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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王上,昨日谢谢你选了我……” 他知道,昨天自己的请求有多么过分和不合理。 纵然这样,燕王选了他。 “寡人受美色所迷,冲昏了头脑,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燕王态度依旧冷淡。 楚宴嘴角一弯,原本想笑,却换来更深的疼痛。 昨日的记忆编制……用了这具身体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我脖颈上的寒铁链,也是王上默许取下的吧?” 燕王依旧是那副模样:“戴在你身上难看死了,本就是给燕离准备的。” 楚宴更想笑了,他微微的勾起唇角,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 看着他这样,燕王的心情也是不错,仿佛楚宴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他。 见他心情好了,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 “王上可在笑?” 燕王连忙平复了那细微的弧度:“你看错了。” “王上分明看着我在笑!王上心悦我,所以看到我就欢喜?” 楚宴半开玩笑的抱着试探的口吻,燕王冷哼了一声,立马瞥开眼神:“这么生龙活虎,想必不怎么疼吧。” 他当真喜欢他…… 楚宴的心底充满了苦涩,喜欢他这个将死之人做什么? 楚宴却不想拒绝,他总归是个自私的人,那么温暖……他想要靠近。 所以楚宴敛去了自己眼中所有阴暗和复杂的情绪,抱着肚子,可怜兮兮:“我不是装的,可疼了……” 燕王又立马转过头来,紧皱着眉头看着楚宴。那眼里却满是担心:“别怕,医师很快就来了。” 楚宴这次是真的疼了,他的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陈周才去请了医师,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来的……” “哼,慢吞吞的像个乌龟似的,陈周也慢。” 他满不耐烦的语气里夹杂着关心。 楚宴假装自己还能活,他早就偷听到医师之间的话,说他的余毒会一点点进入骨髓,到时候谁也救不了。 楚宴脸色煞白,呼吸也越发微弱。 燕王见到如此情形,生怕楚宴会就此一睡不醒,便一直在他耳旁轻声低语:“别睡,医师很快就来了,别睡……” 换来的,唯有楚宴越来越急促的抽气声。 燕王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弱冠之后,可有人为你取过字?” “无。” “子安,叫子安可好?” 楚宴在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露出一个微笑来。 子安……子安…… 纵使纪止云想让他去死,嫌他碍眼,却有一个人希望他安好。 他不知道,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多么珍贵。 楚宴眼底含着泪:“好。” 正在此时,医师终于赶来。 楚宴已经神志不清了,不知多久把了脉,又不知多久熬了药。总归他醒来的时候,一碗一碗的苦药喝下,有些还是在他睡梦之中灌下去的。 燕王不知守了他多久,眼下的青黑越发严重。 楚宴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意,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他的侧脸。 可手到了半途中,楚宴又凝固住。 前方似有巨大的阻力,让他不得前进一步。 那小小的距离对楚宴来说,都堪比洪渊。 楚宴心底那点暖意被驱散,重新合上双眼,他贪恋,想要靠近,却知道无法靠近。 因为他快死了。 一个快死之人,如何能受得起活人的爱? 楚宴重新昏睡了过去,这一次却夹杂着深深的不甘。 倘若他还是完好健康的身体,又怎会……连回应一下也不敢? 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有什么声响:“陈周,别掌灯进来,他会睡得不安宁的。” “王上已经陪在公子身边三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再过十来天就是王上生辰,会有许多使臣来此,王上要保重身体啊。” “不必。” 陈周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你去吧,寡人在这里守着,他额头的烧已经退了,这会儿应当没事了。” “可七国使臣们一个个的到来,大王总该得召见一下他们……” “以后兴许还有很多机会召见他们,可能陪伴在叶霖身边的时间……却不多了。” 陈周想起医师们的话,忍不住擦了下眼泪:“好,奴去把各地军情拿过来,让大王就在公子寝宫批阅。” “嗯。” 等陈周走后,燕王静静的凝视着床上的楚宴,不知自己对楚宴的感情从何而起。 大约对他生了怜,又从怜生了爱。 他的感情复杂而浓烈,燕王竟对纪止云心生妒忌。 这个人在生命快要燃尽的时候,依旧心心念念都是纪止云。 他的心破开了一道口子,尝到了苦味,这是楚宴给他带来的滋味。 — 几日过后,楚宴的病情终于得到了控制。 十一月下旬,天气越发寒冷。偶尔几个晴天,也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过。 楚宴身体发软,想喊人来扶他起身,想出去走走。 来的还是上次那个小太监,楚宴记得燕离曾易容成他的样子,因此小太监伺候自己穿衣的时候,楚宴注视着他的脸许久。 “公子,可是奴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楚宴回过神来,只轻轻摇头。 总不能说……怀疑他是燕离吧? “公子想去什么地方散心?医师说你身子还弱,不能受凉的。” “不会离这边太远,就……上次没被砍掉的那颗梅树那里吧。”楚宴上次折了一支梅花送给燕王,因此那颗梅树才得以幸存。 小太监点了点头,那个地方倒是不远,又有风景可看。 等楚宴穿好了大衣,他便扶着楚宴去了那个地方。 公子身上馨香缭人,如此近的距离,仿佛他一根发丝都是香的。小太监看得入神,他无论何时看公子,都觉得心痒动人。 终于走到那颗梅树前,楚宴抬头望着那风雪之中的梅花,一时之间入了神。 “哎呀,奴忘记拿手炉了!” 听了他的话,楚宴才回过神来:“你回宫去拿吧,正巧我也冷了。” “可公子一人在此处……” “这是行宫里,能有什么危险?去拿吧。” 小太监低头道:“诺。” 他快速的朝前小跑而去,竟不小心撞到了前面一个人:“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万一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办?” 一看是陈周公公,他吓得魂儿都差点没了:“陈公公,奴知道错了,奴是想回宫拿公子的手炉。” 披了陈周皮的燕离淡淡的嗯了一声:“下次可小心点。” “是!” 小太监仍旧不太放心:“陈公公,奴能拜托你帮一个忙吗?” “何事?” “公子一人在那边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