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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吧?” 王俊峰:“可以。长征组曲尽快。” 穆康:“好。挂了,拜拜。” 用APP订好机票和酒店,又查了半天雅加达的旅游攻略,穆康再一摸烟盒,空了。 他不得不起身去开盒新的。 放烟的柜子边就是那面遍布总谱手稿的墙,穆康摸出一盒新烟,无声注视着墙上的音符。 跃动的音乐在指挥棒下流淌,仿佛近在咫尺。 他闭上眼睛,感受音乐在脑海里肆无忌惮地穿行,指挥棒慢慢延展出一道笔挺的身影,和墙上的音符一样,让他被深深吸引,目不转睛。 一声手机铃响,突兀打断了奔腾的音乐和画面。 穆康皱眉,屏幕上弹出凡星的消息: -穆老师,今天我话说得不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穆康莫名其妙,心想这位又是哪里对不起我了?他说了啥? 穆康的微信里除了几个哥们儿和小群是消息正常提醒状态,大部分联系人和群都被设置了静音不提醒,上百条未读消息亮着红。 穆康偶尔会随机点开几个回一下,不熟的人直接联系他,得以买彩票的心态来等回复。 凡星是新加的,还没来得及改设置,穆康熟练地设置成静音不提醒,随手回了个:没关系。 很快,这个对话项泯然沉入穆康无数未读消息中。 工作出差是家常便饭,回归成单身狗的穆康也不用再和谁报备,两天后才在朋友圈以一张颇具威尼斯规模却没有威尼斯神韵的风景照宣告他人在雅加达。 配文:真热。 发现此事的李重远马上和管啸通过视频进行了先声夺人的八卦交流。 李重远:“傻逼穆去雅加达了。” 管啸:“看到了,贫民窟的照片,到处都是水啊……啧啧。” 李重远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真淡定,你果然是不记得了。” 管啸一头雾水:“什么?” 李重远镇定地说:“之前我说过……林衍去东南亚了。” 管啸:“啊。” 李重远给了管啸一点反应时间。 管啸回过味儿了,怒吼一声:“我cao!林指也在雅加达吗?” 李重远严肃地说:“不止。林指是由一个新加坡的基金会赞助去给贫民窟小朋友排练的……” 管啸迅速接上:“……而傻逼穆发的也是贫民窟的照片。” 李重远:“没错。” 管啸感慨了半晌,犹犹豫豫开口道:“也不一定碰上吧,贫民窟范围很广。” 李重远意味深长地说:“是不一定,但万一就是有缘呢?” 管啸:“我……cao。” 群组“勋伯格赛高二号”临时建立。邱黎明和陆西峰被拉进来时发现总共只有四个人,穆康被喜闻乐见地排除在外。 -西峰:怎么没有傻逼穆?要造、反吗? -首席:赶紧造。 -怼爷:有一个爆炸性新闻。 -管啸:非常爆炸。 -西峰:我知道,小小把穆康甩了呗。 -首席:早知道了,不够爆炸,小小甩得好! -管啸:…… -怼爷:比这个更爆炸。 -西峰:? -首席:?? -怼爷:根据我的分析。 -怼爷:傻逼穆这两天可能会和林衍在雅加达偶遇。 群里陷入了长达五分钟的寂静。 陆西峰率先冒头:-分析靠谱吗? 邱首席火速跟上:-靠谱吗? -怼爷:消息显示,他俩这两天都会去雅加达的贫民窟。 -管啸:一切看缘分。 -西峰:我cao。 -首席:看缘分是什么鬼?? -西峰:我觉得靠谱,他俩一定有缘! -管啸:有缘! -首席:有缘! -怼爷:希望有缘。 实际上,朋友谈不谈恋爱,和谁谈恋爱这种事,男人之间聊天大多志不在此,兴趣不大。 可是穆康不大一样。 外人看来,穆康妥妥人生赢家,成为圈内人人敬重的“穆老师”这一路几乎没经历过挫折,工作室自挂牌进场起就声名鹊起,活儿多到接不完,水平更是人人都交口称赞。 然而“勋伯格赛高”几位核心成员,陪伴穆康离开校园融入社会,却是无奈目睹了穆康那颗恃才傲物的心慢慢冷却。 穆康非常孤独。 他什么都不在乎,整颗心都献给了音乐。然而当他抛出真心,却发现居然没人能给他完美的反馈。 很多人给过穆康赞美、仰慕、惊叹、吹捧,也有人表达嫉妒、羡慕、不屑,穆康可以照单全收,但这些都不是他要的反馈。 谁都无法给他需要的反馈,李重远不行,邱黎明不行,管小小也不行。 他找不到同行的人。 穆康渐渐不再把真心放到自己的音乐里。他把作曲变成任务,他甚至不愿意提起自己现在的作品。当年响彻校园的“穆大才子三大专属主题”尘封在时光的角落,成为大伙儿心里的朱砂痣。 因为没有反馈的音乐,如同没有回应的情感,让人失落、沮丧、消沉、绝望,直至放弃。 没人能忍受这种孤独。 只有林衍能拯救他。 穆大才子心比天高,无法意识到自己曾经一叶障目,对爱神送到眼前的最好的礼物视而不见,亲手推开了一生的救赎。 第十五章 本章BGM:Schubert - Ave Maria (Ellens dritter Gesang)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苏嘉诺哈达机场实在不算发达,来接机的人发短信给穆康,让他到外面14号停车点等。穆康一身短打独自走出机场,出口处横七竖八塞满旅游大巴和无牌出租车,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太阳直射赤道,炎热潮湿的天气让他刚走两步就闷出一身热汗。 一名穿西装的深色皮肤小年轻气喘吁吁跑过他身边,一阵妖风忽然拔地而起,把年轻人抱在怀里的资料一股脑吹到了穆康脸上。 穆康:“……” 他手忙脚乱地巴拉了半天,穿西装的小年轻面色焦急地连连道歉,俩人好不容易才合力把爬满穆康脸上和脖子上、被汗水黏住死活不愿下来的纸都给撕了下来。 每张纸都跟通了灵似的贴得死紧,仿佛在无声叫嚣:看我,快看我! 穆康费劲扯下最后几张纸,无意间瞥了一眼,发现是一份看起来很正式的文件,最上面有两个红色单词:LEE FOUNDATION。 他把资料还回去,小年轻不停地一边道歉一边道谢:“对不起先生,谢谢你先生,对不起先生,谢谢你先生……” 穆康摆摆手打算走了,年轻人还在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