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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被她装到了[无限] 第222节

    沈欢欢的人设不是个多言的性格,她的情绪大多是通过打架传递出来的,除此以外,平常生活里的她情绪内敛又压抑,沉默地窥探对方已经是她表达喜爱的方式了。

    “刚刚一定发生了大事件!”沈笑笑斩钉截铁道。

    走到戏园门口了,吕烧春停下脚步,她对着沈欢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似乎是让她不要说话,亦或者是让她保守什么秘密,沈欢欢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上了楼。

    几分钟后,房门被推开了,沈欢欢走了回来。

    一进屋她就迅速反身把房门闭紧,背靠着门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等沈欢欢气息平稳了,姜厌才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沈欢欢抿了下唇角,而后对着众人捋起自己的右手衣袖。

    此时她右手手腕处有一圈红色的手印,腕心的地方还被指甲抠出了血痕,明显是被人攥狠了。

    沈欢欢说:“刚才买药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他看了我几眼后,就招呼着两个人上前抓住我,说要砍了我的手。”

    “什么??”沈笑笑大惊失色。

    沈欢欢安抚性地看了meimei一眼,而后解释起来:“是我的人物经历原因。”

    “我和笑笑的爸妈并不是偶然被流民所伤的,而是一场计谋。”

    没等众人再问,她详细道:“这是我从男人嘴里还有答题题目里知道的。”

    “我们的爸妈在来羚仁村的路上,因为不想再吃路边尸体的rou,于是就产生了把我卖出去的念头,我看上去比较健康,他们觉得我适合去当童养媳,便在夜里联系上人贩子商量价钱,然后拿到了一袋面饼。”

    “不过他们虽然把我卖出去了,却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他们怕我没被主人家折磨死,以后长大了报复他们,即便这件事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他们还是找到了其他流民和人贩子,与他们认真商量,想让他们假装拦路抢劫,然后掳走我,不过那天夜里笑笑听到了这场对话,把我叫了起来,之后我就听到了他们要演的戏。”

    “我当时恨极了,能娶到老婆的人家根本不会费劲去养童养媳,大多是贫穷患病的人家想找个人伺候他们,或者年纪大的人想娶个小妾,如果我不反抗我以后的人生会很惨,于是我就在流民们拦路抢劫的时候,奋力去杀他们,完全不把他们的命当命。”

    “杀了两个人后,他们发现我竟然很会用刀,害怕了,转而攻击我的父母,抢走了他们的面饼,还想把他们拖走吃rou,我当时拦了下来,但因为太恨了,我把父母的小指骨砍了下来,然后把他们放走了。”

    “之后我把那几个拦路流民的指甲一个个撬了下来,当作他们妄图带走我的惩罚,因为他们怕一旦反抗就会被我杀掉,所以很听话。”

    “再之后就是来到羚仁村,进入了戏园,在去药房取药的时候,遇到了当时买我的人贩子。”

    沈笑笑恍然大悟:“人贩子发现你没死,还来到了羚仁村,想把你抓走!”

    “对,”沈欢欢说,“因为他当时给出了报酬,却并没有把我抓走,还被买家痛批了一顿,所以一直怀恨在心,这次刚见到我他就招呼身边两个大汉控制住了我,那两个壮汉体型和力气都很大,再加上我没有带剔骨刀,所以我没反抗得过。”

    “这时烧春师姐上前把两人揍得落花流水,把我保护在身后,问人贩子是怎么回事。”

    “人贩子把整件事告诉了她,还说我非常心狠,如果不是我削掉了父母的小指骨,让他们无法止血,后面他们也不会被流民砸死,曝尸街头。”

    “他让烧春师姐把我交出去,但烧春师姐拒绝了,还要把我赎回来。”

    沈欢欢抿紧了嘴唇:“当时人贩子狮子大开口,说要八十两银子,我还以为自己完了,因为这地方平日里买女孩只需要五两银子,但烧春师姐担心他再纠缠我,竟然从侧门偷偷溜回戏园,拿出平日里攒的钱帮我交了赎金。”

    “再后面你们就知道了,我和烧春师姐一同回来,她让我保密,谁都不要告诉。”

    听完沈欢欢的话,沈笑笑忍不住感慨:“她人也太好了吧。”

    “八十两银子她要攒多久啊,羚仁村这种情况...基本是她全部家当了吧?”

