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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还有一群胡人?莫不是付公子和胡人搅在一起犯了王爷的忌讳?成都城里谁不知道付公子本就是半个胡人,只看那双蓝眼睛就知道了。大楚与北燕敌对,汉人深恨胡人,这付公子怎么也不知道避讳,当真不识大体。 不过王爷说叫问付东楼的意思承天府尹也只能对付东楼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他们也是迫于生计才做这些歹事,府尹大人带他们回去之后问明前因后果按着律法小惩大诫也就罢了,不放过幕后之人就好。”付东楼转身吩咐月桥去按人头准备些钱粮,又对府尹道,“我见他们也很不容易,虽然付某没有能力救助所有的流民,碰上的却不能不管。等下我叫月桥拿些钱粮米面来由大人带回去,等您结了案分给他们就是。” 还真是个好心肠的。府尹没料到付东楼这般决断略感惊诧,偷眼瞄了瞄王爷并无不虞之色方才应了:“公子思虑周全,下官一定照办。”说着就招呼衙役上前带人。 “公子当真信得过这些当官的?你就不怕你的钱粮到不了这些流民手中?”叱奴根本没看承天府尹,却是对着柏钧和投去挑衅的神色,“大楚占据江南富庶之地,又以成都天府之国为都城,据说在楚国寒门出身的读书人做一任知县便可回乡置上百倾良田。不知是楚国官员的俸禄优厚呢,还是这钱来路不正。【92KS. 就爱看书网】” 这几乎是指着承天府尹鼻子骂,气得府尹当即要拿人。叱奴身边的汉子们见状齐齐围上来拉开架势,眼看两遍就要动手。 柏钧和上前一步拦在承天府尹前淡淡地道:“听你的口音语气应当是北燕来的吧。” “是又如何。” 燕楚虽交兵,可民间的往来却未中断。一来南北两地物产不同需要互通有无,二来每年都有北方逃难来的汉人到楚国。当然,在楚国受了排挤的少数族裔也会往北燕跑。 “大楚与北燕乃是敌对之国,互相之间总有些夸大其词的传闻或是毫无根据的抹黑,只有无知之人才会乐于谈论信以为真。本王就曾听军中小卒谈论史朝义喜啖人rou,犹以少女之rou为好,每日不吃便寝食难安。”柏钧和冷笑一声,“本王当时便下令打了那几个小卒一人十丈,一罚他们蠢钝无知,二罚他们不知自重。” “王爷,这不知自重怎么讲?”承天府尹是个官油子,怎能不知接话茬儿。 “轻贱对手就是轻贱自己,对手是头猪你即便赢了也不过是比猪强些罢了,只有对手与你旗鼓相当才值得一战。本王视北燕为大敌,此生必灭之,可本王用的是刀枪剑戟,而非舌头。” 对面的胡人似是汉语并不很好,柏钧和说了一通他们也不甚明白,只知不是好话,只有叱奴脸色阴沉目光炯炯盯着柏钧和:“王爷好口才,看来王爷文武双全的名声并非虚假,在下敬服。” 付东楼也想给柏钧和叫好,这一通连打带消暗损了对手抬高了自己却不正面去回答到底有没有贪官。 水至清则无鱼,要说大楚都是贪官那不可能,但也不会一干二净,若真是就事论事较起真来最后定不能善了。如今这番作答,你要是信了大楚贪官多就等于信了史朝义天天吃少女,谁傻谁知道啊。 更别说柏钧和从头到尾都透着一种贵族为荣誉而战的气势,真真高大上! 付东楼难得以欣赏的眼神看着柏钧和,爱不爱的放一边,这样长得英俊又有才的男人带出去特有面子不是。 承天府尹是个文官,带来的衙役也不是军营里训练出来的,抓个乱民还行,抓这几个壮汉可就有难度了,王爷替他扬眉吐气了他也不再纠缠,趾高气昂地瞟了叱奴一眼打算收队回衙门。 叱奴仍是有些不甘心,对付东楼道:“王爷身在其位如此作答情理之中,在下更好奇的是公子如何想。” 被点到名的付东楼先是一愣,随即温润一笑:“子贡曾经问孔子,军队粮食和人民的信任三样东西如果到了万不得已非要舍去两样该怎么办。孔子答曰‘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北燕起于安史之乱中,安禄山史思明皆为一方节度使,手握雄兵又有千万金银,这才打下了北朝半壁江山。反观大楚,柏家虽为隋朝皇裔,可历经百余年已然没落。太祖白手起家,高举义旗一呼百应雄踞长江以南与北燕分庭抗礼,民心向背不言自明。在下也是大楚子民,你说我是如何想的?” 倒不是付东楼对大楚有多深厚的感情,只说如今他吃着大楚的粮食,挣着大楚的钱,又享受着大楚地主阶级的特权,如果还非要装什么中立站在历史制高点的角度各打五十大板,那就不叫清高了,那叫不要脸。 承天府尹直想拍大腿叫好,哪还记得自己刚才腹诽付东楼这事儿。他们未来的瑞王卿真给大楚做脸! 叱奴哑口无言,沉默了半晌,笑道:“公子好才情。现在在下是真信了王爷的话,流言不可信。” 付东楼知道他说的是谣言自己没文化的事,也不在意,“承蒙夸奖。” “大早上的在此处吹风又说了这半天话,想你也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柏钧和突然(插)进来的温柔嗓音激得付东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 王爷你闹哪样,jian冷邪佞酷变态加鬼畜不才是你的风格么,这么温柔我好不适应。 柏钧和哪管付东楼什么反应,一手揽过付东楼,直接对叱奴道:“今日不便待客,还请阁下告知下榻之地,本王与东楼改日再谢。” 喂,谁说不便待客的,后院干净着呢,我还想和帅哥多聊一会呢!付东楼心里呐喊脸上却是傻笑,没敢说不。 叱奴玩味地看着柏钧和占有欲极强的姿态笑了下,“楚国不欢迎胡人,与其住在城里受人白眼不如在城外自己搭帐篷舒坦,出东门十里便是我的驻地,在下恭候瑞王以及公子大驾。在下还等着和公子做生意呢。” 说完叱奴接过手下牵来的马带着人走了。 柏钧和身上有一股极淡的檀香味很是清雅,付东楼被他揽着靠在他肩膀上感受着暖热的体温带着香气传过来,一时间竟有些心猿意马脸红心跳。 想要躲开柏钧和的臂膀,一侧头正对上他黑亮清澈的眸子,素来深邃冷淡的眼中居然带了一丝仿佛宠溺的柔软。 “你干什么这么看我。”付东楼想抬手捂胸口,心跳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