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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拣拣,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今晚那个活动是你组织的?” 秦穆放下了筷子:“不,是罗皓宇张罗的人。” “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大部分是E大的学生,还有些是社会上小模特演员。”秦穆若有所思道,“那个带东西进去的女人我有点印象,是黛山文化新签的艺人。” “今晚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但你自己要查清楚了。”叶黎看着秦穆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和卷曲的睫毛格外精致,眼眸乖巧地下垂避开与他对视,看模样还不过是个学生。他多提醒了两句,就不知道秦穆能不能听出自己的好意了:“无风不起浪,脏东西不会不明不白地出现,警察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从天而降……” 秦穆倏然抬眸看了他一眼,审视的目光让叶黎话语一滞,转念想起了秦穆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刻意的疏远:“你不会怀疑是我报的警吧?” “当然不会。”秦穆快速答道,手肘贴着桌沿身子略微前倾,认真地看着他,“小叔这是为我好呢,我知道不可能是你。” 叶黎听他说的笃定,诧异道:“你心里有数了?” 秦穆笑笑:“不外乎是公司里那几个人,他们每天都盼着我出事儿呢。” 不经意的一句玩笑像根尖锐寒凉的针插进了叶黎的胸口,并不足以激起疼痛,却令他一瞬间如鲠在喉。毕竟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他曾经也有过:“你要不要考虑来远扬实习一段时间?我可以带你。” 今天来找秦穆本就是为了说服他跟着自己,现在说出口却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秦穆眨眨眼,扑哧一声笑了:“小叔,你说话的语气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叶黎却皱起了眉。一旦提起叶景生,他就有些难以把控自己的情绪。虽然早就料到叶景生会邀请秦穆进入远扬,但看现在秦穆的态度肯定是已经谢绝了。叶景生在人前人后下了那么多工夫,三个月都没有攻下秦穆这座城池,他为何不自量力地以为自己能拉拢秦穆呢? 皱眉不过是一瞬间的反应,叶黎舒展笑颜,从秦穆身上收回了目光:“你仔细考虑一下吧,不急。” 秦穆支着下巴,似乎真的开始思考起来实习的提议,其实却一直在余光中打量着叶黎。男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比他大了七岁的模样,脱下西装和风衣之后的身形甚至有些单薄。垂落在眉间的碎发衬着细腻白皙的皮肤,五官的轮廓自有一种清心寡欲的淡雅。 他这个小叔,真的很好看呢。 只可惜扒开皮囊,这些人都是一样的阴险狡诈。 现在叶黎需要他,才能有和叶景生斗的资本;但反观叶景生,利用他压制叶黎五年十年之后,那庞大的遗产还能留给谁? 秦穆还没有天真到相信叶景生的话,对“如果你做的好就把远扬交给你”的论调一笑置之。现在黛山文化就是个烂摊子,他只怕不要后院着火就好,哪顾得上图谋叶景生的宏图霸业?这张饼画的太大了,他反而不敢吃;叶景生对他过分的好,与之相称的只有更大的企图。 倒是叶黎,从成人典礼至今已经把他晾了三个月,今晚却好巧不巧地救了他一遭。谁又能肯定这其中没有暗箱交易呢? 只不过,秦穆自己心底也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前因(3) 秦穆来远洋大厦报道的当天,在大堂中和叶景生撞了个面对面。 当时叶黎正在开会,派了张秘书下来接人。但当她赶到的时候,一老一少已经搭上话了。 叶景生问:“小穆,来集团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穆像一张纯洁无辜的白纸,扬起单纯无害的笑容:“我来找小叶总。” “叶黎啊,”叶景生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纹路的变化,“有什么事情?” “下半学期课少,我想趁这个时间多做点实践,恰巧小叶总身边缺一名私人助理……”秦穆腼腆地垂下头,笑了笑。 叶景生的大掌落在他肩上,用力摁了摁,半晌后同样笑道:“他还有时间带你,挺好的!之前我就一直想让你来,可惜在集团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看来我是白费心了,啊?” 秦穆受了他一掌,脊背仍然挺的笔直,谦逊道:“小叶总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愿意收我这个学生。” 如果不是为了从叶景生手里抢走远扬,叶黎哪里有教人的闲心?叶景生眼中诡异的热切也渐渐冷却凝结,他松开了秦穆的肩膀:“行了,你既然跟着他就好好学。叶黎能教给你的,在别人那儿可学不到。” “您放心。” 直到叶景生与他错身而过之后,秦穆才缓缓抬起头,回眸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的背影。也不知道叶家这对父子究竟有什么仇,竟然能闹到如今这般水火不容的局势?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背后代表的10%股份,这父子二人又有谁会多看自己一眼呢? 然而事实上,叶黎比秦穆所想的要尽职尽责的多。 交给他的每一份项目每一个环节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充分考量过秦穆本人的能力和可信度。如果叶黎有时间就会亲自和他讲一讲报表中的疑点,合同中的猫腻,政策中的风向,甚至是谈判桌上发生的趣事;如果他有问题找不到叶黎,张秘书也会负责为他答疑解惑。 不过,叶黎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孟江孟经理。 叶黎的办公室在远洋大厦21层,孟江则在他的正下方。早在成人典礼上时,秦穆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据说是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 “孟经理算是叶家的半个养子。”八卦的张秘书偷偷告诉他,“一起长大也算不上吧?叶总不是出国留学了七八年么,那段时间孟经理是在国内上学的。” 秦穆瞄见茶水间外一道靠近的影子,换了话题:“张姐,少喝点摩卡,小心胖。” 张秘书:“……”这难道不是你刚刚买来贿赂给我的吗? 这时,叶黎已经端着他的骨瓷杯走了过来,横了张秘书一眼:“叫了你三遍不见人,原来跑这儿来勾搭小鲜rou了。” 张秘书:“……”陛下!臣妾冤枉!分明是您新纳的妃子要争宠啊! 叶黎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星巴克:“少喝点,不然又该管我要制服费了。” 被打击的七零八落的张秘书挂着两道粗长的面条泪飘出了茶水间。 “你也跟我出来。”叶黎勾了勾手指,未来得及看秦穆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这份BP(商业计划书)要的紧,你今晚又要加班了。” 在远扬,加班到凌晨是常事,周六日被一通电话从被窝里震出来更是稀疏平常——秦穆忽然有点怀念自己只过了小半年的普通大学生活了。 只不过,叶黎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