    沈欢欢沉默地点点头:“我问了这件事。”

    “我问她怎么有这么多钱,毕竟这地方的穷人不好赚钱,平日里大家唱戏赚的钱都交给了萧丛也,萧丛也用这些钱交巨额房租,还要买菜买日常用品,整个戏园子日常花销很大。”

    “大家根本攒不下来钱。”

    虞人晚好奇道:“那她是怎么攒的钱?”

    “这是她从夫家带来的。”沈欢欢回。

    沈笑笑一呆。

    她震惊道,“吕烧春嫁人了?”

    沈欢欢轻点了下头:“很久以前嫁过人,她是被卖到羚仁村的童养媳。”

    “她因为照顾丈夫和婆婆练出了一身力气,平日里没少受折磨,插秧采摘洗衣做饭都是她一个人来,她说她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但后来丈夫开始抽大烟,为了防止家里的钱全被丈夫拿去干这个,她藏起来了大半,于是丈夫一上瘾就揍她,逼她拿出钱。”

    “后来是奚决云路过她家的时候,看到她被丈夫打,站着不走了。”

    “那时奚决云看了很久,最后说让她打回去,说她等了很久,就等她打回去,她问她怎么还不打。”

    吕烧春那时候痛得睁不开眼,只是觉得那人太会说大话,如果她反抗,下次只会更疼,而且丈夫还会叫着全家一起揍她。

    她对此早就习惯了。

    但奚决云说会帮她,会买走她。

    于是吕烧春咬紧牙真的还击了。

    她当时其实根本不信奚决云,但觉得万一呢,万一她就脱离苦海了呢。

    “那天奚决云用八十两买走了她。”

    “吕烧春离家前,把刚收割的稻子卖了钱,还把压在床底的银两带走了,这些年都是她在cao持家务,旁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攒了多少钱。”

    “她原本是想把所有的钱都给奚决云,但奚决云拒绝了,还给她找了武旦老师,让她好好学,说以后还要靠她养着戏园一大家子人。”

    说到这里,沈欢欢垂下眼眸,神情微妙又复杂:“现在吕烧春用八十两把我救了出来。”

    “实在是...很奇妙的价钱。”

    “虽然我还是觉得这个能量场就是一出戏,每个人有各自的角色,我只是一个临时添进去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但我依旧很感慨。”

    第137章 世道毁我

    沈欢欢说完话打了个哈欠, 她让自己从复杂的情绪中剥离,而后看向虞人晚。

    她催促道:“你忘了奚班主对你的要求了?”

    众人也从吕烧春的故事中回过神。

    虞人晚面露苦色:“记得呢,明早四点就要起床。”

    沈欢欢叹了口气:“我还好, 五点就行, 你也太早了。”

    戏园的学徒不好当,哪个角都是这么勤学苦练出来的,更不用说像奚决云这样的招牌,即便她已经不怎么上台, 但她依然每天早起练功, 并且要求她起床时必须看到穿戴整齐的虞人晚。

    “加油练。”姜厌也说道。

    她虽然不懂戏, 听不明白那些弯弯绕绕的唱腔哪个好哪个差,但她可以确定, 虞人晚拿到的人设是个非常有唱戏天赋的角色。

    否则奚决云不会把她们这一帮子人都收进去。

    这是属于天才的特殊待遇——可以拖家带口。

    “而且你不是本身就喜欢唱戏吗?”姜厌淡声道, “平时也没机会学,这会儿有个免费老师不练白不练, 说不定出去以后你就能登台表演了,到时我们还得跟你要门票。”

    虞人晚眼睛微亮。

    “我…我登台?”

