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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一个滚脏了的藤球;小孩另一只手拽着木枝在地上胡乱涂画,越来越用力,后来几乎像疯了,木枝被折断,他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指尖与坚硬的土块磨出血,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而后将目光移向了某个方向。 “喂——”男孩细弱不可闻的声音轻轻拨动他的神经,萧念稚低头,发现自己紧扣着藤球没有松手。 “哦,不好意思……”萧念稚松了手,道了歉,而后目送着小个子离开。小个子抱着藤球边走边跑,从街道尽头岔进了一个小路,不多时便走远了。 萧念稚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不是凭空出现的,这里是镜子生死关,秦安害他进来,就是让他成为冤魂的替死鬼,好能让他自己活着出去。 但生死一线之隔,死的背后是生,只要他找到事情的关键点,他就可以化险为夷,不用死,也可以出去。 萧念稚这样想,往那边的墙上摸了一下,生怕错过什么画面,漏掉了线索。 但接触过小个子之后,他再摸别的东西,脑海里都没有画面再出现。 萧念稚一根脑筋拉直,顺着方才小个子走的那条小路找过去,虽然在那得到的碎片画面不足以拼凑什么,但这个孩子身上绝对有线索。 太阳从东边冒出个脑袋尖,所及之处将它们的影子勾出来,细长的拖在地上。 萧念稚正将架在墙壁上的脚放下,肩膀被碰了一下,身体被撞了个趔阻。 “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蹲下身子去捡滚了一地的西红柿。萧念稚回头一看,眼前手忙脚乱捡东西的姑娘忽然穿上了红色的嫁衣,眼睛无神,却异常的刺骨寒冷。 然而这一闪而过的错看仅维持了一两秒,姑娘将西红柿捡完,再次对他说了声抱歉,怯懦,双手攥紧了衣角,紧张地等待萧念稚大喊大叫似的。 姑娘从乡下来的,梳着个麻花辫,脸长得白净清秀,跟一脚泥的鞋子很不搭嘎。 那双含水的眼睛有点我见犹怜的意思,任谁也发不起火来,更别说萧念稚根本没有动气的想法。 他内心波涛翻涌,表面却平静,半晌,他勾起一抹微笑,道:“没关系。”姑娘见他不恼,弯腰鞠躬往后退着就要走,这时,萧念稚出声又叫住她。 “等等。” “你要去哪?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刚来这里,对这里不熟,我有点饿了,你忙完了自己的事方便带我找家酒楼吃点东西吗?”萧念稚在姑娘将他看作流氓之前把谎扯得甚是漂亮挑不出刺儿。 小镇规模不大,姑娘经常在这带做活,人都熟悉的很,瞧这位是自己没见过的,心里犹豫了下,点头答应了。 萧念稚一直和她保持着君子距离,看着她走到那家当铺面前,敲了敲门,低声喊了几句,便有人从里开门,将人拽了进去。 约莫几分钟,姑娘从里面出来,脸红红的,手里的东西没了,她走近了萧念稚,后者发现她的眼睛也有些红。 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萧念稚假装不在意地问了几个问题。 “姑娘,这个小镇最好吃的店是哪个,你常去吗?” 姑娘不敢抬眼看他,问题却听了进去,有条不紊的回答道:“最好吃的是鸡汤浇锅巴,小东道的那家酒楼的味道最地道,我也会做,不过还是差点了。” “听你这么说,是尝过那家的了?” 姑娘顿了一下,支吾道:“是,是吃过一次。” 她说的艰难,好似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提了下,就不愿再说多。 萧念稚心里有了数,漫不经心道:“这里官最大的是镇长吗?如果想在这里住下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一般发生惨无人道的祭天或者保持残忍习俗的地方,必然有一个地位不可撼动的首领,而他们往往是权力的顶端,也是罪恶的源泉,是所有被害者的噩梦。 萧念稚知道自己猜对了。 姑娘手指交握,手背上青筋突起,断断续续道:“嗯,有,其实……”她没说下去,叹了口气,似乎是不敢说。 萧念稚没有逼问,扯开话题道:“姑娘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了。” 谁知姑娘的反应有点大了,连忙摆手,拒绝得坚定:“不,不用了,我回家。” 萧念稚没想到她露出惊恐的表情,一路走来克制的她,仿佛在听到这句话爆发出来。 “你怎么,我就谢谢你。” 姑娘继续摇头:“不用了,谢谢你,我回家了。” 她转身就走了,走得急,还小跑起来。 萧念稚看她跑开,若有所思,离开了小东道。 —— 萧念稚找了很久,在这小镇靠山的凹处看见了类似执刑的架台。 那有两个台子,一个台子上拴着一个上吊的圆环,另一个是个十字人形架;萧念稚靠近,闻到了一丝血腥气,淡淡地,不好闻。 他用手触上这些木头绳子,那些凌乱碎片的画面再度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次看见的比之前都要猛烈,全都是女子的痛苦的尖叫,和死亡前一秒绝望的平静。 绞刑,火烧,批判,割rou,每个上来过得人,死前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而围在底下的人,都是一副冷面孔,举着手,愤然叫嚣。 早上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他看见了一个身材富态的女人在一间房的门外,冷眼听着里面的叫喊声,他也看见一个男人正义凛然的在官府大堂之上,指着堂中的女子说着什么,他还看见一对男女,眉目紧皱,商讨着什么…… 他看见了许多,都是无声的画面,忽然,他又看见了刑架中间出现了一面镜子。 早上碰见的那位姑娘被五花大绑,脸上尽是淤青,嘴角淌着血,被绳子套住了脖子,脚尖沾着地,时不时往前虚滑。 空无一人的刑场上,突然间出现了很多乡里百姓,他们一个个都在控诉这个姑娘攀高枝,不知羞耻,尚未出阁就破了身,还恬不知耻的找人家要钱。 所谓的受害者是陈府的老爷,六十的年纪,膝下只有一子,女主人身体不好,一直没有生养,镇上有不少坏心眼的人,不过这姑娘运气不好,被抓住了。 “她勾引陈府的老爷,未婚先孕,败坏了我们镇子的风气。” “想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门都没有,事情败露,应该烧死她。” “绞死她,绞死她,让她痛苦地死!” “说的没错,这种女人留在我们镇上是耻辱。” …… 萧念稚的耳边扒进了一个女人的尖声细语。 “看见了吗?他们都想让我死,我的弟弟,父母,那个男人,贱女人,还有那个不得好死的当铺老板,他们都知道真相,却都不说,为了自己撒谎,为了钱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