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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阳炼制的法宝之中,最后的百日也在那个笼子里渡过。 郝长乐和顾言很吃惊:“什么笼子?” 原本答应楚宴不插手的苏墨垣却在今日的会审里首次开了口:“当初本尊捡到他的时候,他被一个笼子关着,不得出来。” 被打下凛冰崖,原本就要忍受犹如凌迟一般的痛苦。 剩下百日寿数,却还要被锁在笼子里不能动弹。 他们无法想象那到底是怎么样的痛苦,在无穷无尽的黑夜里,他靠的是什么支撑。 “沈青阳,你竟然还做了这样残忍的事?” “沈青阳的手段真是太可怕了,没想到对待自己的道侣都能这么狠心。” “还好江剑主的儿子没有和他结为双修道侣,否则日后也落得如此下场……” 众人只觉得心头生寒,他们尚且如此,更加别说楚宴了。 他们对楚宴都报以同情的目光,到底是倒了多大的霉运,才会遇上沈青阳这个心狠手辣的。 而这边,楚宴仍旧直勾勾的望向了沈青阳,想要一个答案。 沈青阳却自嘲的笑了起来:“因为我总以为你不喜欢我,同我结为双修道侣不过是因为宗主的命令。” 那个时候的林清寒,对他的确十分冷淡。 楚宴不能对自己倾心,他又无法真的跟双修道侣一样,同他神识相交。因为那样会暴露自己所有的一切,双修道侣在双修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些对方的记忆。 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双修道侣,对他根本没有帮助。 那个时候的他,刚刚觉醒前世的记忆,一心想着要站到仙盟的顶点,却忽略了那么多。 “我最后悔的是,八十年后才发现你曾对我有情。而我自己亦喜欢你。” 听到沈青阳的喜欢,楚宴并不觉得开心:“然而这些都是我所后悔的。” 听到楚宴的话,沈青阳也只是笑了笑。 他早已经知道,而楚宴也早已经传达给了他。 初初只是上次换碧落草掳他来云仙宗的时候听来的,没想到这次再听,比上次痛了百倍不止。 郝长乐叹息一声:“既然沈青阳,你都已经承认了,那边判处和当年林清寒一样的责罚。” 挖去灵骨,打入凛冰崖。 楚宴有苏墨垣才能从里面出来,而沈青阳却没有那样的好运。 “林清寒无罪。” “不仅是安浮村和千面蛛,连东林山也不干他的事。” 当郝长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宴手里的链条瞬间绷断,他心里的大石逐渐被挪开。多年来都被这块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陡然呼吸到新鲜空气,他无从适应。 那些人不再以厌恶的目光看他,换来的全都是自责,心疼,愧疚。 楚宴甚至恶意的觉得畅快,他们就活在这阴影里一辈子好了。 “押着他去凛冰崖。”郝长乐吩咐了众人。 “那灵骨呢?” 楚宴抿着唇:“灵骨……让他留着罢。” “诶?”所有人都倍感吃惊。 楚宴拿出了岚湘佩,扔到了沈青阳怀里:“你的东西,我一概不要。” 沈青阳心头无比沉重,一言不发的将岚湘佩摊在手掌之中,静静的凝视着它。 千年之前,自己作为林奕的时候,楚宴收下了岚湘佩。 千年之后,他是沈青阳,楚宴却死活不要了。 沈青阳身体摇晃,终究将岚湘佩握在手心里,收回去了。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苏墨垣从上方走下来,从储物戒里取出自己的衣衫,披在楚宴的身上。他拦过楚宴,手放到了他的头发上:“你可知道我恨不得立马下来。” 楚宴朝他笑:“可师尊不是答应我不闹的吗?” 苏墨垣盯着他:“看着你被这些人胁迫、欺负、无端议论,我坐立不安。” 纵然答应了他,这份心情也不会改变。 楚宴的心柔软下来,拉着苏墨垣给的衣衫,淡然的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全身的气势都变得柔和,春风夹雪,虽寒亦暖。 众人不由一怔,心想楚宴这容貌真是太惑人了。和八十年前相比,眉目之间还多了几分慵懒靡丽,特别是看苏墨垣时的表情,眼眸像是被晚霞所照耀的湖光,潋滟的泛起涟漪。 “还有一事,本尊须朝你们说明。” 郝长乐自知理亏,对苏墨垣的态度也软化不少:“魔尊请讲。” “我已和我徒儿交换了心头血。” 这句话犹如烟花一般在众人心头炸开,师尊和徒弟……? 而且交换心头血,沈青阳和江淮这个正儿八经的准道侣都没有吧! 楚宴的脸上还泛着红,看着他的表情,众人完全信了苏墨垣的话。 “……这,纵然你们是魔修,这也极为不妥啊!”郝长乐尴尬的笑了两声。 苏墨垣眯起眼:“有何不妥?沈青阳找到了他的前世道侣江淮,本尊也找到了我的前世道侣,便是我徒儿。” 这话一出,又惹得众人大惊。 之前云仙宗的人已经听苏墨垣说过一次了,倒是没那么惊讶。 只是没想到他们二人动作竟然这么快,都已经交换心头血了。 那当初楚宴来抢亲是为了什么? “你们真的已经……?” 在那一瞬之间,沈青阳的大脑一片空白。 楚宴已经能够平静的看着他,表情完全释怀了:“是。” 楚宴分明在笑着,说的话却犹如碎了毒的刀子,直直的插入了他的心口。 好疼。 疼到了极致,痛感传遍了全身。他的心脏被剥开,他的灵魂也被剥开,血淋淋的将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呈现。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他想对八十年前的他那样说—— “不管你是不是我前世的道侣,我都心悦于你。” 然而事情已经做下,他终究无法后悔。 他无力的垂下了手,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再站到他的身边。 不过魔宫的事情郝长乐也管不着,他吩咐人押送沈青阳去凛冰崖。 而听到这话的时候,楚宴却说自己也想跟去。 苏墨垣皱紧了眉头,仿佛在用眼神询问他这是为什么。 而楚宴却说:“师尊,这是最后一次,让我们有个了断。” 苏墨垣心想这也好,以免未来留下心魔。 他知道这是楚宴的执念,也知道这些年他压制心魔压制得多么难受。 “去吧。” “嗯。”楚宴笑了起来。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凛冰崖的时候,这里常年刮着罡风,就算崖低深达几千米,站在这里的时候也能感受到那钻心的疼痛。 沈青阳身体微颤,一步步被押着走到了凛冰崖处。 他回眸看了一眼楚宴,发现他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沈青阳眼眶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