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那天还是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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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忆这段时更多的是悲伤，比战争带给她更大的冲击。 言雨楼问， “你怎么知道她人很好？” “好多同学多这么说啊。” “那你哪天呢？” “没什么大事，消消毒就行了，醒酒之后又握手言和了呗。” 她把头蹭着蹭着躺在了他腿上，那天的故事还没完。 “他胳膊上缝了几针，我先回去的，那天下雨，特别大的雨，我打了辆车，那司机自己走错路，却非要把我扔下去让我再找别的车，我不同意，也不给他钱，直到雨停了警察来了才解决。” “你怎么做到的？” “我兜里不是还带着那把刀吗，从那同学胳膊上拔下来的，我把刀插进他的腿中间了，他当时就吓尿了。” “你在外面到底惹出多少事？” 不仅言雨楼语气冷到零下，连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管家和卢阿姨都听不下去了，原予看她们的口型，好像在说，“能活着回来不错了。” 言雨楼抓着她的手腕的手越来越用力， “你的脑子里是不是没有危险这个词，一个男司机，稍稍用点力把刀抢下来，你就没命了。” 原予的腰臀越来越疼，胳膊也疼，她挣又挣扎不开，只能梗着脖子死犟， “那就死呗，去年这时候，一颗炸弹就落在我眼前，我被冲飞了十几米，现在不还是好好的活着，我已经回来了，你别说了。” 她的故事最后是这把刀又吓退了一个入室抢劫的，但她把这句话咽下去了。 言雨楼握着她的手慢慢恢复知觉，缓慢松开，手腕上被留下来清晰的手指印，抓的她皮肤发白边缘又泛红，他让女佣过来重新给她包扎，自己站起来， “最近一星期又干部培训，在龙洲，好多人要来，你不许和他们出去闹。” 他说完就走了，林勉在后面屁颠的跟着，原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离开，又看着身前的女佣， “他是不是有病，他不想让我出去，他就别和我说啊！” 女佣想笑，不敢，又憋了回去。 “我才不去，我都要面试了，我哪有功夫和你们玩，哼。” 月湾永远泡在水里，月湾旁边的城市一年四季带着干不透的霉味。 龙洲沿河，气候也是潮湿的，常年在京阳生活习惯的人刚来这里也不习惯，陈照识跟着跑来，没呆一天就跑去月湾，他说还不如在水里泡着。 “你女朋友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原予趴在床上看书。 “分了。” “又分了？这才多久啊。” “她是我们那合作方营销部部长的闺女，啥也不懂，就是她爸惯着她打听啥说啥，得到消息了，她就没用了。” “你真不怕遭报应。” “屁！你知道她给我备注什么吗？‘钱很多的傻逼’，我踏马……” “噗……” “诶呦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我真的cao了！cao！” 陈照识在屋子无能狂怒，原予把脸埋进书里压低着声音笑，她在陈照识一声声发泄中听到了言雨楼的脚步声，又把笑收回去。 他径直走到了原予的床边，一个零食袋子放在地上。 “开会的茶歇，王书羡装回来的。” 原予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摸了袋独立包装的小饼干，酥酥甜甜的，确实好吃。 她决定不和他计较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看陈照识还在沙发上耍横，原予站在言雨楼身后笑。 “你别笑了，”他爬了起来，“什么时候走啊。” “去哪？”原予问。 “任也青的生日，给他过生日去。” “我也想去……” 她一方面说这话时没什么底气，另一方面，陈照识在对她疯狂使眼色。 他是真的傻，明明言雨楼和她站在一侧，要看都能看到。 “你别去了，听说你见义勇为英勇负伤，在家好好休息吧。” “休息好几天了。” 她油盐不进，陈照识直接将她推到一边， “不许去！你知不知道谁在那。” “我哪知道？” “你那前男友。” “他关我什么事啊。” “去吧，都去。” 言雨楼答应了，喊着他们一起出门，原予回去换套衣服，走在后面问陈照识， “他也来培训？他能和他们一起？” “级别不一样，但都在一个地方，你今天到那不许说话，我看那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他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任也青是他们这帮人里岁数最小的一个，也是最低调的，言雨楼和他比都算是花花公子，原予曾经和吴瑞竹八卦说他看起来不会有爱情，吴瑞竹带着惋惜的摇摇头， “他差一点就能当我表姐夫了，诶，就差一点。” 原予心中对唐前的敬佩又高了一个度。 曲眀宵和贺露也在，他们就旁边站着谈街青，原予跟在陈照识的身后就要往另一边走，谈街青先看到她，大步走过来。 “我们谈谈。” “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原予不想理他，却又不想再别人的场子里弄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跟着他走到一边，男人直接开口， “我把那个医生揍了。” “什么医生？”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给你做流产的那个。” 原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越过他的肩膀看向身后的贺露，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今天没化特别浓的妆，脸色有些苍白，和五年前对床女人的脸慢慢重合了。 就是不知道她打的是谁的孩子。 “他流掉了那么多孩子，自己却能家庭幸福的生孩子，他……” 谈街青还在啰嗦个没完，被原予强硬的打断。 “你干嘛这么激动？” “那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你不像是这么在乎孩子的人啊？” 谈街青被怼得一愣，原予直接越过他看向贺露， “所以也是你告诉他我在哪过生日，你那时候就认出我来了。” “我以为……” “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好人，就是所有人都告诉我，逢场作戏就行，别交朋友，对吧。” 贺露刚刚还能站直，眼睛朝她身后一撇，突然就怂了，低头弯腰的转身就跑。 “那一个暑假躲着我，就是去流产了，你真的，特别有出息。” 原予上学的时候称呼自己为混混，除了好好学习，其他事情什么都做，班级里的事从来不参与，上课就睡觉，不困的时候偷偷化妆，几个男生女生组成个小团体，学校里横着走，打架翘课泡吧谈恋爱，通宵打牌赢钱输钱。 光是言雨楼就把她从酒吧里揪出来几次，她的眼妆晕开了，垂在眼角，看着欠揍， “我当然是坏孩子，谁好孩子出来跟你拉拉扯扯。” “你要是再……” 他生气了，却不知道怎么威胁她。 这段是发生在高三时的事情，混混姐当年也纯情过，喜欢过标准的校园男神，有钱，长得又高又帅，打篮球，人大方，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她不是暗恋剧场里永远低头走路还能被看到的女主角，她是上一秒想下一秒就要做的疯姑娘，那天她踩着一箱水将谈街青堵在了篮球场的门口，轰轰烈烈谈了一学期的恋爱，气得教导主任看见她就绕道走。 宋闻竟没说错，她确实也是学校里一大风云人物，下课打架逃课，学校办活动时又换上一身长裙坐在台上弹竖琴，长发披下来，也能唬住一场馆的人。 她再热情的校园恋也就持续一个学期，暑假过后再开学，她和谈街青分走在楼梯两端，谁也不认识谁。 教导主任冷哼着从她身边走过，原予一撇嘴，用力叉了块西瓜放进嘴里嚼。 这盒西瓜是谈街青在校门外给她的，他给她买了好多东西，从包包到首饰，原予只接过他的西瓜，当面将他的联系方式删了。 来之前她在外面碰到了言雨楼，被他送来学校，男人坐在车上看着少男少女平静分手，那女主角若无其事的坐在自己旁边吃西瓜，看他看自己，还送了一块西瓜到他嘴边， “甜的。” “把嘴堵上。” “那我不吃了。” 原予单间挂着书包抱着西瓜盒走去教室，坐在那抬手摸了摸肚子，这一页又彻底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