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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第107节

    第104章 百零四决战

    尽管有谢青枫和晏秋帆两个武林神医联手医治, 但时间太短,陆东篱的内伤并没能完全治好,只治了个七七八八。

    但他看到苦苦寻找的两位兄长出现在眼前, 登时精神一震, 捡起剑爬了起来, 与对方二人并肩而立。

    三柄宝剑被从破烂的屋角透进来的日光映得闪闪发亮, 剑刃以决绝的复仇之心淬过,看起来锋利无比。

    游萧、谢青枫和晏秋帆从破庙里退出去,以免影响他们三人报仇。

    苗笙在平小红和顾夜峰的陪伴下,站得更远, 离破庙大概有数十丈的距离, 根本看不到里边的情况,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张望。

    见游萧回到自己身边, 他急忙问道:“里边什么情况?”

    “应该是打起来了。”游萧拉着他又退了几步, “毕竟仇人相见, 分外眼红。”

    苗笙担忧道:“东篱兄情况如何?”

    “受了点内伤,应当没大碍。”旁边晏秋帆接口道。

    尽管如此, 苗笙还是放心不下:“那厉涛飞武功高强, 不知道他们三个联手能不能打得过他。”

    “贺北海和雁南楼的功夫也不差, 至于陆东篱,如果不犯蠢的话, 功力与我不相上下。”游萧道,“冷静发挥, 他们三人有胜算。”

    苗笙沉默, 这不就怕陆东篱不冷静嘛!

    游萧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温声道:“别担心,今日我们都在, 定不会让厉涛飞活着离开,关键时刻,我们都会出手。”

    “那我还是希望东篱兄他们能够把他解决掉。”苗笙记得他身上的药膏味儿,不确定他到底受没受伤,心里还是舍不得他动手的。

    破庙里,厉涛飞正与三人对峙。

    他不知道唤笙楼怎么这么快就找了过来,还带了这么多高手,原本自己的优势转眼变成劣势,他并不想恋战,以免交代在这儿。

    于是还不等贺北海、雁南楼和陆东篱三人向自己出招,他便一个跟头翻出了破庙,打算走为上策。

    陆东篱几人自然不可能让他逃跑,一起追了出去,四人在破庙前的空地上打了起来。

    见他们跑出来,游萧护着苗笙再往后退了几步远,把他挡在了身后。

    苗笙趴在他背上,从他身侧探出头来,揪心地看着他们几人。

    他对武学一无所知,但也能看得出来,厉涛飞毕竟有几十年的内力修为在,虽然年纪大,又被人围攻,但以一敌三看起来并不费力。

    “贺北海和雁南楼招数上娴熟有力,不落下风,但可能这些年疏于修习内力,不是厉涛飞的对手。”游萧为苗笙解说道,“陆东篱内外兼修,有一战之力,可他现在受伤,情绪也不冷静,只能发挥出实力的十之六七。”他顿了顿,“比我方才想的形势要差些。”

    苗笙紧张道:“那该怎么办?”

    “不急,他们应该会自己调整策略。”游萧伸手把他搂到怀里,“先看看再说。”

    晏秋帆和谢青枫没挪窝,站在稍近的地方观战。

    “臭老头这些年藏起来没搞事,原来是一直在闭关,打算搞个大的吧?”晏大侠没型没款地靠着他师兄,语调阴阳怪气,“我看要不是这次陆东篱突然出现,这老头恐怕会再缩几年,然后找机会出来重振魔宫,毕竟杳溟宫突然回归正道,这些遗老很不甘心,这才跟申屠浔分道扬镳。”

    谢青枫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站得板板正正,比他师弟清正多了:“或许他要《悯默经》就是为了这个,毕竟现在江湖上流失的内功心法不多,他一个从杳溟宫独立出去的宗门,没什么自己的独门秘籍,除了巩固此前的功法,就只能抢别人的。”

    晏秋帆冷哼一声:“他可能万万没想到,今天就是他丧命之日!”

    虽然是中午时分,但乌云逐渐堆了上来,把原本就黯淡的日头遮了个严严实实,天登时变得阴沉,空中开始卷起了西北风,气温体感可查地下降。

    破庙前空地上,四个人交战正酣,尽管贺北海和雁南楼内功不高,但足够为自己提供防御,连中厉涛飞几掌都还能撑得住,没有吐血,步法也没有凝滞。

    倒是陆东篱,看到他们挨打,担心得方寸大乱:“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样?!”

