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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根本没这个条件啊,那她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杀的人? 卢斯此时的脑海里是有一个可能浮现的,但他没在当场,不好说,只能看周二在那边能不能查出来了。 “这些都说了,那就反过来说一说,当年钱班头的事情吧。” “……”王斜沉默片刻,他还是在挣扎的,说那些乡绅的恶事无妨,说周县令的家事也无妨,因为他确实没有参与进去,他只是“知道”,那些乡绅也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就是威胁了知府一下,明面上也算不得他的错。可这个钱班头的事情,他是直接参与、策划的,他说了,那就再无回头的可能,那就是死。 可是他不说……身上还冰冷冰冷的,而且一点伤口也没有,卢斯是真会让他因寒重病。而且把持乡绅的人证都已经交了出去,那些乡绅只要知道这一点,就不会再救他,反而会恨不得吃他的rou。 还有林家,他之前听闻林氏死讯,惊骇莫名之下失了分寸,只想着要让妻子入土为安,却根本忽略了林氏的死有可能并非自愿。即便两人恩爱非常,即便那一日他说了让林氏另寻良配,即便他带走了两人的骨rou,即便他做了种种错事,但林氏真的就会赴死吗? 若其中真有隐情,那他死了,林氏怕是成了孤魂野鬼,孩子交给林家,怕也是要意外夭折。 他走了一步臭棋,自投罗网,现在没有回头路了。 王斜闭了闭眼:“我要与絮娘合葬。” “行。” “多谢。”王斜拱了拱手,他也意外,自己竟然有真心实意对这两个仇人满心感谢的一刻,“其实那件事,说起来也简单……” 当年钱老头遇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卢斯和冯铮已经都推得清楚了,他们差的只是王斜的亲口供状。王招认的也确实与他们推测的八九不离十,他要报仇,可以他的身份又没法直面卢斯和冯铮。他也想过走科举那条路,但周县令明白的告诉他,他有那样的爹,在科举上是不可能了。他其实可以更名改姓,把祖宗也换了的,可是王斜不想给自己改姓,改爹,因为他爹再怎么样,那一切也都是为了他。 于是,几经思考,王斜就盯上了唯一在外头的钱老头。 钱老头身上没什么小辫子好抓的,其实就连柳氏一开始身上也没什么小辫子好抓的。他们一开始日子过的是真和睦,年岁很大的钱老头不但身体健壮,其实还很有情趣,跟柳氏过得很和睦,柳氏一开始对钱老头也是又敬又爱的。 但王斜出现了,他很快发现了孙氏的不正常,了解到她才是夫妻双方虐待当中的那个施.虐方,他看见了孙氏的不甘和愤怒,并且成功勾引了她。孙氏也就开始帮助王斜向柳氏的心里倾倒着毒汁。 “……其实这事表面上是我怂恿她去干的,又何尝不是孙氏自己的意愿?她早就看柳氏不顺眼了,明明嫁了个又老又丑的汉子,却生活幸福美满。可笑,明明是她自己不想好好过日子,却怨恨别人。而柳氏……固然是幸福美满了,但她心里要是半点不甘都没有,也不至于让孙氏钻了空子。人心啊,真是奇妙的东西。” 王斜感叹一番,又接着朝下说。 后头就是柳氏被说动,越来越对钱老头看不顺眼。钱老头何种心思,自然也察觉出来了。但钱老头绕是如何的英雄好汉,毕竟之前没有过家小,更对后院里的肮脏事只有耳闻并无经历,也就只以为终究是自己年老,让柳氏不高兴了。所以越发捧着柳氏,只是在有些底线上的事情,死咬着不会松口,比如离家将的牌位。他生儿育女,也是为了将守护牌位的这个职责传递下去。 却没想到,这刺激了柳氏。 柳氏被孙氏刺激出来的不甘,有对钱老头这个年老丈夫的,还有对她的继子、继女的。卢斯他们都去开阳了,当大官,有封爵,过好日子了。她身为他们的母亲,却在这么个破落的小院子里过活,她的儿子身为他们的弟弟,难道就只能一辈子当什么守灵人? 之后就是悲剧了……还有王斜意图利用这个悲剧,坏了卢斯和冯铮的名声,当然,他最后没能达成。 “……说完了,就这些。” “签字画押吧。”冯铮将写好的供词递到王斜面前,王斜接过笔,干脆的写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手从纸上拿下来的一瞬间,王斜长出了一口气,微微一笑,他看着冯铮,“你们说这也是奇怪,此时此刻,我竟然不后悔,反而松快了许多。” 两人拿着证词出来,卢斯问冯铮:“你觉得这事就这么完了?” 冯铮摇头:“不。” 两人对视,瞬间达成了共同的决定——让无常盯着他。 他们进牢房的时候还是晌午,这出来的时候天都暗了,外头有知府的师爷在等着,看他们来了,赶紧把两人邀请到了花厅。杜大人就在这等着呢,看他们俩了,也不问案子怎么样了,先一步就上酒菜。 卢斯和冯铮也没卖关子,先把那份供词交给了杜大人,这是冯铮好心说了一句:“杜大人若是还没吃,最好跟我们吃了再看,否则怕是吃不下东西。” 杜大人答应得好,可他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这些,接过了供词就要看。既然是他非要如此,两人当然也不会多言,只是坐下吃自己,让杜大人自己看。 果然,看了没两页,杜大人就去吐去了。片刻后回来,脸涨得通红,不是吐的,是气的。 这其中多好些人在外的名声都还不错,谁知道暗地里是这个样子的。 “二位将军,这些人证……” “已经都让无常去请回来了。”卢斯放下筷子,“杜大人,我俩也知道,这里头的许多人实在是不好处理。” 其中的很多人连告状都没法告,因为都是夫妻、父子、主仆的,凶手本身就拿捏着苦主的性命,他们来告状,先得挨一顿毒打,甚至官府根本就不能受理的。 “是……”杜大人也涩然道,“真未想到,本官之下竟然还有这许多惨绝人寰之事,是本官的失职。” 冯铮劝慰道:“杜大人不必妄自菲薄,那些来给大人找麻烦的乡绅,其实有许多也是真的持一颗公理之心而来,他们只是被这些小人蒙蔽了视听。” 三人又说了一会,卢斯和冯铮自然是表示这些苦主都交给他们好了,无常司自有地方安置。杜大人道一声谢,便说是头疼,告罪离开了。其实是那供状真的让他恶心又头疼,他吃不下饭,又不好打扰卢斯和冯铮吃饭,自然是干脆告退。也好叫来幕僚,一块商量商量这事该怎么处理。 虽然他个人来讲,是想全都掀开来的,可是不成。不是为了这些害人者的脸面,而是为了那些苦主还能活着。而且,这么多素有名望——虽然就是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