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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表情从懵逼变成了嫌弃:[……] 亏它还担心了一波,因为暴露会有处罚,结果这家伙玩儿得正起劲!! “燕王今日来找我,不知是为了何事?” 楚宴心知肚明,现在的燕擎绝对不会没事还跑来见他。 “蔺文荆,你认得这个人吧?” “……你想对文荆做什么?” 他拿这张脸戒备的看着自己,燕擎心底越发难受。他很明白这是为什么,大约是那个人走得太久,让他最近都产生了错觉。 “蔺文荆派了死士刺杀寡人。” 听到这个消息,楚宴错愕的望向了他。 “不过那些死士,全被寡人诛于丽山渭江之中。”燕擎的语气里带上警告,“还有一具被寡人大卸八块,送到了蔺文荆府上。他以为我查不出来?还当真会被他误导,以为是齐询动的手?” 齐询,便是齐湛的那位王叔。 之前灌醉齐湛的事情,也是蔺文荆要诬陷给齐询。 楚宴把这两件事情联想之后,不由觉得奇怪。 为何蔺文荆要嫁祸给齐询? 蔺文荆纵使再不喜欢齐湛,他也是齐国的大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蔺文荆要这么害齐湛? 楚宴收敛了心神,没再想这个。 他假装苍白着脸朝燕擎说道:“大卸八块……那又不是什么动物,那可是人啊,就算是尸体,燕王也太……” “太什么?太残忍?”燕擎表情冷漠而乖戾,“挑衅本王的,就要付出代价。” 楚宴深深的看着他,紧紧的抿着唇不发一言。 “你现在可是在心里骂我是杀人狂?” “我……我并未这么想。”楚宴虚弱的笑了笑。 燕擎眼神微冷:“哼,尽管骂,寡人不在乎。” 他径直的离开了此处,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楚宴一人。 外面的微风吹动了春柳,吹散了草木上的露珠,也吹来一身葳蕤凉意。 和燕擎交谈之后,楚宴才彻彻底底的感觉到自己是回来了。 他低垂下眼眸,落下一个落寞的笑容。 燕擎变了些,更乖戾了,像是生出了刺的藤蔓,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刺伤。 等燕擎走后,止烟这才回来了。 在看见楚宴苍白的脸色时,她忍不住心疼的说:“大王好歹是齐国之君,怎被燕王这般轻待。” “噤声,莫让外人听到。” 止烟扔是愤愤不平,只能先走过来为楚宴梳发。 楚宴心事重重,那墨色的发丝逶迤披散,风姿澹然,静静坐在那里的样子宛若一朵寂静而开的莲。 止烟看了好几眼,几乎要看入神。 许多人都说大王生得好,但她在大王身边服侍了接近十年,再加上大王生性懦弱,一直都低着头走路,止烟几乎已经不再留意。 她帮楚宴梳着发,檀木梳穿插在他的发丝间,手上的触感更是柔和得如绸缎那般,止烟才慢慢注意到了这些。 ——今日的大王很不一样。 楚宴撇过头去:“偷看我作甚?” 止烟的脸色骤然间红了一圈:“奴总觉……大王这次大难不死,变了许多。” 楚宴收敛了笑容:“你都说我是大难不死了,再不改变还等着大难来临吗?” 止烟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他的心事,连忙低垂下了头。 “行了,我亦不是有意说你,只是死门关游走了一道,我许多事情想通了罢了。” 止烟静静为楚宴梳着发,由于他并未加冠,止烟只用一根发带将他的头发绑好。她又将一件繁复华丽的衣衫拿了过来,让楚宴穿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楚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竟真的觉得自己是穿回叶霖的身体,而不是齐湛。 不得不说,真的太相似了。 只是齐湛的眉眼更稚嫩些,少年天真的感觉就更甚。 楚宴忽然想起燕擎说止烟是蔺文荆的人,决心试探一番:“你说为何不是王叔或其余兄长承位,反倒是我?” 止烟哪儿能想到这么难的问题:“奴不知。” “他们都怕死,知道燕擎连连攻占了齐国大半城池,父王也被气死了。燕擎有朝一日一定会攻进王城的,可这期间齐国不可无君,他们推我上王位,是想拿我当替死鬼。” 止烟睁大了眼,原来大王一直都是怀着这种想法苟延残喘? 她忽然很是心疼,纵然大王幼时比其余王子胆怯了些,总也不至于如此? “止烟,你看我……现在连个寡人的自称都不敢,我还如幼时一样胆小懦弱。” 止烟连忙摇头,鼻尖酸酸的:“不会的,若齐国太平,大王一定是个仁君!” 楚宴头脑发胀,根本没能听得下去,便朝她摆了摆手:“下去吧。” “……诺。” 等屋子里只剩下楚宴一人后,楚宴一直盯着离去的止烟,眼底尽是打量。 止烟这反应,看上去也不像是完全不忠心于他的。 屋内有淡淡微光散乱的弥漫进来,这齐国的建筑风格可真是清雅,窗户乃是碧竹雕成,在雕刻的时候加入了特定材料,让碧竹的颜色经久不褪。 楚宴闲坐在这个地方许久,心也变得宁静不少。 这次的任务不急,他得慢慢来。 正当此时,宫人忽然禀告他说,光禄大夫李传良觐见。 “宣。” 楚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这个李传良,可是前任齐王留下辅佐齐湛掌管朝政的。 虽为人中庸,善在忠心。 宫人将李传良带到了殿中,李传良伏跪了下去:“大王,你能醒来实乃齐国之福!” “大人请起。” 楚宴的笑容里夹杂着落寞,“也就你会这么说了,反正齐国朝中上下,不都是等着我死么?他们盼着王叔早早的上位,领着他们早日回击呢。” 李传良睁大了眼:“那些人怎可有此想法?倘若不是大王,燕王早就攻破了齐国都城,哪里还有他们现在?” 楚宴垂下了眼,长睫轻颤:“李传良,我要你明确的告诉我一件事。” “大王命令,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楚宴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李传良,“当初是你最后留在我父王身边的,你告诉我,父王为何会把王位传给我,而不是其他兄长?” 李传良没想到楚宴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他的脸色也随之僵硬。 “这……” “回答我!” 李传良哪儿敢,毕竟这可是前齐王下了死命令的,要弃卒保车,用一枚死棋来换王叔齐询保存实力。 看他这个样子,楚宴眼底的亮光逐渐熄灭:“你不愿说,便不说吧。” 李传良虽可怜楚宴,但也觉得性子软弱的楚宴并不适合带领如今的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