    贺北海挑开厉涛飞砍过来的一刀,吼道:“别管我们,专心点!”

    陆东篱也知道自己心乱如麻,更清楚自己的性格总是会在关键事情上出错,他三十多岁一事无成,欠下无数人情债,好不容易现在还有一个转圜余地,自然是爱惜得跟眼珠子似的,强迫自己集中精力,不想再重蹈覆辙。

    “用三魂阵!”雁南楼被厉涛飞的刀风划伤手臂,立刻一个跟头往远处翻,避开战阵,大吼道,“还记得吗?!”

    陆东篱向后退了若干步,眼神坚毅:“当然记得!”

    贺北海同样后撤,三人呈三边形,分别站在了厉涛飞的周围。

    他们用一样的持剑姿势做起手式,互相一点头,然后由陆东篱和雁南楼从两个方向收紧包围圈,先发起进攻,再由贺北海填补空缺,同时陆东篱后撤到另一个空位。

    整体的作战方式就是保持两个人攻击,一个人后补,第三人顶上的时候,前两人的其中一人退到后补位,如此循环往复。

    但又不是持续一模一样的循环,不然肯定会被敌人发现破阵的办法,于是没过几个轮回,战阵又会呈现出新的轮换方式。

    苗笙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又觉得身体乏得厉害,靠到游萧颈窝,茫然地问:“这是什么招数?”

    “应当是他们三个以前一起练习的阵法。”游萧给顾夜峰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把马车牵过来,“阵法比较适合多数人联合起来以弱胜强,看来他们早年间一心复仇的时候就有所准备。”

    车牵到跟前,游萧扶着苗笙上车避风,释放内力给他保暖,俩人在车门口观战。

    平小红和顾夜峰也很自觉地跳上车,一左一右地坐在车辕上看,像是两尊门神。

    另一边晏秋帆勾着谢青枫的肩膀,向他们这边张望,不由笑道:“他们可真会找地方。”

    “苗公子身体不好,萧儿又受了伤,自然是得注意。”谢青枫正色道。

    晏秋帆痞笑一下:“你也感觉出来萧儿身上的伤了?”

    “气息不稳,内息微乱,身上还有刀伤药膏的气味,还有淡淡血腥味,我当然能感知到。”谢青枫不悦道,“他也就能瞒住苗公子。”

    “你说他哪儿受了伤?”晏秋帆回头看了眼马车门口的游萧,“以他这功夫,谁能把他伤得这么重,会不会是他自己搞的?”

    谢青枫眉心一皱:“你是说……”

    “自然是为几个月后帮苗公子生产做准备。”晏秋帆站在为人夫的角度,换位思考道,“若换了要生产的人是你,我高低得练熟了才敢下手,可一时之间能找谁练手?只能拿自己开刀。萧儿不是干不出这种事儿。”

    他凑近了谢青枫,意味深长道:“只有这种伤,才会对苗公子严防死守,不能让他知道。不然普通伤势有什么好避讳的,正好拿来扮可怜,博同情。”

    谢青枫:“……”

    “萧儿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他看着晏秋帆,认真道,“总之你不能为了我伤害自己身体。”

    晏秋帆笑得有些混账,勾住他的脖子:“我才不会那么傻,我自会去找别人练手,全天下我只在乎你,哦对,还有我们照雪。”

    知道他又在胡言乱语,谢青枫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爹的人了,可稳重些吧。”

    围观的人们自然轻松,处在战阵之中的厉涛飞却觉得大大不妙。

    一开始他认为自己的功夫绝对在这三人之上,过不了几招自己就能找机会逃跑,却没想到竟然会被缠斗这么久,而且折腾了这一阵之后,他的体力被损耗不少,也开始觉得有些应接不暇。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再过招了。

    厉涛飞横刀一卷,格挡开一起攻过来的贺北海和雁南楼,转身冲着陆东篱而去。

    他也看得清楚,陆东篱是情绪最不稳的,却是内力最强的,先解决了这个人,剩下的两个好收拾。

    而且方才是自己出手伤了对方,现在陆东篱已非鼎盛时期,应当也不难对付。

    厉涛飞改变了自己的迎敌方式,用手臂接了对方刺过来的一剑,同时反手一挑,把他手中宝剑挑掉,接着连自己的刀也扔了,双手蓄起内力,重重击向陆东篱的胸口。

    陆东篱自然毫不示弱,抬掌接招,两人四掌相接,较量起了内力。

    一时间他们内劲大炽,止不住地外泄,周身形成了一场小风暴,飞沙走石,四周的草叶也被卷起四散而飞。

    贺北海和雁南楼惊讶地面面相觑,眼看陆东篱被对方压制得面孔扭曲,立刻扔下宝剑,冲过去一人一掌抵在厉涛飞后背,想一起分担内力冲击。

    “大哥,二哥……”陆东篱看着他俩,艰难道,“……你们撤吧,小心……受伤!”

