地方,都细细看了,尤其是那几眼水井,不仅都仔细查寻过,更一一用长竿试了又试,断不会有人掉落的。 钟义的脸仿佛灰成了墙皮的颜色,一边的打发了下人,一边便拿起电话,给钟秀拔了过去,只是那手指,却下意识地颤抖着。 “秀儿,真是活见鬼了,那井里面…竟没找到她的尸体…” 第70章 不日之内,钟家先后有两个主子离奇失踪, 实是让整个钟家以至钟氏全族都瞠目不已。 钟家虽大, 那于汀兰毕竟是个大活人,苦寻一日一夜无果, 钟家便只好像寻找钟礼一般,既报了官差, 又登了报纸。 只是对钟义和钟秀来说,那钟智的失踪确是毫无头绪, 报了官理所应当。可是于汀兰这里, 他二人却是提心吊胆,既不敢不报官让人看出端倪, 又深惧惊动了官差,牵出萝卜带出泥,竟把自己二人显露出来。 因此这几日,二人皆是悬着一颗心,生怕官差忽然来报说找到了活的于汀兰,所以竟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几天下来, 兄妹二人倒真的像在担心妻子和嫂子一般,憔悴得很。 二太太虽则对儿媳在情份上甚是一般, 可一来担心这么个大活人说没就没,日后她娘家那边在外地知道了消息,会不依不饶。二则又见一双儿女为了于汀兰忧心忡忡, 形容憔悴,便起了个去宝轮寺家庙上香祁福的念头出来,想借着祖宗的荫护,化了钟家近日的背运。 她既有了这念头,便又来寻三太太,知道表妹因钟智失踪一事,已是肝肠寸断,哭死过多次。自己既有了这念头,想来说与她听,她也自是想去的。 果然姐妹俩一拍即合,便一同到了何意如这里,二话未说,三太太便已经先哭了一场,二太太亦是哭天抹泪,只说今年钟家不知走了什么霉运,从大少爷到钟智一直哭到于汀兰,只说这个个必是冲撞了丧门星,定要去家庙拜祭一番。 何意如见提到老六钟智,本来心里有鬼,便不想在祖宗面前去行那祭拜之事。 可是见她二人如此坚持,又事关着钟家的运势,自己若说不去,倒令人生疑,无奈下只得顺了她二人的心思,便招呼了钟信过来,让他抓紧时间安排车马,并和家庙那边做好沟通,告诉他们钟家上下各房都要一同过去上香还愿。 钟信自然点头应允,待得出了房来,却眉头一皱。 他一边匆匆往回走,一边思量着泊春苑这边,倒要如何安排才是。 只因这几日,菊生忽然间生了伤寒,来势竟是十分严重,一直在房间里足不出户,静养休息。 因这工夫正是夏秋之交,城内流感伤寒盛行,极易传染他人。所以泊春苑除了蒸煮白醋并艾蒿水消毒外,菊生的一应饮食与汤药,都是钟信亲自送进房去。好在钟信身体强健,抵抗力强,竟不受影响。 只是眼下阖家都要去宝轮寺进香,菊生身为钟仁义子,按说自该前去。即便身子不适,留在家休养,可是自己不在,又该如何安排人手照顾他呢。 他这边正在思虑,另一边二房钟义钟秀兄妹竟也正在书房里低低交谈。 他二人也是方方知道三个太太要去家庙一事,钟秀乍一听闻,便是心中一动,此刻,她便悄悄与钟义道: “却不知为何,我这两日夜不思寝,心里面总觉得……她竟没死。” 钟义脸色一白,“可那日明明已经没了气,又扔到那深井里,便未断气,也足可淹死她了罢。” 钟秀的脸庞本就纤小,这几日不思茶饭,竟又小了一圈下去,此刻听钟义这话,便摇摇头: “我一直在想,若是真死了,又岂能死不见尸,终究那是眼深井,又不是河水,可以将人冲走的。二哥,你可知道我这几日在想什么,我因想到那个菊生,不也是扔到井里,却被大奶奶那贱人用不知什么法子救活了吗。” 钟义慢慢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眯了起来,幽幽地道: “既这么说,倒是她也可能像那小兔崽子一般,被人施了援手,竟借尸还魂了不成。若当真如此,那让她活的人,又不让她露面,倒是在想些什么?” 说到此处,兄妹俩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轻轻点了点头。 钟秀便又道:“所以明日你我皆去宝轮寺之际,这家里头,可定要事先安排好人手,千查万查,便是连一个鼠洞也不可放过!” 秦淮这两日与布伦一直保持着通话的状态,因为钟信已经默认了与布伦合作的想法,所以法国人在兴奋之余,倒有许多严谨的西式规矩,要和秦淮沟通。 越接触起来,秦淮便越发现布伦身上的优点确是很多。虽然年纪比自己和钟信要大上一些,可是心态上却甚是单纯善良,尤其是那种法式的热情,更是非常地感染人。 大约是从小在越南和中国都居住过,这次又已经停留了一段时间,布伦已经多次和秦淮表达过,这个古老的东方民族中,还是有太多在苦难里挣扎的人,而这些人的悲欢离合和悲惨人生,都让他深感心疼。 所以这几日,除了在与秦淮这边研究双方合作一事,布伦已经在着手建立一个家族的基金,用于救助一些他眼中的可怜人。 当香儿在客厅里接到电话,说那边太太们已经定好,明天各房都要一同去宝轮寺进香时,秦淮不由得愣住了。 宝轮寺,这大约是在秦淮心底里,一个最让他感慨万千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莫名就很抵触的地方。毕竟,正是在那里,钟仁暴死,自己亲手将自己变成了寡妇。而也是在那里,他亦是第一次真正地,和老七站在了同一个阵营里。 不过现下,既然阖家都要前去,自己便是心中再觉得忐忑不安,身为大房遗孀,又是钟信妻子的身份,也只有跟随了。 想到这里,他倒忽然想起有着钟仁义子身份的菊生来。 这孩子这几日生了伤寒,竟与泊春苑其他人都隔了起来,一应东西,都是钟信在弄。可是明天若都去了家庙,他这个病人定是要留在家里,总要把他安顿好罢。 他心中原也挂念着那孩子,再加上自己身体状态很是不错,也不怕被传染上风寒,便直往菊生房间去了。 菊生住的地方原是东跨院最里面的一个角落,莫说现下有病在身,便是寻常,也是极冷清肃静的地方,这工夫更是一个人影皆无。 秦淮在门口轻轻叫了两声他的名字,隐约听他应了一声,秦淮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