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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睁大了眼睛盯着才行,否则出了事定会受到牵连。有许多有志之士都稀里糊涂地栽了跟头。你年轻不知世事,只当入了官场便可扬眉吐气一展宏图,哪里知道官场中更要夹起尾巴做人,比在府里还不自在呢。“ 谢玉衡笑着说:“多谢老爷提点,阿衡知道官场中陷阱甚多,一定会小心的。无论怎样困难,我也要试上一试,总不能还没踏进去就被吓怕了。老爷放心,阿衡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给您长长面子!“ 谢子风看着玉衡那洋溢着朝气与信心的脸,心中说不出的苦涩,放软了声音说:“何必非陷进那个大染缸呢?你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的人,不适合那里的。你不会习惯同僚之间的勾心斗角,安安稳稳待在府里不好吗?今后我会更加疼你,你没事就读读书下下棋,还可以出去游玩一番。你年纪也不小了,过段时间我为你找个好人家的女儿,你也该成家立业了。“ 谢玉衡脸色一变,抽回自己的手,语调微冷地说:“老爷,莫非我这一辈子,只能被关在这一方府第里不成?出去游玩?老也可知前些天我出去买笔墨遇到了什么?一个纨绔子弟说要将我买回去,我若被他弄回去能有什么好事?成亲就更好笑了,我是老爷的奴才,就娶妻也只能娶买来的丫头婢女,哪个好人家的女儿肯嫁给我,莫非也想当奴才吗?所以我一定要去应试,要有个正途出身,免得旁人再轻/贱我!” 谢玉衡越说越激动,到后来脸色都微微发红,谢子风心中一阵疼痛,他只当自己一直对玉衡十分宠爱,玉衡应该会很快乐,哪知玉衡心中却埋藏着这许多悲愤。科举对他来说的确是最好的出路,只可惜这孩子却注定要失望了。 谢子风硬起心肠,道:“阿衡,如果我和你说能不能参加科考了,你会怎么样?” 谢玉衡脸色剧变,声音微微发抖:“老爷,您说什么?您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您不是已经帮我报了名吗?” 谢子风有些困难地说:“阿衡,我的确将你的名字报了上去,但却被上面勾掉了,你不能参加科举了。” 谢玉衡呆呆看着谢子风,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老爷,您是提学啊!上面的大人们应该会给您面子的,求求您再帮帮我吧!” 面对谢玉衡凄楚的哀求,谢子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道:“没用的,阿衡,听同僚说,你的名字是被云王殿下勾去的,我只是个提学,没有资格向云王求情的。” 玉衡脸色惨白,轻轻地说:“为什么云王要这样对我?我并没有得罪他啊?他为什么要断了我唯一的出路?老爷,云王为什么把我的名字勾掉,总有个理由吧,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谢子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将头转向一边,默然不语。 谢玉衡见他不说话,双手紧紧抓住谢子风的一只手,指尖抠进他的rou里,凄厉地叫道:“老爷,求您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说的,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谢子风听了他的话,心中一紧,盯着他的双目,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有伤风化,有辱斯文。” 谢玉衡闻言如遭雷击,身体渐渐变得冰冷,过了一会儿,忽然咯咯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说完便摇摇晃晃站起来向外走去。 谢子风见他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竟像迷失了神智一般,心中又惊又怕,忙赶上前一把抱住他,柔声道:“阿衡,你想开一点,在我府中有什么不好之处?舒服安乐逍遥自在,不比在外面奔波劳碌焦头烂额好得多吗?明天我们出城去玩玩儿吧,这时节乡野之间诸多野趣,你便不会这么烦闷了。今晚不要回去了,睡在我房里吧。平时都是你服侍我,今晚我也服侍你一遭儿。” 谢玉衡回头直勾勾地望着谢子风,嘴角扯出一个似嘲笑又似自讽的笑容,一把推开谢子风,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谢子风明知玉衡不想见到自己,但玉衡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便在后边紧紧跟着。好在玉衡失魂落魄之下循着熟悉的旧路回到自己卧房,没有到处乱跑,这还让谢子风稍微放心一点。 谢玉衡回到房中,便直挺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没了气息一样。 谢子风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玉衡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便走过去轻轻给他脱了鞋,又拉过被子盖在玉衡身上,然后就坐在椅子上望着烛火发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见玉衡似乎是睡了,谢子风便吹熄蜡烛,轻手轻脚上了床,侧身躺在床边,拉过一点被子盖上,慢慢地睡去了。 寒尽惜春阳 正文 第三章 章节字数:4193 更新时间:11-08-22 13:24 第三章 这一夜原本以为谢玉衡会闹,哪知却十分安静。谢子风蜷在床边睡了一夜,只觉腰酸背疼,第二天早上费力地爬起来,悄悄洗漱了,便让人摆下饭菜。 见玉衡仍是躺着不动,便走到床边轻轻摇着他的身子,低声唤道:“阿衡,起来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们出去散散心。” 谢子风叫了几遍,玉衡仍是不动,他这才发现玉衡脸色绯红,再一摸额头,竟是guntang。 谢子风吓了一跳,忙命人去找郎中。 不一会儿,回春堂的黄先生便来了,为玉衡诊了脉,道:“贵仆是急火攻心,再加上他平时心情便抑郁不舒,元气本已亏耗,这才病得如此凶猛。我开个补心理气,解郁安神的方子,有半个多月也就差不多了。只是他既然病着,便不能分派太累的事情做,若能静养是最好的了。” 关于谢提学与这奴仆的事,黄先略有耳闻,因此药方便开的经心,又嘱咐了几句。谢子风连忙道谢,让老管家成伯封了轸金,送了黄先生出去。 谢子风看着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玉衡,暗自苦笑,这个人平日就恐怕他累着了,多了的事也不让他做,哪知百般为他设想,却弄成这个样子,早知会有这个结果,当初就不该为他报名参加科考。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了。 现在他病得这么重,自己哪会再让他做什么,不但要派人照料,平时还要好生劝慰,只盼能让他好起来。不过就算他身子好了,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恐怕今后自己也再难近他的身。 自此谢子风便精心照料玉衡,每日里喂饭喂药。玉衡醒着的时候,谢子风便说些逸闻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