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我留不住他,只想让他陪我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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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前不管他们言家的事情,把人带回家后就拉着原予出去玩,喝酒喝到凌晨才回来,第二天一觉睡到下午。 原予从唐前旁边的房间爬起来,管家带她下楼,大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言雨楼坐在门口,手里摇晃着车钥匙。 “真能睡啊。” “别说我了,她们怎么样了?” “没怎么,清出去了,户口都注销了,她妈要给她改名姓宋,她不同意,后来就不知道怎么闹了。” 他的样子看着真的冷漠。 “那她们现在在哪?” “不知道,搬出去了,也没人跟着了,拿上你的东西,回家了。” 他说完就起身,身后响起唐前的声音, “你自己回去,小原留着陪我玩几天。” “行,到时候唐姐给我把人送回去。” 唐前站在楼梯上朝他甩甩手。 唐前姐的朋友里有明星有各路富几代官几代,原予跟着她认识了个遍,那天从酒店出来,唐前把她推上单独一辆车。 “怎么了姐?” “那小meimei给你找到了,让司机带你去,见一面就算了,然后送你回家。” “谢谢姐。” 司机带着原予来到听云区的一个普通小区门口,商铺二楼大教室里,言江渺跟着个中班在学钢琴,很大的一个房间,老师在地上走走停停,身边很多同学一起。 下课后,她背着书包走出来,看到原予,眼睛里冒出泪花,却不敢上前,低头要走。 “渺渺,过来。” 钢琴老师也走出来,以为她是言江渺的家长,兴奋地跑过来, “渺渺mama?渺渺的基本功也太扎实了,是班级里技巧最厉害的小孩子,下课时都可以辅导同学们了呢,她以前在哪个班学习,这天赋很高啊。” 原予朝她笑笑,没接话,拉着言江渺往旁边走。 原来教言江渺钢琴的是国际钢琴大师,一对一上课,她从三岁就开始学,跟着老师上了不知多少次演奏会了。 老师看她面色有些焦急,也没多打扰,只是离开时的背影里都是捡个宝贝学生的欣喜。 言江渺等她走远,和原予说话的声音很小, “我妈说,原来那个老师一节课六位数,她一年都挣不来,如果我不放弃钢琴,那就只能学这种大班课。” 小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今天却蒙了一层雾,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下子生活就翻天覆地落下来。 原予拉着她的手,坐在楼梯上。 段丹丹的工作没了,宋知让被言明抓回去,唐前姐说作曲部门已经和他解约,他带着孩子去过的那个。 她突然抬头看着言江渺。 “你以前听说过宋知让这个人吗?” 言江渺抓着她的手自己松开了,眼神闪躲。 “jiejie,我回去了,我妈在家该等急了。” 原予让唐前的司机把车子停在巷子群的墙外,自己下车走回去,7月的京阳太阳正当头,阳光照在身上刺痛皮肤。 她被晒得满头汗,脸颊泛着红色。 “你被人打了?” 屋子里永远会响起令人不爽的声音,关上门,热气被彻底隔绝在门外。 “你怎么下午五点了还在床上躺着?”她站在卧室门口,里面还是一片黑,言雨楼的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双手交叠枕在脑后。 “我中午才回来。” “昼夜颠倒啊。” “我昨晚在钟楼也看到你了。” “你眼神真好。” 原予随便和他接几句,拿了睡衣到浴室里冲凉,出来后擦着头发坐在他床边, “我今天看到言江渺了。” “嗯。” “她换了钢琴老师,那种在一个租的教室里的大班课。” “你知道多少人学这个都学不起。” 她每次听言雨楼说这种话时都有种他真的是个好官的错觉。 原予叹着气, “你说是不是怪我啊。” 他连理都不想理她。 “要不我出钱给她还找原来的老师?”她还在自言自语。 “你是她的谁啊?她又是谁啊?” 黑暗的卧室里,他的眼睛和声音里都没有一丝感情。 “她是走在路上的陌生人,和你和我都没有一点关系,你往里窜一下,我也躺一会儿。” 原予把毛巾挂在椅子上,翻身钻进被窝。 一阵子作息不规律的生活后,言雨楼带着原予天天早睡早起,但她总是比他晚起很长时间,他出去跑完步回来,她还缠在被子里不出来。 言雨楼关掉卧室空调。 不到三分钟后原予就披头散发冲出来,扑到他身上又锤又打。 “你干嘛!”她最讨厌早上被热醒。 “赶紧收拾一下我妹今天订婚,你去帮帮忙。” “你家破产了?” “什么?” “那你让我去干嘛,我去又干嘛,你家连个打杂的都不愿意花钱找,还得用我,你给我一天都少工资啊。” “你长脑子了吗?” “你没长眼睛啊,我没长脑子能站在你面前。” 