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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很长,配着一张有人沉睡在病床上的照片。 画面很清晰,背景中冰冷的医疗仪器被虚化了,正中人物的侧脸安然又俊美。 。 游客在暖洋洋的阳光下细细看着新闻,越看越是入神,长久后感慨地叹息了一声:“我这些年也常游寺院,广施香火钱,可是比起人家,只算是小巫见大巫了,这是大善啊。” 小报童从后面如厕出来,随口就说了一句:“好人没好报啊,这不还昏迷着吗?” 游客摇摇头:“小哥,不是这样说。你看这新闻一刊发出来,自然会有很多人为他祈福的。” 送报的报童不过十七八岁模样,怂了耸肩:“反正我是不懂。年纪轻轻的超级富豪哎,不好好享福,干嘛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要是我有这么多钱,我天天躺在钱堆里睡大觉。” 旁边的僧人和气一笑:“钱财身外之物,那位施主心有佛性,会有无数人为他祈福,必有好报的。” 中年游客起身往功德箱里放入了一百元钱,低头合十默默祈愿了几句,才道:“那我也给这位先生祈福。” 正说着,大殿正门就飞跑进来两个年轻男人,领头的那个似乎对路径很熟,径直就绕过大殿,狂奔着往后院去了。 ……韩立紧紧跟着前面飞奔的封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喂喂,你去哪儿?” 封睿充耳不闻,奔过角门,一口气跑进了后院,忽然顿住了身形。 安详的阳光越发炽烈,照在庭院中的多年老树上,树阴下一片静谧。 远慧大师从双目微闭的入定中睁开眼,细细端详着面前憔悴、神色悲痛的英俊男子。 “小施主,别来无恙啊。” 封睿微微一震:“大师认得我吗?” 远慧大师的眸光悠悠落在他因为疾奔而激烈起伏的胸前,那枚玉石吊坠已经滑了出来:“令堂每隔几年就会为它重新编制系绳,前来请我开光。小施主,你有好些年未曾来过了。” 封睿怔怔望着他,终于艰难地开口:“大师,我、我是来寻人,他……” “你找的人,他在。”远慧大师张口回答。 韩立在一边大吃一惊,糊里糊涂地就急问:“哎?我们还没开口呢,大师就知道我们找谁?” 远慧大师轻轻长叹一声:“是啊,那位施主一大早就来了,此刻正在里面。” 他侧过身子,枯瘦手指遥遥一点禅房的门:“你们可以进去了。” 封睿呆呆地望向了那门,忽然心跳得像是要蹦出腔子,明泉……明泉真的在里面? 韩立不懂他的心情,惊讶万分地挠挠头,拉起他就一步冲向了门口,大力地推开了门。 阳光“哗”然洒进门内,正照耀在书案边昏昏沉睡的青年脸上,照得他面上一片金色。 那片几乎刺眼的阳光下,沉睡着的人忽然眼睫颤动了几下,在门口封睿和韩立的狂喜注视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明泉!” “班长!”…… 两个人狂冲过去,封睿一把扶住缓缓抬头的邱明泉,他站着邱明泉坐着,两人视线不平,他立刻单膝着地,近乎虔诚地颤抖着伸出手去,捧住了邱明泉的脸。 “明泉……明泉你醒了?” 邱明泉坐在书案前,这样怔怔抬起头,望着满眼狂喜和急切的男人。 他清澈的眼睛仿佛养在深潭中的黑宝石,带着水色,从最深的时空梦境中惊醒。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这样痴痴地看着面前的封睿,好像想要分辨出他每一分眉眼中的表情,想要找到一点点和过去的不同。 可是……没有。 旁边静立着远远看着的韩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邱明泉的眸光中,慢慢浮起了某种他看不懂的、但却叫人不忍直视的深切哀痛。 封睿凝视着邱明泉,看着他黑色瞳仁里映出来的那个小小的自己的倒影,从刚才就一直撕扯着他的那股剧痛好像在一瞬间放大,直叫他的心脏疼得骤然紧缩,无法自己。 “封睿……”面前的邱明泉轻轻伸出手,同样抚上他的脸,轻轻划过他的锋利眉梢,划过他薄薄的眼皮,划过他坚-挺的鼻梁,又轻轻掠过他抿着的薄唇。 忽然地,他漆黑眼中漫起一片晶莹,而后那泪水就如同决堤的湖水,毫无征兆,猝然落下。 “封睿,他走了,你知道吗?……”他看着封睿眼神中的茫然,失望地移开了目光,凄凉地望向禅室中各个角落,想要找寻最后一丝那个人存在的痕迹,可是却徒劳无功。 半跪在地上的封睿屏住了呼吸,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追问那个他是谁。 他的眼光一直跟着邱明泉,跟着他痴痴找寻,看着他眼神中的绝望仿佛无法抑制。 终于,邱明泉将目光收了回来,重新落在面前的人脸上。 “他走了,他走了啊。……”他喃喃地重复着,眼泪簌簌而落,心痛如绞。 韩立在一边呆呆地站着,终于忍不住疑惑,正要开口,可是身后却传来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远慧大师矮胖却沉稳的身体立在门前,他平静悲悯的眸子在室内书案上一扫,轻轻开口道,“施主,案上有一封信,是有人托老衲留给你的,拿去。” 邱明泉身子猛然巨震,他飞快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书案。 那上面,一封雪白的信封正静静躺在那里,彷如一片羽毛。 他呼吸骤然加粗,猛然伸手抓了过来! 他的手指轻颤,连连开了几下,才打开了那没有封住的封口,急切无比地将信纸抽了出来! 韩立也惊异地探过了头,远远地一眼瞥过去,就愣住了。 雪白的信纸明明有好几张,可是上面却没有任何字迹,一片冰冷的空白。 邱明泉茫然地翻过信纸,慌乱地、急切地再三翻看着,不知怎么,看着那无字的信,他心中竟涌起一种奇异至极的熟悉和亲近。 他摩挲着信纸,心中混乱又焦急万分。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一边书案下的废纸篓上,那里面,一团团废弃的宣纸散落堆积,同样没有任何字迹。 他的心里,好像被什么轻轻一拨:为什么……为什么废纸也是空白的? 邱明泉猛一转头,目光看到了封睿脖颈间的那根红绳。他不由自主伸手,同样摸了摸自己空无一物的脖颈。 没有了,空空荡荡的。和心里一样,空了一块,像是被人连着血、带着rou挖走了。 他眼睫急速眨动,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古怪又疯狂的念头! “封睿,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仿佛随即意识到这句话的无情,他哀切而伤感地补充了一句,“给我一点时间独处……我有不得已的原因。” “好。”封睿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