    甫一与厉涛飞内力相接,贺北海二人就知自己不是对手,被对方体内汹涌暴虐的内力压制得痛苦不堪,但他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陆东篱一个人面对,自己内力再差,至少也能抵抗一阵。

    雁南楼冷声道:“顾好你自己!”

    “哈哈哈哈哈!”厉涛飞看着陆东篱,露出狰狞的笑容,“看不出来,你们三个倒还真是兄弟情深。”接着又话锋一转,“但是太愚蠢了!”

    他猛地蓄力,内力在经脉中打了个转,向后方攻去,贺北海和雁南楼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掌心流经手臂,重重地在自己心口一击,当即便被高高弹起,被打得飞出了几丈远,“咣”“咣”两声,各自跌落在地。

    接着一股浓稠液体顺着喉管上涌,口中尝到了nongnong的铁锈味,同时“噗嗤”喷出一大口鲜血!

    “大哥!二哥!”陆东篱惊恐大喊,随即看着眼前的厉涛飞,咬牙切齿道,“混账!”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内力通过掌心汹涌而出,与对方内力相接,这一击犹如两山相撞,两人被震得各自向后退了几步,立刻脱离了接触。

    不仅陆东篱捂着胸口,有血渍从唇角溢出,厉涛飞也受了内伤,步伐凌乱,鲜血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吞了回去,佯装无事。

    但这一切都逃不过游萧的眼睛,他冷笑一声,低声道:“老混蛋还挺能装。”

    苗笙紧张地问:“现在算是势均力敌了吗?”

    “不能算,但厉涛飞也不再是铁板一块。”游萧道,“看来《悯默经》的实力比我想象得要强。”

    前方厉涛飞也有同样的疑惑,他紧紧盯着陆东篱,问道:“《悯默经》你练到了第几重?”

    陆东篱成心吊他胃口,得意道:“不管第几重,足够弄死你!”他偏头看见贺北海和雁南楼挣扎着起身,踉跄地要过来,立刻大声喊,“大哥二哥,先躲远些!”

    他双掌蓄起内力,快步冲上前去跟厉涛飞过招。

    此时天色更加阴沉,雪粒子当空飘扬,两人打成一团,在阴暗天光的映衬下,周身能够看到内力涌动所闪烁的银色光芒,周围的雪花还没落下便被这股气烘烤得凝结成水,落在他们身上,又被瞬间烤干,升腾起片片蒸汽。

    他们的内力波及甚广,连马车中的苗笙都感觉到了,这对其他武功高强之人并不构成威胁,但是他身娇虚弱,更为敏感,此刻便觉得像有什么巨大的压力压在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拉车的马儿也躁动不安,原地不停踱步。

    游萧立刻让平小红两人驾着马车又后退了几步,搂着苗笙道:“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我没事。”苗笙冲他笑笑,目光落在了更远处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身上,忧心道,“不知道他们还要打多久。”

    “快了,全力对决,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陆东篱和厉涛飞再度双掌相抵,两人谁也没再留后手,高强的内力在他们周身肆虐,如果有人能够将这股力看得更清楚的话,就能发觉他们俩的力量几乎是旗鼓相当的。

    但厉涛飞还有余力,看起来表面平静,陆东篱却面部狰狞无比,额头青筋暴跳,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虽然将《悯默经》练到了最后一重,但确实难抵厉涛飞多年积累,此刻已经拼尽了全力,恐怕撑不了多久。

    大哥二哥,你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由我来吧。

    我的业债,我来偿还!

    就在这时,贺北海和雁南楼捡起了地上的宝剑,两人各自捂着胸口,坚定地对视一眼,蓄起自己那并不强大的内力,举剑冲向了厉涛飞。

    他们这么做非常危险,因为目前厉涛飞全身内力外溢,靠近就有可能会被击伤,或许还没近身,就会被反弹出去。

    但两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东篱一人送死,既然是三个人的仇,就要三个人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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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真是为东篱兄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