她披头散发,还叉着腰,说话时用两根手指比划着自己的眼睛。 言雨楼的表情一言难尽, “吴瑞竹订婚,你的好姐妹,你睡糊涂了?” 他这么说,原予更不相信, “不可能!她没和我说她要订婚,你别瞎说。” 她嘴上反驳,气势却弱下来,脚步立马动起去拿手机去找吴瑞竹的聊天记录,昨晚还在打游戏,完全没提订婚的事情。 “换衣服走,订婚的事还能有假,快点。” 原予在他的催促声中不情不愿换好衣服,冲进卫生间里化了个淡妆,跟着出门。 进了中城区的老中心城,车子停在一座红墙二进院门外,看她左右来回的看,言雨楼还解释一番, “平时我妈喜欢住这,低调。” “这房子居然叫低调。” 原予以她专业房东的嗅觉看了一眼,这边的房子有价无市,从来没交易过。 言雨楼把车停在唯一一个停车位上。 这边的路很窄,不好停车,邻居们都是把车停在外面走进来,但这栋院子外有个专门的停车位给他留着。 温竹出来开门。 “诶呀真领来了,吴瑞竹还说不告诉她。” 原予站在门口没进去。 “来啊,进来。” 温竹站在门口喊,院子里吴瑞竹也在喊, “谁啊?” 言雨楼已经走进去,她看见她哥,飞快跑过来扑在门框上。 “小雀儿,诶呀不想让你知道我结婚的。” “为什么啊?”原予的声音很轻。 “结了婚就是肮脏的大人了!我才不要和我一边大的人这么看我。” 温竹拍了她一巴掌,拉着原予走进院子。 院子里一些大红色的物件堆着,乱糟糟,统一穿着的佣人们来来回回跑,吴瑞竹没换衣服也没化妆,还坐在石凳子上吃花生。 “你们这看着怎么乱乱的?” “因为这就是赶场子,前天定下来要订婚,啥都没准备。”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帮什么忙,让她们弄,谁管她。” 吴瑞竹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手里塞进一把花生。 院子里坐着准备工作,弄得乒乓乱响,管家不停的指挥声中,一个清透的女声插进来, “你们要把这房子拆了吗?” “大姨?” 吴瑞竹正对着走下来的女人,喊了一声,原予背对着她,后背都僵直。 “姐,你回去吧,不用你,马上弄完了。” 温竹把温慈推到一边,拿着件衣服在和吴瑞竹身材相同的女佣身上比划。 “小点声,轻点弄,忙忙吵吵的像什么样子。” 温慈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应当是走了回去。 砰砰砰哒哒哒,远处传来一连串脚步声,温慈眉头都皱紧了。 “二小姐,联系了几家花店了,都没有玫瑰了!” 温家派下来的小管家更是吵闹,吴瑞竹看着她大姨皱起的眉头,躲着笑,笑够了才对着小管家喊, “不要了,我不喜欢玫瑰。” “可是别的花也没有了啊,都被定走了。” “那就不要花呗,我又不喜欢他,还给他送花,美得他。” 吴瑞竹万事随意,温竹却有点介意, “不弄花不好看吧,我和现场调度定的就是花海主题啊。” 院子里又吵起来,原予直起僵硬的腰,把话在脑子里顺了几遍才开口, “我认识一个树嫩国在京阳做鲜花生意的老板,问问他有没有行吗?” 她以为温竹在自己的左侧,朝那边回头,没看到她,却看走到楼梯口的温慈停下脚步和她对视了一眼,继续上楼。 她的头发和前几年见时比,已经全部白了,照在那张没有变化紧致的脸上,反而显得她更年轻。 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 “那快试试吧,下午两点前要送来的,和他说时间。” 温竹点头后原予去拿手机,她看着言雨楼从刚刚温慈上楼的楼梯下来,插着口袋笑得很变态。 订婚典礼开始前,原予换了套小礼服,在后台帮吴瑞竹换裙子,她不情不愿,主要也没控制身材,拼了老命的束腰。 后台所有人都在忙活,前面的架子支得不稳摇摇欲坠,派了两三个男人去用手扶着,连月湾的管家带着几个佣人都回来了。 吴瑞竹终于套着束腰再穿上礼服,她站不稳,靠在原予身上喘粗气,原予一直扶着她走到台子边缘,交给她爸。 这个订婚宴的场地比韩境结婚那天的场子都大,原予摸着墙壁往外走,她的礼服里没有口袋,手机在言雨楼那放着,找不到人也没有电话,只能两眼一抹黑地乱转。 “在那。” 陈照识坐在边上,把她推到另一条过道上,正对着言雨楼那桌。 他们一家全来了,这是温慈在生完言琅然姐妹俩后第一次和言明同时出现,言雨楼坐在她身边,扶着旁边一个空椅子。 “过来。”他回头,朝着原予,拍拍那把椅子的背。 尾款结账,任笙点开短信提醒。 她的银行卡余额达到了整整一百万。 兴奋之余,她点开了房屋交易网站,那套她喜欢了很久的格局,位置很偏,应该会便宜。 “26万/平方米,179小户型起售。” 她的鼠标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