    姜厌点了下头。

    虞人晚想了想,刚刚振奋起来的精神又萎靡下来:“可我觉得‘她’的天赋比我好很多。”

    她的人设能学会的戏,她本人不一定能学得会。

    “哎呀呀,这才刚开始学呢,还在拼努力的阶段, 和天赋挨不上边!”

    沈笑笑也鼓励她,跑到她面前拍她的肩膀,把虞人晚拍得来回摇晃,“再说了, 技巧这种东西学了就忘不了啦,这可是实打实的东西, 你不是也说了嘛,奚决云的戏是你听过最好的,你家里那些人都比不上她,她就是最牛的老师!”

    虞人晚的神情放松下来:“那我努力!”

    沈欢欢笑起来:“那就说好了。”

    “等我们出去后,我帮你把江城的戏剧院包下来,那里可以办专场,起初先开些免费的场次,等你有名气了再收门票钱,这样兴趣赚钱两不误。”

    几人越想越美好,虞人晚忍不住在屋里踱起步,以此来消磨自己越来越兴奋的心情。

    五分钟后,她停下步子:“那那我睡觉去了!”

    姜厌摆摆手:“去吧。”

    虞人晚和沈欢欢离开后,姜厌和沈笑笑盖着各自的被子躺在了一张床上,今天实在太疲惫了,这种疲惫感是从灵魂和骨头里蔓延出来的,所以姜厌困得很快,两三分钟就进入了半睡不醒的状态。

    沈笑笑咕蛹了会儿后,见姜厌似乎睡着了,小心翼翼中带了些大胆地把脚搭在了姜厌的小腿上。

    动作极轻,像在做贼。

    姜厌困倦地睁开眼:?

    沈笑笑屏住呼吸:“害怕,贴贴!”

    姜厌翻了个身,困得懒的挣扎了:“行吧你贴。”

    这边的四人陷入深眠,那边的瓶瓶还在挑灯夜读。

    今月白是一点都不心疼羚仁村过高的电费,瓶瓶的房间灯火通明,她趴在木桌上不停写着那一百个字。

    瓶瓶先前还担心自己无法知晓“她”的学习进度,毕竟她本人根本就不用学这些字,而且她很聪明,虽然是小学生但已经在自学高中课程了,结果她一坐下,打开灯,就彻底进入了人设环境。

    眼前的字好像成了鬼画符,虽然一横一撇都认识,但凑在一起完全看不明白,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瓶瓶只能照着拼音不停划拉这些字,一边念一边写,试图让自己的手形成机械记忆,一小时后,她有些崩溃地停下动作。

    她站起身去接了杯水。

    回屋后,她一边喝水一边看那些字,这会儿因为脱离了人设环境,所以看哪个字都觉得简单,但她刚放下水开始学习,脑子就瞬间发昏。

    瓶瓶又学了一个小时。

    这期间她学了四十分钟的字,玩了三分钟笔尖,又揪了五分钟衣服上的线,还捉了只地上的小蚂蚁,最终肚子咕咕叫,她有些心虚地瞄向厨房的方向。

    夜色已经很深了。

    瓶瓶看了眼今月白塞给她的老式手表,现在是凌晨零点半,天空上有很多璀璨的星子,是平日里在江城看不到的,那些星星明明距离很远,却亮得耀眼。

    满天都是星辰。

    瓶瓶站着看了会儿,不舍地走向厨房。

    厨房的灶火是关着的,大锅里有几块馒头,毕竟是寄宿在别人家里,瓶瓶不敢多吃,只是掰了个角塞进嘴里,馒头放久了已经发硬,咬一口就不停掉渣,嚼起来像在啃泥土块。

    瓶瓶艰难咽下后,蹲在地上捡那些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