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红色裙子x微微流光笑靥如花

    【十三】红色的裙子很漂亮

    舞蹈系办公室里，殷教授正对着电脑观看一段录像视频。

    视频的时间比较久了，又经过了手机转录，画质音质都有些模糊，播放到一半的时候，他倒退回去再看，又看，反复了十几次，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原来是这样……”

    殷教授觉得不可思议，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内心反复斟酌，终于做了决定。

    他发了一条微信给澄云。

    十几分钟后，她很快过来了，还有些微微的气喘，应该是走的太急，殷教授给她拉了个椅子过来，“慢一点，先坐下吧。”

    “啊，谢谢教授！”澄云急忙道谢，她紧张的不行，却不敢抱有希望，就默默等待着结果。

    殷教授却没有说领舞选拔的事，再次把电脑上的那段视频点开，叫澄云看。

    澄云看到画面的那一刻，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

    ……

    殷教授电脑里的这段视频，是两年前澄云参加华大舞蹈系校考的现场录像。

    她跳的就是殷教授编舞的经典剧目，是曾获国内编舞最高奖的作品，观赏性和技巧性堪称巅峰。

    澄云看着画面里的自己不停摔倒，错过了音乐节拍，狼狈的爬起来又继续跳，又继续摔倒，就这样一塌糊涂的跳完了整个舞蹈。

    这样糟糕的表现再次被殷教授看到，简直是对他心血之作的践踏和侮辱，澄云极度惭愧，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僵在椅子上。

    “两年前我对你有一些印象，”殷教授开口说道，“当时我在想，如果你胜任不了这套动作，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个舞蹈呢。真的抱歉，没发现你的腿受过重伤，打了很低的分数。”

    澄云站起来，“不，您别这么说，我当时真的表现的不好，我……”

    “在腿伤的情况下还能做十三个绞腿蹦子，意志力和毅力已经超出常人百倍了！”殷教授的声音变得急促，“就由你来做元夕的领舞！”

    澄云惊喜万分，眼泪夺眶而出，“谢谢，谢谢教授！”

    “我想重编后半部分的动作，去掉绞腿蹦子。”殷教授随后解释道，“并不是怕你做不好，而是那天我从你的舞蹈中得到了新的灵感和体会，最后分离的那种情感，还可以有更契合的编排。”

    他郑重的对澄云说，“你以后就跟着我学习吧。”

    ……

    音乐系的傅澄云意外成了殷教授的亲传弟子，这件事在舞蹈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殷教授已经六十多岁，在华大舞蹈系属于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专业课他都是面向集体授课，近十年没有收过单独的学生了。

    舞蹈系的人实在眼热，但是也没话可说，傅澄云的实力有目共睹，十三个绞腿蹦子足够她在华大横着走了。

    殷教授很快编完了新的动作，开始指导澄云练习，其他学生也加入群舞排练，计划在元旦的时候推出首演。

    年底的排练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琵琶这边杨教授点了澄云，叫她必须参加今年的元旦汇演，一时间她两边跑着，每天都格外忙碌。

    这天结束排练以后，澄云发现手机上有未接电话，点开一看是傅翎的，于是给他打回去。

    “哥哥？”

    “排练完了？”

    傅翎的声音从呲呲啦啦的手机喇叭里穿出来，澄云贴近了一些，对他说，“嗯嗯，排练完了。”

    “腿怎么样？过两天……检查。”

    他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澄云把手机贴在脸上，说道，“没事的，动作已经改了，腿也不疼。”

    “……好，那就这样……再见。”

    “哥哥再见。”澄云握着电话，等他挂了以后才放下手机，她看了看天空，今天有粉紫色的晚霞，特别漂亮。

    是不是该换个手机了，他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她正思索着，听见身后有人叫她，转身一看，惊讶的说道，“薛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薛望穿着棕色长风衣，戴着围巾，看着叫人赏心悦目，他把手里提着的小纸袋递给澄云，“过来给薛权送点东西，顺便看看你。尝尝这个，刚做出来。”

    澄云犹豫一下，见他一直伸着手，就接了过来。是糖炒栗子，热乎乎的透出甜香味。

    “你可不要拒绝。”薛望笑着，比划了一个手势，“我花了八元巨款。”

