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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杀你,但是我箫狗儿这条命是大当家的捡来的,我不能辜负她……” 话还没有说完, 便见头顶倒悬的银刃一转, 直接将头顶的船板劈开一个大洞。 刺目的晨光瞬间拨开气氛凝重的空气,照耀在各人异样的神色上。 等众人眯着眼睛适应了明亮的天光, 便见一行身披铠甲的唐军持着兵刃,疾步闯入船底。 为首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比箫狗儿大不了几个月的岁数, 看上去却要挺拔英武得多。 深邃而锐利的视线如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凝滞的气氛划破开来。 萧家的小卒仿佛被谁牵动着手脚,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兵械,举手望向眼前这个威压众人的年轻小将。 胜负已定。 已经没有了抵抗的余地。 李璟环顾一周,很快在角落发现了瑟瑟发抖的箫狗儿和被他挟持在手中的吴议。 他眉心一动,将焦急按在心头,面上依旧是一派从容:“你们三当家的已经身死,大当家的也被生擒,事到如今,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箫狗儿浑身一震,手腕抖得更厉害了:“你们这些官府的走狗, 只会鱼rou百姓, 欺压无辜, 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背叛大当家的!” 李璟目光死死锁在他颤抖的手掌上,只觉得心脏也跟着一起失去了原本的节律,砰砰地响在耳畔。 出口的声音便如涛涛江流,平静之中蕴着怒波。 “鱼rou百姓,欺压无辜,这些事情,究竟是谁做出来的?渝州百姓人人自危,户户闭门,防的到底是谁?而你手中的这一位却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大夫,他救过多少人的性命,你知道吗?” 旭日遥遥升起,拨开渺渺的江雾,仿佛一张无情的大手,将数年来蒙在箫狗儿心头的那张窗纸彻底掀开。 义军二字,不过是个粉饰太平的幌子,他们做出来的事情,和一般的匪徒强盗根本没有任何分别。 见他面带犹豫之色,李璟才缓缓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放下手中的武器,我可以担保你性命无虞。” 一面说着,一面已悄悄将手掌按上腰侧的小剑,不动声响地拔出三寸。 箫狗儿惶然地举目四望,只见一圈平日里一桌吃饭喝酒的兄弟姊妹都已经举手投诚,只剩下他一个人手中还握着刀。 雪亮的刀刃上映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笑得像是在哭。 他低下头,和吴议四目相洽,眼中充满了无奈。 “吴先生,对不住了,箫狗儿来世再给你抵命。” 刀剑相碰的声音锵然入耳。 “师父!” 吴议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锐利的刺痛,旋即有一阵甜腥涌上喉头。 和血液一起流出去的,是连日惴惴不安的担忧和担惊受怕的疲惫。 浑身的力气一松,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世界旋即一片寂灭。 —— 再度醒来的时候,只隐隐听得旁人谈话的声音。 “还好你一剑劈开了他的刀,这一刀才避开了心脏,并未伤及要害,方才我已用百草霜和水给他灌下,并针刺其百会、足大趾中趾甲侧,想来不出片刻,他就能转醒过来。” “有劳许先生,此番让先生也受惊了,请先生先去休息,吴先生就让我来守着吧。” “方才匆忙之间来不及问,郡王爷和吴助教……” “吴助教和我同出沈寒山博士门下,所以素有同窗之谊。” “原来如此。” …… 只不过昏睡了一场,就听见李璟把自己拔高了一个辈分,成了他的同门师弟了。 下意识地想要出声说话,嗓子却好像被胶水黏住了一般,干涩地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胸口一丝一丝的刺痛不断提醒他,现在他已经换了个身份,成为了一名负伤在床的病员,而不是看病开方的大夫。 医者不自医,眼下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吴议自己也说不清楚。 正恍惚出神,一个温暖的手掌就已经贴上了额头。 “还好没有发热。” 他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全身酸软痛楚,如同拆骨削rou,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视线往上一抬,便瞧见一双含着担忧的眼睛,正凝眸注视着自己。 吴议心里明白过来,这一场九死一生,总算是捡回一条小命。 嗓子仍然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勾起一个温软的笑容,示意李璟不要担心自己。 见他转醒过来,李璟才忙着给他掺上一杯温热的水,用汤匙小心翼翼地拨动片刻,才一勺一勺慢慢喂进他的嘴里。 几口热水入喉,吴议才觉得被百草霜黏住的嗓子稍微滋润了些。 所谓百草霜,就是杂草经燃烧后附于锅底或烟筒中所存的烟墨,可止血辟厥,许捷这一手用的很是精妙。 只不过一口草木烟灰堵在嗓子眼里,不醒也给呛醒了。 吴议不由在心底失笑,许捷虽然医术过人,但却失于细致,还好自家小徒弟素来心细,不然自己恐怕还得受不少折腾。 李璟忙着给他喂水的时候,他也这才有功夫好好瞧瞧这孩子。 不过半年没见,璟儿却是又见拔高了,也更见稳重了些,眉宇之间已渐渐显露出来自高祖太宗血脉的坚毅果决,又添上一抹兰陵萧氏所传承而来的从容淡静,一双清冽而深邃的眼睛藏着许多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早就不是当日那个天天嚷嚷着胡饼的小小孩童了。 吴议欣慰之中,也多少有点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淡淡惆怅。 “师父,我方才和许助教那样说,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璟却是敏锐地察觉到吴议复杂的眼神,以为他还在芥蒂自己和许捷的谈话,赶紧开口解释了一句。 医科一贯偏重门第辈分,他的师祖沈寒山早年能立足于太医署中,都多要仰仗其师父孙思邈孙仙人的大名。 如今他早已一跃成为此间名流,又深得天后信任,不可谓不炙手可热;而吴议虽略有薄名,但终究不过地方上一名小小的医助教,在师父这个身份上的分量,的确远不及沈寒山这个名字。 可在李璟心中,当得起师父这两个字的人,始终是那个陪他上学下学,教他通晓道理,和他一起走过纷飞战火的人。 吴议倒没想到李璟居然那么较真,学生变师弟的事情在现代已经算稀松寻常了,还时常成为饭桌上的笑谈。 而在这个尊师重教的年代,师徒之间的那份感情和羁绊,显然也比一千年后更加深厚真挚。 望着李璟认真而严肃的神情,吴议只觉得心头如暖风拂过,连带在船舱里那股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豁达情怀好像都被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带走——他在这世上还有割舍不掉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