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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掉西裤。 高大的身影覆上来,易乘风一双笑眼盯着他看,“小晏,你身上什么味道真好闻。” “糖醋排骨吗?还是那个什么菠萝味的狗罐头?”他说着,自己也抬起胳膊嗅了嗅衣袖,嫌弃地蹙眉。 易乘风气馁,“你的洁癖真会挑时间发作,我说的不是那些!” “是‘夜色’,一点点古龙水的味道,在衬衫上。” 晏羽指了指衣橱,拔直身体向上蹭了蹭,企图躲开巨大的压迫感。 “帮我拿下睡衣,换掉就好了。你喜欢的话,我帮你喷——” “不用喷也能和你一样味道。” 那片影子遮天蔽日铺盖下来,填满晏羽那双因慌张而倏然放大的瞳孔,缩成记忆深处最最熟悉和怀念的温度覆上双唇,温柔舔舐那些久不愈合的旧伤痕,剖开岁月沉淀的硬壳抚慰那些沉疴痼疾。 世界狭小得仿佛只能容下紧紧相拥的彼此,连一缕多余的空气也放不下。 撞击在耳畔的如鼓心跳令周身每一个细胞簌簌颤栗,彼此交错的呼吸如同凌乱的季风,吹得血液呼啸着刮擦血管一路狂奔。 “风哥……”晏羽的呼唤如同胆小的鸟儿轻扑翅膀,飞蛾扑火般的隐秘渴望被咬在红白分明的唇齿之间模糊成炽热的喘息。 “小晏……你实在太美了……我有点舍不得……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点……舍不得……不碰你…… 【今日正文停更一天→→→指路微博,有彩蛋】 第85章 10程 晏羽睡醒时,房间里还黑沉沉的,他微张的眼眸透出晨昏莫辩的迷茫,张合了几次才彻底聚焦。 浑身上下的骨rou仿佛被粗暴拆卸成最细小的零件又重新组装过,随便哪里闪过一个活动的意念都能扯出一阵实质性的酸疼。 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门也被小心地带合了,晏羽瞥了眼身侧床单枕头上新鲜的褶皱,还留着某人尚未散净的气息和体温。 人呢?都这样了还不忘跑路吗? 他摸过床边柜上的手机,点亮屏幕看了一眼,老天!九点二十七! 闹钟被人关掉了,还好心地帮他调成静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易乘风干的,一定是趁着他睡着,用他的指纹解了锁。 轮椅已经摆在了床边习惯的位置,晏羽挣扎着坐起身靠在软包床头上,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沙。 他拿起柜子上的半杯水仰脖喝掉,温热的液体流过咽喉,干涩没有那么明显了。 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地赶紧盖回去,这样让他怎么离开大床? 晏羽抬手按压眉心,像是要将记忆中残存的那点疯狂揉碎捏散,却无意激活了好些碎片般的细节。 风哥,轻一点……抱我,啊……好疼……够了,不,救我……风哥,你抱我,求你抱抱我…… 陌生却新奇的感受于灵魂深处炸裂,瞬间烧痛了浑身每一根神经,那些破碎的呻/吟完全不受理性控制地溢出齿缝,颤栗成隐隐的啜泣。 好像他断断续续一直在求饶,之后有一段记忆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 易乘风抱着他去洗澡,他实在无法忍受那种激烈碰撞之后的汗涔涔和黏腻腻,却也只能完全依赖地蹭在他怀里。 然后,同样的事情换了个场地又重演一遍…… 真是,太羞耻了,他连如何躺到床上睡过去都不记得。 门被悄悄推开一道缝,易乘风探进半个脑袋,眼睛以下都用门板遮住,眼神闪闪烁烁的,“亲爱的,你醒啦。” 这是个借助掩体隐蔽的姿势,好像随时能在不明物体飞砸过来的时候撤身躲避。 晏羽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朝他招手,你过来,我指定不打你。 易乘风大型犬似的蹦跶过来,举着个小饭勺,身上还挂着水冰月围裙,十分自觉地啪嗒往床边一跪,“宝贝,你再睡会儿,粥还得凉一凉才能喝。” “衣服!”晏羽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像被砂纸胡乱打磨过,微微嘶哑。 同时,他也看清了自己手臂上那些青红交错的吻痕,好像被狗咬过。 再低头看看被子里的身体,简直无力吐槽,连他没有知觉的脚踝都不放过。 晏羽一双水眸瞪着易乘风,“有点舍不得?嗯?” 你这个,禽兽! “情不自禁,我错了,你打我吧。”易乘风将额头抵在床边,双手举着小饭勺递过头顶,负荆请罪。 “亲爱的,”他明显底气不足,偷偷抬起星星眼眨巴眨巴,“现在,你什么感觉?” 晏羽冲他翻了个白眼,“有点希望自己从脖子开始就瘫痪了。” 好打击人的评语,易乘风的脑袋重新挂回胸口,心碎一地。 “下次不许关我的闹钟,”晏羽用勺头挠他的脑袋,“帮我换衣服,今天公司还有要紧事处理……不用衬衫了,那件毛衣吧,高领的那个……” “宝贝你不用动,什么都不用管……来,乖乖抬胳膊,好的,左手……袜子放下别动,我来穿……我小晏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不穿也好看,啊——”易乘风揉了揉吃痛的额角,“等会儿要盛粥的,别弄脏了,勺子给我。” 穿戴整齐,易乘风颠吧颠儿推着晏羽去洗漱,“我来我来……擦点这个比较滋润……牙膏挤好了,你累的话我一个人动就好了,张嘴,啊——” 听着好别扭,满脑子跑偏的联想,晏羽嘴角抽搐,默默捏紧洗手液的瓷瓶。 “突然很想扔东西,你先躲一下?” *** 喝粥的时候,陈行的电话打进来。 “晏总,您的东西送过来了,还有您的车我也一块儿开过来了,现在停车场。” “等我一下,这就下去。” 晏羽挂断电话,抬眼看向抱着锅胆扒拉剩粥的易乘风,“吃不完就倒掉,别撑着。你送我下去吧,正好有样东西要给你。” 易乘风换了外套送他下楼,“不舒服的话就请天假休息,你这样还去上班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很心疼的好不好?” 现在心疼不晚吗,早你干嘛去了!夯哧夯哧的时候不是很来劲吗? 他腰部以下已经很久没这么疼过了,就算是个活蹦乱跳的好人,估计经此一役也得坐着轮椅才能出门。 电梯门打开,陈行和尤霖并肩立在门口,看见老熟人易先生推着他家晏总走出来俱是一怔,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要说这个时间约在家里谈事情,怎么想怎么都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晏羽接过尤霖双手捧着递过来的一样小东西,转手朝易乘风抛了过去。 易乘风抬手稳稳接住,摊开掌心,赫然是一枚裹着真皮套子的车钥匙,上面嵌着锃亮的Jeep Logo。 他转头随着尤霖小心翼翼的一指,便看见停在路虎旁边的那辆黑色牧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