    “真的是一笔大钱呢。”澄云又被他逗笑，没再推拒，剥了两个栗子来吃。

    “红色的裙子很漂亮。”薛望夸奖道，他没见过她穿这个颜色，衬得整个人都明媚鲜亮。

    “这是新的练功服，教授发给我的！”澄云说起这个就高兴，话匣子突然打开了，“跟舞蹈系的同学是一样的，我特别特别喜欢！”

    她拎起裙摆来摸了摸，非常珍重，又忍不住说道，“元旦之前还会有演出服，专门订的，跟她们也是一样的！”

    薛望配合的点头，“嗯，一样的。”

    ……

    元旦汇演这一天下午，整个华大的学生都前往大礼堂观看演出，各专业都选送了节目，挑的也都是俊男美女，很有看头。

    三点的时候观众入场就坐，大礼堂前三排照例坐着华大校长、副校长、各专业院长、资深教授、专业教授，以及相关的投资人、社会杰出人士等。

    “傅主任，请到这边坐。”

    傅翎受邀坐在第三排，他翻看了一下节目单，一眼看到了澄云的名字。

    “傅翎，听说你在附属医院做的不错啊，连内科主任那个老顽固都夸奖你了。”华大医学院的卢教授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满眼赞赏。

    “教授过奖了，还得感谢您的悉心教导。”傅翎恭敬的回应老师，目光却被那边走进来的一群女生吸引了。

    大礼堂里的学生们发出“哇”的惊叹。

    舞蹈系的女生向来最受瞩目，此刻她们盘着一样的精致发髻，眉间花钿光彩照人，红橙色的长袖舞裙彩带缤纷，每一个都风姿婀娜，明眸善睐。

    澄云走在她们中间如同众星捧月，她本来就云鬓花颜，盛装后更是美的惊人，她提着裙摆，随着她们到了后台，一路上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很多学生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那是谁啊，怎么之前一直没见过。”不少学生议论起来，“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美女啊！”

    此时开场音乐响起来了，校长上台讲话后演出开始，傅翎看了七八个，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想再看看节目单，发现澄云已经等在舞台左边。

    澄云也看见了他，向他招手，手腕上戴的银色链子晃荡了一下，微微流光映着笑靥如花。

    傅翎对她点点头，音乐响起来了，她的衣袖裙摆轻盈的飞起来，在暖色的灯光下舒展跳跃，舞台上飘下细雪，她对喜欢的少年笑着，眼睛里是流动的爱意，她的指尖她的脚步都如此动人。

    明明台上有许多人，傅翎看着看着，觉得只剩下澄云一个人，她在灿烂的灯火里对着自己，她的目光绕着自己，千言万语都化作一点不舍的眼泪。

    他的手按在心口，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马上就要推翻整个天地。

    澄云的舞结束了。

    殷教授率先鼓掌，他神情喜悦激动，离开了座位，要亲自迎接她们下来。

    “不错啊，今年舞蹈系的节目很精彩。”

    “那个领舞的孩子很出色。”

    “是呢。”

    前排的教授们聊了几句。

    大礼堂中热烈的掌声响起来，久久不散，她带着群舞们鞠躬谢幕，缓缓下台，薛望站在台下的人群中，知道自己的全部心神也随她而去了。

    他转身离开大礼堂。

    ……

    “你说什么？！”

    傅林禇难以置信，又确认了一遍，“你想跟澄云订婚？”

    薛望郑重说道，“是。希望您能同意。”

    傅林禇得到肯定回答后，大喜过望，一时间难掩喜悦的表情，稳了稳心情才说道，“我自然同意。只是，你跟万家的女儿？”

    “之前家里有意安排，但我和她从未确定过关系，我已经跟万小姐讲明，父母这边也没有异议。您放心。”

    “好！”傅林禇笑道，直接发话，“那择个日子，尽快订婚吧！”

    真是峰回路转天降之喜，想不到澄云这么争气，直接拿下了薛家的继承人，他能力出众做事决断周全，以后合作岂不是如虎添翼

    更何况，薛望青年才俊性格又好，比他弟弟强上百倍，有这样的女婿，何愁事业不成呢！

    傅林禇立刻打电话给郑樱，叫她马上准备着订婚事宜，另外明天就叫澄云回家来住，多多安排她跟薛望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