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她就这样轻轻把手贴在少年的脸上,从上方紧紧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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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浊的毒空气腐蚀着青青幼嫩的气管,她一边张望寻找离开这个大垃圾场的道路,还时不时掐着脖子狂咳一阵,直咳得心肝肺无一不痛。 她就是被自己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震醒的,喉管火辣辣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去摸床头的水杯。 但她摸了个空。 带着疑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廉价出租房掉墙皮的惨白天花板,而是昏暗到不详的天空。 ……难道她昨天喝断片直接躺大街睡了? 脑子里闪过这个可怕的猜想,青青赶紧坐起身上下摸了摸自己的手机财物有没有被偷。……什么也没有。她昨晚也没去应酬喝酒。 还有自己的手掌,似乎小且瘦到过分了。 青青呆呆地翻看着自己的双手,她还不至于傻到认不出自己的身体部位,这的确是她的手,只是缩小了许多,七八岁时热水烫的那个疤还老老实实躺在她的手心呢。 她环顾四周,摇摇晃晃站起来,看到堆积如山的庞大垃圾群环绕在她四周,阻塞了她的视线,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视角变低了。青青按了下自己破烂衣服里胸前的一点儿小鼓包:……好么,看样子她是返老还童了。这发育程度也就她十二岁左右吧。 这样的奇幻展开让她不得不相信,在自己身上发生了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超自然事件。 无论如何,青青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从刚刚开始,她就感觉凉飕飕的,身上那到处漏洞的衣裤起不到什么御寒的作用,而且这里的空气似乎也很不洁净,吸进去时像是在她整个呼吸道燎起一把烈火。 遗憾的是,方向感不错的青青也搞不定这曲折回环的垃圾山迷宫,还是说这绵延不断的垃圾群本没有尽头呢? 走了许久都无果的青青失望地坐在一座垃圾山边缘,随手翻出一张破纸,掸去灰尘后,她辨认出这片手掌大小的纸张曾经大概是某本书的组成部分。 上面那奇特的符号像是密码书之类的东西,反正她从没见过这种语言。 ……从没见过吗?为何有一种奇特的熟悉感呢? 蹙得死紧的两道稀疏淡眉扭曲出纠结的心绪。 她翻来覆去地盯着薄薄的纸片,出神地回想着。然后一道记忆闪电猛然劈中了她的身体,她也像真的被雷劈了一样浑身颤抖起来。 垃圾山、不寻常的气候、古怪又眼熟的文字…… 这不会是全职?人的世界吧?!她极力在脑内翻阅着中二时期的回忆,这里好像是那个流星街来着,——世界的垃圾场,被遗弃之物的生存与埋葬之地,穷凶极恶的幻影旅团正是在此地逐渐集结。 青青用左手狠掐自己的人中几下,怕自己挺不住就直接过去了。 她刚提的新车啊!……虽然是电动的。还有她刚涨没几天的工资啊!……虽然只涨了300块。她好不容易低价租下的市区25平老破小漏水房!……好吧,这个一点儿都不值得惋惜! 难道她的财产还有年轻的生命就要这么随风消逝了吗?! 虽然这具身体似乎年轻了不止10岁,但在一个如此危险的世界,青青毫不怀疑身无长物的自己活不过现实中的年纪。 mama,爸爸,meimei,还有我最好的朋友们,以后好好生活,就当我没存在过吧…… 挥洒热泪向亲友们发表告别宣言的青青似乎找错了时机,因为早在她忙着掐人中深呼吸的时候,离她不远处的一个毫不隐蔽的平地,一场光明正大的抢劫已经开始了。 此时恰好是肢体冲突最火热之时,拳头击打rou体的沉闷声音不断起落,还有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青青一个激灵,像只惶惶不安的兔子般瞪大眼睛,循声看了过去。 紧锁的铁栏门附近,三个脏兮兮的半大孩子正对被他们逼至角落的一个少年拳打脚踢,而少年蜷缩着身体,似乎失去了反抗能力。但仔细一看,比起寻常那些用手护着头部的被殴打者,这个孩子反而紧紧抱着肚子,是藏了钱吗?不,这种地方的话,应该是食物吧。 青青在三人晃动的身影间隙窥见那孩子沾满血迹和脏污的脸,一种冷冷的火焰在她心底烧起来。 我该怎么救他呢?哪怕是成年的自己,也很难应付三个穷凶极恶的半大小子吧?……总不能就这样见死不救吧? 哪怕知道流星街大抵就是一个弱rou强食的生命竞技场,尔虞我诈、你死我活时刻发生在这片区域的每个角落,赢家方能得到片刻生存,败者则与遍地的垃圾融为一体,可是,可是她做不到这么心狠,何况那还是个小孩子。 思想交战之际,还是青青的身体先撑不住了,她的喉咙口猛地爆发出一股腥甜之气,使得她不得不弯下腰,双手按着胸口大声咳起来,被口水粘连稀释的鲜血从她的唇齿之间不断滴落,瘦削苍白的脸颊布满了病态的红晕。 这个不大不小的动静没逃过那些警惕的孩子们的耳朵,他们转过头来,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个防毒面罩,或许判断她构不成什么威胁吧,也就没管她,继续自己的事儿了。 他大爷的。她想起来,没有念能力的人想要在这些垃圾堆里面生存,是要做一定的防护的。怪不得她现在感觉疼得要死了。 青青好不容易不咳了,往地上又吐了几口带血的口水,从胸口蔓延到全身的剧痛使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悲壮之感,一瞬间,泰戈尔在她身上复苏: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好吧,不是这句,伟人大儒又顶了上来:杀身成仁! 好像还是不太对。 算了,女儿到死心如铁。就算死也要死得有价值。青青摸索着一直别在自己腰间的半截菜刀,拿在手里看了看,虽说它卖相不太好,卷了点儿刃,但吓吓人抹个脖子什么的也算够用。 青青很冷静地捏着刀走到他们前面去,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那几个小孩边打边叫嚣着她不是很懂的语言,读作日语,写作猎人语。只看过十几部日漫、学过一两年日语的青青,发现除了脏话她听得懂,其他的是完全无法理解。 她搜肠刮肚一番,在自己掌握的寥寥几个词汇中却找不到一个有关阻止的词语。 “Stop!”她抢一步上去,推开为首的那个孩子,掷地有声地大喊了一句英文。 然后还没等她举刀威胁,从天而降的一巴掌就把她打翻在地。 青青眼冒金星、屁股剧痛地第一千零二次咒骂自己的柔弱无力,苦笑着认定自己挺活该的。她高估了自己,更是低估了这群能在垃圾堆里活到十几岁的孩子。不过她虽然眼还花着,也不忘把手里的刀飞快地藏回自己的衣服里,她可不想送死还递刀。那些孩子总不会杀了她吧?要真是这样,她说不定还能偷袭带走一个。 脑子乱糟糟地胡思乱想着,她听见身边那个被打的孩子孱弱的喘息,吐息间夹杂着丝丝血气。 青青努力睁开眼,看到一张离她很近的、苍白的大花脸,那半眯着的眼睛中,一对很黑很大的眼珠格外锐利地射向她,这种无比冷静的审视的目光出乎了她的意料,甚至让她恍惚了一瞬。 她抬起手,感觉手心guntang,像是又一次接住了砸向meimei的烧水壶,稳稳地接住它曾是青青整个童年时期最自豪的事,幼小的她也一直把它视为某种奇迹。 灼烧着。达到极限的炽热反而让她感觉一片冰凉。 她就这样轻轻把手贴到少年的脸上,从上方紧紧抱住了他。